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的陝北蘇區,熾熱的太陽炙烤著陝北高原的黃土地,一位身材修長、高鼻大眼的外國記者頂著烈日,匆匆朝著不遠處的土窯洞走去。
還沒等他走到門口,穿著一身灰布軍裝,頭戴五角紅星帽的毛澤東就迎了上來,他緊緊握住這位外國記者的手說道:“斯諾先生,辛苦了,快請進!”
毛澤東的熱情讓斯諾有些受寵若驚,斯諾一邊跟著毛澤東走進窯洞,一邊打量著身邊的這位中共的最高領袖。隨後,毛澤東為斯諾倒了一杯水,兩人就坐在土窯洞的炕頭上,開始了本次採訪。
面對斯諾,毛澤東談起了很多過去的事,還提到了自己的恩師兼岳父楊昌濟。毛澤東動情地說道:“我的老師楊昌濟給我的印象很深,當時他從英國留學回來,講授倫理學,是一個典型的唯心主義者,同時,他也是一個道德高尚的人。”
說到這裡,毛澤東拿起一旁的茶缸喝了一口水,頓了頓才說道:“我同他的生活有著密切的聯絡,楊先生一直鼓勵我們做一個公平正直,有益於社會的人,在當時我也是一個唯心主義者,我寫了一篇文章叫做《心之力》,得到了楊先生的一百分。”
楊昌濟,不僅僅是毛澤東的老師,還是毛澤東的伯樂和岳父,楊昌濟十分欣賞、重視毛澤東,曾在去世前拖著病體為毛澤東寫介紹信,大力稱讚毛澤東是“海內人才”可救國。
然而,毛澤東還是楊昌濟學生的時候,曾產生過退學的想法,得知毛澤東想法後,楊昌濟卻不冷不淡說了一句“響鼓不用重錘”,楊先生這句話到底有何深意?
一、初遇毛澤東
1915年的端午節後,古城長沙熱浪滾滾,蟬鳴陣陣,湖南省立第一師範的自修室裡,22歲的毛澤東一個人坐在教室裡學習,炎熱的天氣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學習熱情。
他端坐於課桌前,翻開一本《明恥篇》,仔仔細細閱讀著,書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憤怒地一拍桌子,痛罵道:“喪權辱國的21條,當真可恥,可恥!”
說罷,毛澤東拿起一支筆,將書翻到第一頁,找了個空白處奮筆疾書:“五月七日,民國奇恥。何以報仇?在我學子!”
寫完這四行字依然不能抹平毛澤東內心的憤怒,他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莘莘學子,長長嘆了一口氣。
“好一手蘭亭體,好一腔正氣!”
突然,身後傳來了別人的讚歎聲,毛澤東猛地嚇了一跳,他急忙回頭看去,只見一位面容清俊、身材欣長的先生站在自己的課桌旁,拿著那本《明恥篇》,笑吟吟地看著毛澤東。
回過神來的毛澤東連忙躬身低頭說道:“楊先生好!”
這位毫不吝嗇自己讚美的先生就是毛澤東的恩師兼岳父楊昌濟,從國外留學後,拒絕了政界高官拋來的“橄欖枝”,立志“教育救國”,委聘於湖南一師,在校內教授倫理、哲學等課程。
這是楊昌濟第一次見到毛澤東,當時楊昌濟剛下課,在路過自修室的時候看到了偌大的教室中孤身一人坐著看書的毛澤東,便好奇地走進來了解,結果毛澤東看書太專注,一直沒注意到楊昌濟進來。
楊昌濟看著面前謙虛恭敬的年輕人,慈祥地拍了拍毛澤東的肩膀,問道:“你平日裡還看些什麼書,可以給我看看嗎?”
