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脅正隆是日本陸軍中的精英,由於反對與英美開戰而被邊緣化,成為日本陸軍高階將領中的“另類陸軍大將”,儘管貴為陸軍大將軍銜,但麾下卻幾乎無兵可統,實際上就是一個空頭司令官,由於經常反對和掣肘日本大本營的戰略方針,而被稱之為“最後的和平主義者”,戰後也沒有被駐日盟軍總部列入戰犯名單之中。
山脅正隆(1886—1974)是日本高知縣人,曾就讀於廣島陸軍幼年學校,1905年5月畢業於陸軍士官學校第18期步兵科,在920名畢業生中名列第4名,堪稱是一個“學霸”,因畢業成績優異,被分配至近衛師團步兵第1聯隊服役,並被晉升陸軍少尉。
1911年12月12日,山脅正隆考入陸軍大學校第26期,與朝香宮鳩彥王、東久邇宮稔彥王、安藤利吉、冢田攻、澤田茂、藤江惠輔、今井清、河本大作等人同學,這一期畢業生共62人,1914年11月27日畢業時,山脅正隆獲得首席,並進入該期“軍刀組”,被大正天皇御賜軍刀。
山脅正隆曾長期在參謀本部任職,期間曾被派赴日本駐波蘭領事館出任副武官,對波蘭軍隊先進的密碼技術非常感興趣,並向參謀本部第二部(情報部)長伊丹松雄進行了推薦,於是參謀本部邀請波蘭破譯專家科瓦列夫斯基到日本傳授破譯技術,舉辦了兩個多月的講習班,讓日本情報人員大開眼界而獲益匪淺。
山脅正隆於1927年出任第一部(作戰部)編制動員課長,1931年8月1日晉升陸軍大佐,並出任第十一師團步兵第22聯隊長,1932年“一.二八事變”爆發時,山脅正隆曾率領部隨第十一師團出征上海,參加了第一次淞滬戰爭,當時擔任師團長的是厚東篤太郎中將。
第一次上海戰事結束後不久,山脅正隆於當年8月1日被調到教育總監部擔任第一課長,兩年以後再度被派往駐波蘭公使館出任武官,在山脅正隆的斡旋之下,參謀本部又派遣一批青年軍官到波蘭學習,研究蘇軍通訊系統及密碼種類、特性和傾向等,山脅正隆也於1935年8月晉升陸軍少將,當年12月2日回國後,出任陸軍省整備局局長,該機構負責陸軍戰爭動員和軍備,下設動員課、運輸課和資產課等部門。
山脅正隆在任內經歷了川島義之、寺內壽一、杉山元等三任陸軍大臣,尤其是經歷了“二.二六事件”,還能在陸軍省位置穩固而不被整肅,應該是與“皇道派”沒有瓜葛,更重要的是又經歷了“七七事變”的爆發,整備局的位置和作用更加凸顯,因為日本軍國主義的戰爭機器很快就被髮動起來了,而山脅正隆也於當年11月晉升陸軍中將。
日本在三個月內滅亡中國的企圖破滅之後,於是罷免了陸軍大臣杉山元和陸軍次官梅津美治郎,由板垣徵四郎於1938年6月4日出任陸軍大臣,東條英機調任陸軍次官,山脅正隆則於7月15日升任教育總監部本部長,這個職位相當於陸軍次官和參謀次長,是僅次於教育總監的第二號人物。
1938年12月10日,山脅正隆被調回陸軍省並出任陸軍次官,期間又兼任了兩個多月的軍務局長,輔佐陸軍大臣板垣徵四郎,直到 1939年8月30日陸軍大臣易主畑俊六,板垣徵四郎被派往中國,出任剛組建了的中國派遣軍總參謀長,而山脅正隆也於同年10月26日被調到中國戰場,接替藤田進出任第三師團長,當時該師團剛參加了武漢會戰,正駐屯在靠近武漢的信陽地區,期間於1940年4月被授予勳一等旭日大授章。
山脅正隆上任伊始的第一仗,就是率領第三師團參加了棗宜會戰,此時第三師團隸屬於園部和一郎的日軍第十一軍作戰序列,而棗宜會戰也是中日進入相持階段,日軍第十一軍對第五戰區發動的一場大規模作戰,這次戰役導致第33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將軍陣亡,並以日軍佔領了宜昌而告結束,但也付出了1.1萬餘人的代價,儘管宜昌距離重慶僅300多公里,但日軍也是無力再戰。
1940年9月29日,山脅正隆接替岡部直三郎出任駐蒙軍司令官,但任職不足4個月,就於1941年1月20日被調回東京,出任參謀本部部附,同年4月10日接替陸大同學藤江惠輔出任陸軍大學校校長,此時正值日本大本營籌備太平洋作戰,而由寺內壽一領銜籌建的南方軍司令部,最初就設在陸軍大學校校園內,由於山脅正隆反對與美英開戰,被東條英機等主戰派剝奪了其陸大校長職務,並於1941年9月10日調任參謀本部部附,同年12月2日被轉入預備役。
1942年9月5日,婆羅洲守備軍司令官前田利為所乘坐的飛機失蹤且搜尋無果 ,山脅正隆被遴選為繼任者。遂於9月18日重召現役,接替前田利為出任婆羅洲守備軍司令官,其司令部駐地設在古晉,但幾乎是個空頭司令,因為其麾下只有兩個獨立守備隊。
1944年3月,婆羅洲守備軍被隸屬於第七方面軍作戰序列,同年9月18日又被編為第三十七軍,司令部設在沙巴,由山脅正隆出任司令官並晉升陸軍大將,同時隸屬南方軍司令部直轄,但也僅是加強到兩個獨立混成旅團。
1944年12月26日,山脅正隆被調回東京參謀本部並任部附,沒有再安排擔任新職,為了防禦日本本土的安全,日本大本營於1945年4月組建並劃分作戰區域及作戰部隊序列,開始實施本土決戰,但山脅正隆對此又持反對意見,再次惹惱了陸軍高層,遂於5月1日解除召集,重新編入預備役。
日本無條件投降後,駐日盟軍總部並沒有將山脅正隆列入戰犯名單,其主要原因有二,其一:山脅正隆已經不是現役軍人;其二:山脅正隆的反戰思想,正是由於這兩點,使他逃脫了東京審判,但他曾作為法庭證人,站在了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證人席上,為其昔日的頂頭上司板垣徵四郎作證,以圖減輕其罪責而未被法庭採納。
山脅正隆曾於1946年被中國政府列入戰犯名單之中,因為其沒有被引渡到中國,其在中國戰場上犯下的戰爭罪行,也並沒有得到正義的審判,戰後的山脅正隆曾在家鄉高知縣擔任鄉友會會長、偕行社會長等民間組織的頭頭,正是這樣一種生活態度,讓他活到了耄耋之年,直到1974年4月21日才死亡,其生前曾獲得一枚功三級金鵄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