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狗
昨天早上,鄰居家的小狗在我的旁邊啃骨頭,我隨手的摸了它一下,它可能是出於護食的原因,它轉過頭來朝我的手就是一口,手心咬了兩個小窟窿,流了好多血!在我的人生中,又為我與狗的“不解之緣”寫下了濃重的一筆……
記得還是在我七八歲的時候,父親在鄰居家打紙牌,也叫賭錢,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母親讓我去喊父親回來吃飯。我興高采烈的跑去父親打牌的那家,剛進門就看見幾只剛剛出生不久的小狗,渾身毛茸茸的,眼睛那叫真的水汪。一個孩童的好奇心驅使我不由的去摸了一下那些可愛的小狗。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一條大狗朝我的腿上就是一口,我的哭聲引起了父親注意。父親飛快跑到我面前把我抱起來,回到家裡。母親看見我哭了,腳上全是血,我一邊哭一邊用含糊不清的話向母親說了被狗咬的經過。從來不愛發脾氣的母親對父親破口大罵,而一向強勢的父親卻一言不發,只是用手不停的擠壓我腿上的傷口……
那個年代在小地方是沒有狂犬疫苗的,父親騎著一輛除了鈴鐺不響其他地方都響的破腳踏車帶著我飛奔到三十幾公里外的東海縣城打了狂犬疫苗。後來的四次打針之旅,卻成了我兒時最期盼最幸福的時刻,每次一來一回,我坐在父親的腳踏車上,可以聽鳥叫,看小溪,到了縣城還可以吃一根大油條喝一碗豆汁,也聽父親講了許多我似懂非懂的故事,教育我要做一個堅強的男子漢,多少次我都聽困了就伏在父親的後背睡著了……
後來,我又陸續的被狗咬了兩回,一回好像是十三四歲的時候,父親如同我第一次被狗咬的時候一樣,先後五次用腳踏車帶著我往返七八十公里去東海縣城打疫苗,幸福的往事似乎在我的身上又上演了一遍!另一回是師範畢業參加工作的頭一年。那時,我已經在外鄉成了一名教師,我自己就可以到當地的醫院打狂犬疫苗,由於離家較遠,父親就隔天的打電話叮囑我要忌口,忌這個忌那個,告訴我絕對不要吃狗肉……其實那時我多少還嫌父親有點囉嗦,我似乎忘記了前兩次因被狗咬而帶來的幸福的高光時刻!
如今,我第四次被狗咬,看著鮮紅的血液順著手心流了下來,我沉默了好久好久,在母親的提醒下讓我抓緊去打針,我才從回憶中醒悟過來!
那狗還在,可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