聽到先生這麼說,毛澤東急忙低下身子,迅速找到了一本《西洋倫理學史》交給先生,又從書桌裡拿出筆記本供先生查閱。
楊昌濟看到毛澤東拿出的筆記本後,將手中的《西洋倫理學史》放下,頗感興趣地拿起毛澤東的筆記本翻閱起來,沒想到筆記本上全是抄錄的《離騷》和《九章》,字型瘦長秀麗,十分工整。
半晌後,楊昌濟放下筆記本,慈祥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毛澤東點點頭,恭敬地回道:“學生毛澤東,字潤之,今年22歲。”
聽到毛澤東的名字後,楊昌濟突然挑了挑眉毛,心裡暗想原來這就是那個毛澤東,剛好楊昌濟手裡還有一樁“案子”要找毛澤東,他接著說道:“年紀不小,卻不懂事,為什麼不好好上圖畫課?”
毛澤東心中一驚,怎麼楊昌濟先生也知道這件事?
事情起因是昨天八班的圖畫課,全班四十多名學生都端坐在課桌前,聽老師講課。黑板上貼著兩張白紙,上面畫著茶壺和茶杯的鉛筆寫生畫,老師照著圖畫講解了大概十多分鐘,就任由學生們去創作了。
教室裡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學生們都拿著鉛筆照著老師的示範畫臨摹,唯獨坐在中間第四排座位的毛澤東一動不動,託著腦袋出神,一直到快下課的時候,別的同學都開始交作業了,毛澤東大筆一揮,在紙上匆匆畫了兩筆,放到了講臺上,隨後便拿著書本揚長而去。
講臺上的老師看了一眼毛澤東的畫,血壓瞬間就上來了,別的同學都在畫茶壺或者茶杯,唯獨他畫了個半圓,旁邊寫著李白詩句“半壁見海日”。
圖畫課老師回到辦公室後,將毛澤的這張畫拿了出來,和周圍的老師們“吐槽”了一番,其中正好就有楊昌濟,楊昌濟看著毛澤東的“半壁見海日”,忍不住笑了出來,老師們也紛紛笑著嘆道:“這個毛潤之啊!”
毛澤東也沒想到這個事情竟然會傳到楊昌濟先生的耳朵裡,面對楊昌濟的質問,毛澤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楊昌濟從長衫裡掏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說道:“星期天你到我家來,我們談談,好嗎?”
沒想到楊昌濟居然主動約談自己,毛澤東欣喜非常地說道:“好的,先生,我一定到!”
聽到毛澤東的回答後,楊昌濟滿意地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教室,毛澤東看著楊先生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二、響鼓不用重錘
長沙的瀏正街上有一座李氏芋園,在當地十分出名,人們都說李靖和紅拂女曾經就住在李氏芋園,如今時過境遷,李氏芋園幾經易主,卻依舊繁華,亭臺樓閣,一應俱全。
這一天,身穿藍色長衫的毛澤東匆匆走過李氏芋園,穿過一處風景秀麗的小花園,就看到了一座僻靜的獨立小院,硃紅的大門上還釘著一塊木板,上面用極為端正的隸書寫著“板倉楊”三個大字。
毛澤東匆匆走上前來,拍了拍院門,隨後站直身子,整了整衣冠,等候著院內的人為自己開門。
很快,院子裡就傳來了走路的聲音,伴隨著“吱呀”一聲,一張清麗溫婉、端正秀氣的臉龐出現在毛澤東目光中,姑娘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風華正茂,端莊大方,漆黑的雙眸似是有著無限的魔力,讓人久久移不開目光。
這個小姑娘應該就是楊昌濟的愛女楊開慧,乳名霞妹子,楊開慧看到早早趕來的毛澤東,熱情地說道:“你這麼早啊?”
毛澤東點點頭,問道:“你爸爸在家嗎?”
