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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6月,手握大權的凱末爾正在為土耳其以後建立哪種國家而傷神,按照他自己的意願~以後的土耳其,必須是一個沒有君權沒有神權的世俗民主國家。也就是說,凱末爾想建立一個共和國。可是,他的這個想法不僅遭到封建勢力的強烈反對,就連凱末爾的得力助手勞貝伊也不贊同。他說:“在良心上和感情上,我是離不開蘇丹和哈里發的………我有責任繼續對君主保持忠誠,我對哈里發的愛戴,是我所受教育的結果。如果貿然廢除蘇丹制和哈里發制,沒有這種慣於被人們認為至高無上的權威,我們很難掌控局勢 ,結果就會造成失敗和災難。”
不過,凱末爾卻不這樣認為。他說:“到了現在,蘇丹制和哈里發制已然成為了大地主大買辦宗教勢力和國內投降派的代表,早已不得人心。我們是在反抗外國侵略,爭取國家獨立中壯大起來的,論威望論民心,我們絲毫不屬輸於他們。最重要的是,軍隊是我們的,聽我們的指揮,這是我們最有力的武器,也是廢除蘇丹制和哈里發制最重要的保障。你看他們有什麼,什麼都有,只有一張嘴,難道靠一張嘴就能捍衛蘇丹制和哈里發制?”
凱末爾的這一番話,許多人表示贊同。但是,當時的總理拉烏夫還是反對,他說:“我參加獨立戰爭,就是為了驅逐外國人,讓蘇丹和哈里發恢復可以獨立作主的地位。”拉烏夫的話,得到眾多人的附議。凱末爾聽後淡淡地說:“蘇丹制和哈里發制從來不是嘴上一說就能得到維護的,它靠的是實力。奧斯曼家族是透過暴力,取得蘇丹和哈里發之位的,現在我們也用武力掌握了政權,那麼奧斯曼家族就必須交出權力。如果有人反對和阻擋,就免不了會有人人頭落地。”
此話一出,不少反對派大驚失色。因為他們知道,現在權力都掌握在凱末爾手裡。也就凱末爾現在還願意跟他們玩民主這一套,從而還能保持表面的和氣。如果凱末爾不願意玩了,他們又能怎麼樣呢?之後,不少反對派表示贊同廢除蘇丹制和哈里發制。凱末爾見武力威脅有了效果,也退了一步,說:“先廢除蘇丹制,保留哈里發,奧斯曼家族的人,可以繼續當宗教領袖,但不能再做君主。”
反對派見還保留了哈里發制,覺得自己賺來,也就同意了。1923年9月,凱末爾建立人民黨。10月29日,土耳其共和國成立,凱末爾當選為共和國首任總統,安卡拉被確定為首都。就這樣,在凱末爾的是堅持下,土耳其最終成了共和國。不過,一心都想將土耳其世俗化的凱末爾,怎麼會放著哈里發制最大的封建餘孽視而不見呢?然而,廢除哈里發制要比廢除蘇丹之困難得多。
因為當時的哈里發是伊斯蘭世界的支柱,是全世界穆斯林的頭。而當時的反對派,也一直在找機會趕凱末爾下臺,重新恢復蘇丹制。總理拉烏夫聯絡反對凱末爾的議員,提出一個法案,說只有出生在獨立戰爭后土耳其領土的人,才有資格參選。凱末爾的出生地薩羅尼卡,後來劃給了希臘。如果這個法案透過,凱末爾就失去了參選總統的資格。之後,凱末爾動用軍隊,強行解散原議會,組建新議會。
在新議會中,議員大半是凱末爾的支持者。他們選凱末爾為議長,再選他為土耳其總統。凱末爾當選總統後,解除拉烏夫的總理職務,任命支援自己的伊斯梅特將軍為新總理。1924年3月,剷除威脅後的凱末爾廢除了哈里發制度,一起被廢的還有宗教法庭、宗教學校等。之後,土耳其各地的神職人員發動叛亂,以恢復哈里發為口號,號召穆斯林反抗凱末爾政府。到了1925年2月,更是發生了聲勢浩大的托缽僧叛亂,但很快被鎮壓。
此次叛亂之後,凱末爾查封寺院,禁止托缽僧活動,並以嚴厲手段打擊任何宗教勢力。然而神職人員依舊不死心,他們動用了最後一招~擁護凱末爾做哈里發,想採用這招保住哈里發制度,但被凱末爾拒絕了。凱末爾表示~誰敢阻止土耳其世俗化,通通送他們去見真主,包括我自己。到了1927年,在凱末爾的鐵腕鎮壓之下,所有反對他的宗教、政治、軍事力量都被鎮壓下去,凱末爾全面掌權。
在後來,就是凱末爾推行的一系列的世俗化政策。比如為了不讓婦女戴面罩,他頒佈法令:妓女出門必須戴面罩。1938年11月10日,凱末爾去世。臨終前,他留下一遺令:如民選政府有走向伊斯蘭化的傾向,軍方可發動政變,推翻民選政府,而不用被追究政變責任。自此,土耳其軍隊一直以維護凱末爾革命的遺產和世俗化而自居,期間也多次維護了土耳其的世俗化。
譬如1946年以後,土耳其逐漸走向多黨制。但從1950年開始,凱末爾親自締造的人民黨,沒一次贏得選舉,贏得選舉的政黨往往都是偏向伊斯蘭化的政黨。於是,土耳其軍隊先後在1960、1971和1980年搞了3次比較大的軍事政變,成功捍衛了土耳其的世俗化。不過,這一切都隨著埃爾多安的上臺而宣告結束。2016年7·15土耳其軍事政變事件後,不少土耳其婦女抱著凱末爾的頭像跑到大街上痛哭。不過,土耳其男性對這次政變卻表示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