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蠢賊本來只是想一個廢棄的醫院偷點東西,賺點小錢。但是接下來,他倆闖下的禍,以至於後來大到,被美國時代雜誌和國際原子能機構認定為,是世界上最嚴重的核事故之一,這其中還包括我們非常熟悉的切爾諾貝利事件和日本的福島核事故等。
這兩個小賊,一個叫羅伯特·阿爾維斯,一個叫瓦格納·佩雷拉,我們分別叫他們羅仔和瓦仔吧。
1987年9月13號,羅仔和瓦仔其實已經盯上這座廢棄醫院好幾天了,好不容易逮著這一個機會,這一天保安恰巧不在,然後他倆就偷摸了進去,這家醫院其實是巴西戈亞尼亞的一傢俬人放療醫院,在1985年的時候就早已經搬遷到了新地址,所以這個廢棄醫院其實基本已經沒什麼其他東西了。
不過他倆發現,還剩下一臺看起來像牙醫的椅子,上面裝了一個放大鏡一樣的裝置,當然他倆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反正就覺得,這東西應該挺值錢的。
其實這就是一臺放療機,因為醫院的一些財產糾紛問題,正在打官司,所以這個放療機在這一直放了2年都沒讓搬走,醫院平常只僱了一名保安來看管。
由於這個機器很大,所以他倆就把這臺放療機給拆了,最終拆出來一個大圓筒狀,還是個鋥亮金屬外殼的東西。關鍵這東西還非常重,看起來就能賣不少錢,於是,這倆傢伙就高高興興地用著小推車,把這個機器推回了羅仔的家中。
但是接下來,他們的噩耗便來臨了。他倆回到家之後,開始繼續拆除這個金屬大圓筒,但是當天晚上,他倆就開始嘔吐了起來,不過他倆並沒在意這點,估計也是平常苦日子過慣了,以為今天可能吃壞了什麼東西,還是繼續拆。
不好的訊息是,第二天瓦仔的病情居然又加重了,出現了頭暈、腹瀉,最明顯的就是,他的左手還開始出現了腫脹燒傷潰爛的症狀,他只好去醫院看了看,醫生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個回事,說大概可能是什麼過敏感染導致的吧,就讓他回去好好休息了。
但羅仔這傢伙目前問題還不大,主要可能是他真的財迷心竅了,不怕死,繼續在拆除這個圓筒。
第三天,羅仔終於用螺絲刀刺穿了這個圓筒,然後發現裡面是一種會發藍光的粉末顆粒,他本以為這是火藥什麼的,但用火點了之後,並沒有啥反應。
經過仔細研究一番,羅仔發現這些粉末好像也沒有啥價值。所以第四天,他就把拆下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整體打包,賣給了收廢品的德老闆(德維爾·費雷拉),德老闆一看,這東西有意思啊,居然會自己發光,該不會是啥神奇的超自然物質吧,這可撿到了一個大寶貝啊,所以他把這些東西搬到自己家中,迫不及待的拿給自己的老婆看,之後的三天,他還邀請了一些狐朋狗友親戚鄰居等,一起來他家看這種神奇的發光物質。
但同樣,接下來,他們的噩耗也來臨了。德老闆的一個好基友名叫伊沃,伊沃看到這個非常感興趣,所以他決定帶一點回去給自己的女兒玩。伊沃的女兒其實才6歲,也不懂啥事,她把這些粉末塗在自己的身上,還在向自己的媽媽炫耀,快看,我會發光,甚至她還用玩過這些發光粉末的手,又去拿雞蛋吃,很快她的舌頭上就開始出現了潰瘍,並開始流鼻血等。
這時德老闆的老婆也開始生病了,這可把德老闆給嚇壞了,他立馬又把這玩意轉賣給了另一個收廢品的,不得不說,這個德老闆,德老闆,挺不講武德啊,知道這玩意有問題還賣給別人。
之後幾天,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得病,這時德老闆的老婆還是挺講武德的,她覺得這恐怕要出大問題了呀,然後她就從收廢品的那又把這東西給買了回來,裝在袋子裡,背到了醫院去做檢測,一開始,醫生覺得他們這應該是感染了一種熱帶病,但檢查結果表明,他們並沒有感染什麼熱帶病。
