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後傳(五十九)逍遙御風
回到了南海瓊花島,李滄海和大徒弟南宮琴見王重陽雙目紅腫,神情激憤,都嚇了一跳。李滄海很關切地問王重陽,廣林子師父生了什麼病,病體如何。
王重陽嘴兒一扁,眼淚就下來了,泣不成聲。林朝英就把事情的始末跟師父和師姐說了一遍。
李滄海聞言大怒,她也是嫉惡如仇的人。把桌子一拍,道:“重陽休要哭泣,師父給你做主。我們馬上動身,定要把終南山的西夏惡賊殺個一乾二淨!”
王重陽撲通一聲跪下了,磕頭道:“廣林子師父已經仙逝了,即便我們現在打過去,他老人家也迴轉不來了。徒弟怎忍心勞師父千里奔波?何況師父與喬大俠的比武之約日期也快到了。徒弟心裡想,要跟著師父苦練武功,先贏下比武之約,然後再去終南山打跑眾惡賊,徒兒要親手奪回真陽觀,實現我對廣林子師父許下的諾言!”
李滄海沉吟了片刻,柔聲道:“你有這個志氣也是好的!好吧,就依你,我們先把武功練好了,到時你親手去把真陽觀奪回來,也顯得我好徒兒的骨氣!”
頓了頓,李滄海又鄭重地道:“我逍遙派有一門神功,我也是最近方始練成。因這門武功實在是非同小可,威力太大又極難練成,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我原本還在猶豫現在要不要傳授與你們,現在想來,要想在與喬大俠的比武之約中確保取勝,又要助重陽親手宰了一品堂那些混蛋,奪回真陽觀,還是把‘逍遙御風’武功傳於你們吧!只是不可為了報仇急功冒進,要循序漸進方可。”
原來那日在天山靈鷲宮喬峰大婚之時,李滄海力勝群雄,和段譽、卓不凡、歐陽峻一起成為首次“天山論武”的天山四友,獲得了進入靈鷲宮後山石壁參悟武功的資格。她原本就是逍遙派碩果僅存的第二代傳人,本門武學功力深厚。只是要練成逍遙派至高武學“逍遙御風”,須得將本門中大多武學融會貫通才行。
逍遙派武功繁雜,每一門武功如“天山六陽掌”、“白虹掌力”、“北冥神功”等都可算得上江湖上頂尖的存在,練起來都大費精力。當年無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李滄海都只習練了其中的部分武功,因此實難將本派武功都融會貫通。就連第二代掌門無崖子都沒有練成,這也是由於無崖子在琴棋書畫等雜學上牽扯了頗多精力的緣故。
然而李滄海向來不愛本門中“琴棋書畫”等偏門雜學,一心只勤練“小無相功”、“白虹掌力”等武功,她心智純淨,將這些武功都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現下再進入靈鷲宮的後山石壁,把本門武功參透了十之八九,雖然李清露和虛竹也隱藏了部分石壁的內容,可是對於李滄海這位在逍遙派武功上浸淫了七十餘年的絕頂高手來說,這已經足夠了。終於讓她練成了逍遙派的至尊武學“逍遙御風”。這也是拜李清露要網羅天下武林精英為己所用的私心所賜,不然的話,靈鷲宮後山石壁的武功,除了掌門之外,何人能夠見到?
李滄海下了決心要將“逍遙御風”傳給王重陽與林朝英,讓他們繼承自己的衣缽。便轉頭對南宮琴道:“琴兒,你的武學天資比不了你的師弟、師妹,這門武功你就不要學了。你就把我的白虹掌力專心學好,也夠你今後受用不盡了。從今天起,你要每日督促好你的師弟、師妹練功,有一絲懈怠,你都要重罰,絕不容情!”
南宮琴忙點頭稱是,領王重陽和林朝英去換好衣服,等著師父前來教授武功。
自此王重陽比以前更加勤勉苦練,林朝英答應了王重陽要助他報仇,奪回真陽觀,也一絲一毫不敢怠慢。兩名少年都是五更起,練至當晚三更才歇,進步飛速。即使如此,李滄海也是絲毫不敢教得太快,而是紮紮實實地把王重陽的“小無相功”、林朝英的“白虹掌力”內力練到頗高的境界,才逐漸增添“逍遙御風”神功的練習。
一晃眼又是三個月過去了,眼看著比武之約將近,李滄海和南宮琴對王重陽和林朝英督促得更加緊了。不過李滄海見兩個徒兒武功進展神速,心下也很是欣慰,又多了幾分信心。
再說喬峰自和阿紫成婚以後,帶著錢鶴聲和虛相又回到了少室山腳下,在養父母故居的茅屋中,和阿紫過著恬靜的生活。夫妻二人都是數次從鬼門關回來的人,彼此都千般愛護,萬般珍惜,可算得上是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平日裡喬峰除了教兩個徒兒的武功,還要領袖武林,行俠義之事,除各派之不平。不過喬峰二十幾歲就是丐幫之主,後來又做契丹的南院大王,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處理起武林中事,那是正義為先,向理不向人。故此武林中人,無不真心欽佩,忠心追隨。把諾大個中原武林治理得井井有條,聲勢漸隆。再也不是前面幾年蕭條的模樣了。
原本少林寺在少室山家大業大,山腳下還有幾百畝朝廷欽賜的田地,依著玄能方丈,就要在那裡蓋上一個院落,請喬峰與阿紫帶上徒弟住進去,也好在那裡處理武林事宜,行使武林盟主之權責。然而喬峰道斷斷不可,現在自己住的是養父母喬三槐二老所留下的房屋,也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在此居住最為舒心。別處再好也比不過這裡。玄能見喬峰執意如此,也不再相勸,便派了寺中的僧人前來簡單修繕了一下,故此喬峰所居之處雖然簡陋,倒也利索潔淨。
喬峰見與李滄海比武之期將近,也每日督促兩名徒兒苦練武功。那錢鶴聲與虛相本就醉心武學,現下年紀漸長,氣力也明顯見增,降龍十八掌都已掌握要領,心法熟練,威力比從前又是不可同日而語。更兼習練了“九陽秘法”,逐漸已有小成,兩個少年已隱然有喬峰年輕時的神采氣度,甚是可喜。
這一日靈鷲宮突然派來朱天部首領石嫂,石嫂顯然是一路快馬加鞭趕來,帶來了李清露和虛竹的書信。喬峰看畢,眉頭緊鎖,對阿紫道:“二弟和弟妹送來書信,西夏國有大事發生,此事刻不容緩!”
原來西夏國皇帝李秉常年幼,朝政向來由梁太后姐弟二人把持。梁太后在朝廷中可謂是一手遮天,日子久了,便有非分之想,欲廢掉幼帝,取而代之。李清露是西夏公主,自幼受父皇寵愛,她作為皇族血親,自然要維護祖宗基業,不能讓外人奪取。李清露向來在西夏皇宮中安插有眼線,據眼線來報,梁太后在朝中已佈滿了自己的心腹近臣,近日就將廢掉皇帝,自己登基,她要做第二個武則天。
李清露得此訊息,已和虛竹帶領靈鷲宮九天九部之眾,前往西夏國都興州城去了。臨行之時,分別給喬峰和段譽寫了親筆信,請兄長和三弟前往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