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的生產據今已有上千年,從古至今逐漸形成了集造型、詩詞、書法、繪畫、篆刻、雕塑於一體的紫砂藝術,深受文人雅士的喜愛。
東家APP匠人陳蘇徽是丁蜀本地人,90年出生的他,帶著黑框眼鏡,留著短寸頭和一點山羊鬍,他的身上並沒有藝術家的那種傲氣,相反時常時常會流露出一些不知所措的笑。
做紫砂是一件嚴謹的事,很多行業裡的人呆久了都難免會有“包袱”,言行舉止都會相對謹慎一些。
但陳蘇徽並沒有經歷過嚴格的訓練,他的成長更像是一種自然界裡的“野生”狀態,自我摸索,自我對話。
他在聊天的時候人始終是放鬆的,他說話的時候常會停頓,會陷入思考,也會有很多的不確定,讓人覺得有點可愛。
在丁蜀,從事紫砂壺創作的從曾經紫砂廠的幾百人擴充套件到現在,大約有小几萬。
處在行業的本地年輕人壓力很大,他們既要面對外來藝術創作者的“入侵”,還要和手藝精湛老前輩競爭。
如若沒有一點天分,那日子就是慢慢“熬”,“熬”不成大師,就“熬”到沒脾氣,能度日就行,實在熬不了就轉行。
2013年,陳蘇徽從湖南師大藝術設計專業畢業,他站在人生選擇的十字路口。
想過做美術教育,但覺得自己不適合做老師;
想要做服裝設計,但參加比賽的過程中覺得設計衣服太被動了,衣服除了設計還有剪裁,很難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上;
在家裡的安排下做過公務員,去電廠上班,但2個月就受不了,覺得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回到丁蜀的他,想著要離家真正獨立生存,但前路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丁蜀鎮不大,但這裡卻是中國陶文化的發源地,鎮上很多人都拿著木棰子每天打泥片,“啪啪啪啪”都在做紫砂壺。
陳蘇徽的很多同學有的家裡做壺,有的拜師學壺,有的自己賣壺。
本著“出門靠朋友”的江湖理論,他在朋友的推薦下迅速找了一個50多歲的老師傅,他就在老師傅的工作室住下,以為憑著自己的藝術功底可以在三個月內迅速上手,掌握基本功。
但現實卻不是這樣的,純手工製作的紫砂壺,手上的功夫很重要,每一個步驟都要反覆練,直到肌肉練出本能反應。
前期的學習特別索然無味,雖然師傅人很好很耐心教,但陳蘇徽並沒有耐心坐下來好好學,以他的話來說,就是當時的自己真的太自以為是,學完一年仿古壺就覺得自己可以做壺了。
學藝還未精的情況下,他就在租房裡擺放了泥凳開始搗騰壺。
野生派青年陶藝師代表陳蘇徽,沒有家族傳承背景,沒有專業的老師點撥,沒有合適學習的平臺,一路走來都是在自問自答的迷惘中摸黑前行。
如今的他會更多接受自己存在的這些問題,然後去面對它。在模仿中探索,在思考中迭代前行,找到新的屬於自己的東西。
“我現在的迷茫其實是對自己能力的不滿意。因為覺得自己在傳統壺技上有缺失,創新上也很乏力,表達上也迷迷糊糊的。我在紫砂壺圈摸了快五年,卻還是這也不確定那也不確定。”
陳蘇徽這樣形容當下的自己,那是一個有缺陷的自己。其實在宜興見了不少從事紫砂行業的年輕人,而他是第一個會談到自己的不足的人。
如今的他會更多接受自己存在的這些問題,然後去面對它。在模仿中探索,在思考中迭代前行,找到新的屬於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