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
隔著玻璃,門外的倆保安還在指揮著長龍樣的隊伍,一個個的驗證著行程碼。
隊伍裡的人有些焦躁,靠近門口的大個子保安有點手舞足蹈,聲嘶力竭地控制著不配合者,聲音近乎呵斥。
麥禾惱怒地盯著他幾近扭曲的臉。剛才就是他非要自己從急診的門過,明明第一個保安已透過,可他非得讓自己從另一個門走, 不知為啥。
世界上最可氣的就是和一個人交流時,弄不懂他的要求,麥禾如果不是怕損傷心氣,真想和他大吵一場。
看著他那個耀武揚威的樣子,麥禾心裡的火不斷地升騰。世上有一種人,給他一點權利,就不知姓啥,過度的使用心裡的那點虛榮。
幸虧是個保安,如果安排在哪個地方做領導,還不知得做損多少個人。
看著看著,麥禾覺得有溼潤的東西在心角處慢慢地彌散,一點點澆滅了心火,憋不住的從眼角處流了出來,她趕忙用手擦了擦,不易察覺地看了左右兩眼。
不知咋的,麥禾在大個子保安的身上竟看到自己哥哥的影子。
那年,下崗後的哥哥實在找不到心怡的工作,也做了保安,不知為啥,在工作中,被人打傷,哥哥是個認真的人,也許,他就像大個子一樣,為了餬口的工作,整日和不支援他的人左右抵擋。
後來,哥哥辭去了工作,一個讀過書,不肯放下身價的人,好容易越過心裡的那道坎,做了保安,竟也遭受了不順,這樣的工作自己都勝任不了,還能做什麼?很快,煩惱,抑鬱變成了日常,嫂子忍受不了他的懦弱,領著孩子走了,後來……
麥禾的眼淚止不住地又流下來。自己就這麼一個哥哥啊,今生再也看不到了。
麥禾由傷心轉換成對大個子的憐憫和同情。自己從早到現在,已經輾轉2個多小時,大個還在冷風中堅持,儘管他方式方法有些讓人不解,但畢竟是一個為了生存,不得不好好工作的人,兩個小時,也是很耗體能的,其實,都是些小人物,不容易啊。
從醫院出來,麥禾在大街上晃晃悠悠地走,街上的人很少。
晚秋,法梧葉子耐不住季節的冷酷,在空中和地上畫著凋零的符號。銀杏樹卻開始扮美,一樹樹的金黃寫盡了詩意。麥禾一會兒在枯萎的葉子中悲傷,一會兒又在美麗的葉子中盡情地暇想。
拐過古老的歐式大街。麥禾隱隱的看見自己的家了。她想著銀杏的葉子,看著接近正午的陽光,不由得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