楊開慧點點頭,開啟大門,將門閂立在牆邊,然後帶著毛澤東朝著楊昌濟的書房走去。
楊先生的書房不大,但是十分乾淨整潔有條理,北邊的一面牆幾乎被書架佔滿了,櫃子裡放著各種文字的厚本書籍,東邊的白牆上則掛著一幅氣勢磅礴的山水畫,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南邊的玻璃窗大開著,陣陣涼風夾雜著草木清香吹進屋內,十分愜意。
毛澤東走進屋內,仔細打量著牆上掛著的一副對聯,上面寫著“自閉桃源稱太古,欲栽大木柱長天”,漢隸字型工整有力、筆勢生動,風骨遒勁。
毛澤東問道:“小霞,這對聯是楊先生寫的?”
楊開慧一邊給毛澤東準備著茶水,一邊回答道:“你可真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哈哈,哪有學生認不出先生字的,何況楊先生留學10年,回國後不慕高官厚祿,到一師當了先生,教我們知識,這副對聯正好表達了先生獻身教育的宏願大誓!”
“是誰在這裡‘妄加評論’?”毛澤東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楊昌濟的聲音,只見楊昌濟穿著整潔的長衫,帶著滿滿的笑意推開了門簾,聽到毛澤東的這些話,楊昌濟十分滿意,沒想到這個學生竟如此瞭解自己的理想心願。
毛澤東見是楊先生來了,連忙走到門前,恭敬地說道:“楊先生,是我!”
“哈哈,快坐,快坐,小霞,給客人倒水了麼?”
聽到楊先生這麼問,毛澤東趕緊坐在凳子上,端起了楊開慧剛剛準備的茶水,楊昌濟隨後說道:“這是毛澤東,以後你就叫潤之哥吧!”
一旁的楊開慧一努嘴,嬌俏地說道:“我們早就認識了呢!”看著還是小孩心性的女兒,楊昌濟無奈又寵溺地點點頭。
眾人落座後,楊昌濟率先說道:“潤之啊,我是一個純粹的教育救國論者,教育雖不是萬能,但不能不謂為可能,日本和美國就是兩個很好的例子……”
毛澤東一邊聽楊昌濟講話,一邊頻頻點頭表示認同,說了半天“教育救國論”,楊昌濟將話題扯回到了圖畫課的事情上。
楊昌濟有些自責地說道:“潤之,圖畫課上的事情是我錯怪你了,後來我去了解了你的身世和經歷,我不應該……”
聽到楊昌濟給自己道歉,毛澤東連忙站起來,走到先生面前著急地說:“不,先生,這是我的錯。”
“不,潤之,你聽我說,我問了別人,你曾考過肥皂學校,想搞實業救國,後來又去參加了新軍,想武裝救國,對不對?”
聽完先生的話,毛澤東坐回了椅子上,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先生,如今國無寧日,我輩怎能坐在課桌邊安靜上課,不瞞您說,我想退學!”
毛澤東的這句話讓楊昌濟父女都大為吃驚,楊昌濟“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質問道:“退學,怎麼想要退學?潤之,我堅決不同意你的決定!”
毛澤東早已料到楊先生會這麼說,所以聽到楊先生的話後沒有太大的反應。楊昌濟轉身問坐在一旁的楊開慧:“小霞,你說做學問、辦事業,最要緊應該準備什麼?”
楊開慧歪著腦袋,略一思索,回答道:“最緊要的就是打基礎!基礎不好,房子會塌,還要藉助群體的力量,西楚霸王烏江自刎,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
楊昌濟滿意地點點頭,說道:“講得很好,潤之,你覺得小霞說得對嗎?”
毛澤東知道先生的意思,但小霞說的道理確實無可挑剔,只能點了點頭。
“打基礎很重要,德智體美都要全面發展,群體意識也很重要,王安石變法只憑一己之見,結果被群起而攻之,焉得不敗?”楊昌濟結合實際的例子,循循善誘勸說毛澤東,他接著說道:“我是主張自修的,但自修不是成為‘孤家寡人’,做學問,不僅要學,更要‘好問’,問同學、問老師都能有所裨益,但是退學了,成了孤家寡人,又去問誰呢?”
說完後,楊昌濟一轉身,看著楊開慧,問道:“小霞,爸爸講得對不對?”