所以醫院決定,聯絡剛好在當地訪問的一個物理學家,並從一家勘探鈾礦的公司借了一臺輻射檢測儀,這一檢測可不得了,不僅德老闆和他老婆身上有輻射,德老闆家的廢品收購站周圍全都有輻射。
檢測結束當天,這個物理學家就把這件事上報到當地的衛生部,也就相當於我們的省衛生廳,很快巴西核能委員會也知道了這件事,隨後這個訊息便透過媒體炸開了鍋,傳遍了整個巴西。
到目前為止,這件事看起來好像並不是很嚴重,也就是很少一部分人被輻射了而已,但是實際影響卻遠不止這些。
之後一段時間,戈亞尼亞就有13萬人齊刷刷地跑到醫院做檢查,但最終好在,只檢查出256人受到了輻射。
少部分人很快就死亡了,這其中就包括伊沃的女兒,當她被安葬到當地一個公共墓地的當天,大概有2000人來到現場,但這些人並不是為了紀念這個短命小女孩的,而是覺得這個小女孩的屍體會汙染這塊墓地,他們其實是來抗議的,即使這個小女孩的屍體是放在鉛棺中下葬的,但大家還是強烈的反對。
而德老闆的老婆因為當時是揹著把這些東西送往醫院做檢測的,所以她也因為大量接觸這種發光粉末,和這個小女孩在同一天去世了。
德老闆自己雖然活了下來,但是他的廢品收購站有2名員工卻也在一個月後死亡了,可見這德老闆確實挺不講武德啊,估計拆放療機這活主要都是讓員工給幹了。
但德老闆在8年後還是死於肝硬化,伊沃也在16年後死於肺氣腫。
那為什麼這件事會被認定為世界上最嚴重的核事故之一呢?
這看起來和切爾諾貝利,福島核洩漏比起來,好像沒啥可比性啊是不是?這就不得不說放射性物質洩露之後,清理起來是多麼麻煩的一件事了,特別是在不知道這些放射性物質都被傳播到哪些地方去了的情況下,比現在的新冠病毒處理起來那都要麻煩多。
其實這就是一臺銫137放療機,他們拆的圓筒就是一個鉛罐,裡面裝了93克的氯化銫,有很強的放射性,因為銫137的半衰期有30年左右,也就是說,一但被汙染的地方不處理,那麼接下來的近百年,這個地方估計都將一直都會有很強的放射性。
最關鍵的是,一開始接觸過這粉末的人後來去過哪裡,摸過什麼東西,坐過哪輛公交車,走過哪條路,洗手洗澡的水流向了哪裡,用過的錢都給誰了等等全都不知道,而這些想要追蹤起來極其困難,即使這樣,政府後來還是經過了大量的放射汙染追蹤調查,最終發現這個市至少有十四個不同的區域受到了汙染,其中包括五家醫院、三輛公交車、十四輛汽車、五萬卷衛生紙、還有一些錢和五頭豬。
最最關鍵的是,最終處理的方式更麻煩,比如受汙染嚴重的地方,要把表面的一層土都直接挖走,汙染嚴重的房子也被直接拆了幾座,汙染不嚴重的房子牆表面都要被刮掉一層,更不要說那些錢、汽車、物品等等,都要直接被銷燬,最終用了幾千個鉛桶和10個集裝箱才把這些東西全部裝完運走。
其他州的人也由於害怕輻射,也不願意買戈亞斯州的食品和服裝等產品,一度導致戈亞斯州的相關銷售額下降了40%。即使戈亞尼亞沒被輻射的人,後來走到哪也都受到歧視,比如酒店不讓他們入住,飛機、大巴也不讓他們乘坐等等。
這件事本身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大,但是影響卻非常大,最終,這家醫院的3名醫生被判過失罪,醫院被罰了10萬美元,國家核能委員會因為管理不當,賠了75萬美元,最主要的這還是上世紀80年代發生的事,我們看巴西政府的處理方式,再對比現在日本,直接就要把大量核廢水排海里完事了,可見是有多麼不負責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