突然被父親提問的楊開慧愣了一下,有些不高興地說道:“爸爸,你怎麼勸起我來了?”
一旁的毛澤東聽到這話,“噗嗤”一下子就笑出了聲,不好意思地看著楊昌濟。
見毛澤東如此,楊昌濟又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響鼓不用重錘!”
楊開慧走到了楊昌濟和毛澤東中間,俏皮地問道:“那誰是響鼓啊?”
楊昌濟和毛澤東對視一眼,默契十足地同時說道:“總之不是指你!”
楊先生的這句“響鼓不用重錘”沒有別的意思,其實就是說毛澤東是聰明人,很懂事,像是這樣的人不用多勸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楊昌濟就是用這句話來讚美毛澤東聰明懂事。
三、潤之是“海內人才”可救國
1918年6月一天,楊昌濟起了個大早,穿上嶄新的衣服站在自己家的紅漆大門前,等著得意門生毛澤東的到來,很快,毛澤東就穿過花園的石板路,朝著楊昌濟快步走來。
看到楊先生在門口等自己,毛澤東大步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楊先生,我來了!”
楊昌濟點點頭,就帶著毛澤東朝著書房走去。兩人進到書房的時候,楊開慧正踮著腳取那幅掛在東牆上的山水畫。
身高一米八的毛澤東趕緊走上前,伸手幫楊開慧拿了下來,楊開慧見是毛澤東,瞬間就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潤之哥。”
毛澤東也笑著點點頭,看著楊開慧閃亮的大眼睛,烏黑的秀髮出了神,楊開慧被毛澤東也盯得不好意思了,連忙轉身跑開,倒了兩杯茶,就匆匆跑了出去。
一旁的楊昌濟目睹全程,作為過來人的他心中也明白了大半,心中暗想潤之確實是個值得託付的人,楊昌濟拉開一旁的凳子,將上面的書本放到一旁,對毛澤東說道:“潤之,過來坐吧,家裡太亂了!”
毛澤東看著楊昌濟亂七八糟的書房,心裡有些悵然,先生這次是真的要去北京了。
看到毛澤東的神情,楊昌濟嘆氣道:“潤之,我也捨不得你們啊,尤其是你和蔡和森,但是這次是蔡元培先生的一番盛情,我不得不去……”
聽到先生的話,毛澤東瞬間就紅了眼眶,小聲嘟囔道:“就不能,等暑假再去?”
楊昌濟沒有回答毛澤東的這個問題,他說道:“潤之,我建議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吧!你前途無量,應該繼續深造,學費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只要我一天不失業,你就不愁沒有學費。”楊先生的一番好意毛澤東都清楚,但是此時此刻他心裡想的卻不是自己的前途,而是不捨得和楊昌濟先生分開,也不捨得和楊開慧分開。
但此時的毛澤東也不是想走就走,新民學會還有一攤子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即便是去北京也不是現在,毛澤東雙眼直視楊昌濟,真誠地說道:“我離不開先生,更離不開新民學會!我是它的一個細胞,學會成立的那天,就像是我的生日一般重要!”
楊昌濟理解地點點頭,他走上前,將手搭在毛澤東肩膀上,抬頭看著眼前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學生,說道:“潤之,我清楚你的脾氣,在我心裡,已經把你看成是我的親人了,不論我身在哪裡,我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聽到楊先生這麼說,毛澤東紅了眼眶,他暗自握緊了拳頭,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他怕先生說他沒有出息。
初夏時分,湘江碼頭,毛澤東、蔡和森、何叔衡、陳章甫等學生頂著烈日,佇立江邊,為楊昌濟先生一家送別,看著楊昌濟乘坐的輪船漸漸遠去,毛澤東、蔡和森等人依舊站在江邊,久久不願離開!
兩個月後,毛澤東為了組織籌備赴法勤工儉學一事來到了北京,再一次與恩師楊昌濟相遇。這一天,楊開慧趴在北京大學鼓樓二樓窗戶旁的書桌上給毛澤東寫信,突然院子裡傳來了敲門聲和說話聲,楊開慧低頭看去,只見自己日思夜想的毛潤之就在樓下。
楊開慧趕緊衝下樓,毛澤東看到楊開慧問道:“你在做什麼啊?”
楊開慧不好意思地說道:“給你寫信啊,想不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毛澤東哈哈一笑,說道:“本來我也想給你寫封信,但後來一想,就乾脆不寫了。”
楊開慧問他為什麼,毛澤東笑著說道:“因為,我比信跑得快啊!”
聽到這句話,楊開慧瞬間就羞紅了臉。
正當這一對小兒女互訴衷腸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楊昌濟的聲音:“潤之,你來了啊!”
聽到楊昌濟的聲音,毛澤東趕忙走上前去,向先生和師母問好。
經過談話得知,毛澤東此次來北京是為了赴法勤工儉學一事,楊昌濟本想安排他去北大當學生,但是毛澤東卻覺得自己年紀大了不願再當學生了,想為革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隨後,楊昌濟將毛澤東引薦給了蔡元培,在楊先生的介紹下,毛澤東進入了北大,當上了圖書館書記。
就這樣,毛澤東在李大釗的手下幹了半年,結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北大學子,還認識了一些北京大學的“領軍人物”,其中就包括陳獨秀、胡適等人。
1919年7月,毛澤東回到了長沙,創辦了《湘江評論》,大力宣傳革命思想和主張,冬天的時候,毛澤東又來到了北京,這一次是為了驅張運動而來。
這一天,雪下得特別大,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落在了紅牆之上,毛澤東穿著單薄的長衫匆匆朝著協和醫院跑去,醫院裡躺著毛澤東最為牽掛的人——楊昌濟。
毛澤東進入病房的時候,楊開慧正坐在床邊陪伴著父親,臉色蒼白且憔悴,看到毛澤東身上單薄的衣服,楊開慧拿起楊昌濟的呢子大衣披在了毛澤東身上,又走到父親床邊,輕聲呼喚著:“爸爸,潤之來看您了!”
聽到女兒的聲音,楊昌濟悠悠醒轉,吃力地睜開眼睛,看著毛澤東無力地笑著,嘴巴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聲音太小聽不清楚。
毛澤東趴下身子,將耳朵貼近楊昌濟的嘴巴,才聽到楊昌濟的話:“潤之,我的病情難得好轉,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霞……你們年紀不小了,我希望……你們儘早完婚……”
說完這話,楊昌濟就暈了過去,此後,再也沒有醒過來……
毛澤東跪在恩師的遺體前,低著頭,肩膀不住地顫抖,淚水劃過臉龐,從下巴滴落在冰涼的地板上。為了讓楊先生魂歸故里,毛澤東四處奔走,聯絡楊先生生前的好友,最終在蔡元培、章士釗、楊度等社會名流的幫助下,將楊先生歸葬故里。
直到楊昌濟去世,毛澤東才知道先生在去世前,曾拖著病重的身體為自己寫下了一封介紹信,在信中,楊昌濟詳細介紹了毛澤東和蔡和森兩人的生平與品行,又稱讚毛澤東和蔡和森是“海內人才,前程遠大,君不言救國則已,救國必先重二子!”
這封信被寄給了章士釗,正是有了楊昌濟的介紹,章士釗才格外看重毛澤東,後來毛澤東因為勤工儉學一事來找章士釗,章士釗二話不說就利用自己所有的關係籌集了20000大洋,交給毛澤東。
為了這20000大洋,毛澤東連本帶息還了章士釗10年,然而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楊昌濟先生是毛澤東的恩師,還是毛澤東的伯樂和岳父。毛澤東一生都難忘楊昌濟先生對自己的幫助,後來在接受美國記者斯諾採訪的時候,毛澤東還曾提起楊昌濟先生,可惜故人已逝,但楊先生和毛澤東之間感人心絃的師生故事卻一直流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