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時期,洛陽城南某村有一個姓孫的婦人,在她26歲那年,丈夫就得病去世了。此後,孫寡婦一個人帶著6歲的兒子東兒,跟著婆婆孟氏一起生活。
孟氏可憐孫寡婦如此年輕就守了活寡,好意讓她改嫁,重新尋找幸福,至於孫子東兒,她可以帶走,也可以繼續留在家裡,由她撫養。孫寡婦覬覦孟氏的家產,便信誓旦旦地表示,此生不會再嫁,就算守一輩子活寡,也要把東兒拉扯大。孟氏信以為真,高興異常。
一家三口如此的過了七八年,孟氏壽終正寢了,所有的家產都留給了孫寡婦,孫寡婦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勒,她可高興了。這個時候,東兒也快成年了,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不少。不久後,他發現每晚他進屋睡覺了以後,隔壁鄰居張二毛就會翻過自家圍牆,偷偷進到他母親孫寡婦的房間幹壞事,而孫寡婦不但沒有喊叫,反而還做出一系列讓人臉紅的事情。
東兒知道張二毛不僅是個遊手好閒之徒,還比他母親小了四歲,如果讓他做自己的繼父,以後肯定沒有好日子過,於是,在張二毛與孫寡婦苟且的第四天後,東兒就旁敲側擊地對孫寡婦說,“孃親,爹爹已經去世多年了,我知道你一個人拉扯我不容易,尤其是農忙時節,找個幫手都找不到——”
“你知道這點就好。”孫寡婦滿意地點點頭,心裡還在想: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可接下來的那句話就氣得她想吐血了,只聽東兒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想找個依靠,而我也想找個繼父,我覺得咱們村那個老光棍謝茂源還不錯,他雖然年紀大了點兒,但人勤快,誠實,心地善良,可比那個不務正業,好吃懶做的張二毛強多了。”
孫寡婦聽出來了,這小子話裡有話,不由得皺著眉頭埋怨道,“謝茂源都可以給你當爺爺了,你還想讓我嫁給那個老東西啊?你安的是什麼心啊?”
“他還不到四十歲啊,只是看上去有些老成而已。”東兒還竭力為謝茂源說情,孫寡婦已經聽不進去了,立即怒臉相向道,“行了,你別說了,這件事情我心裡有數,以後你不要再提。”
當天晚上,孫寡婦照樣和張二毛膩在了一起,同時,她也將東兒的話,轉述給張二毛聽。張二毛恨得牙癢癢道,“這小東西翅膀長硬了,想飛了,竟然還管起你的事來了?下次他敢再在你面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就狠狠抽他兩巴掌。”
“嗯,一切都聽你的。”孫寡婦偷笑著點了點頭,她之所以對張二毛言聽計從,一來是因為這小子身體強壯,二來是因為他嘴巴抹油,能說甜言蜜語,她對他完全沒有抵抗力。
東兒見母親不聽勸,不得不私下找到張二毛,很是認真地說,“二毛哥,如果喜歡你我孃親的話,你就光明正大地把她娶了,你們這麼偷偷摸摸地在一起,算什麼事?如果被村裡其他人知道了,對我們兩家都沒有好處的。”
“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小屁孩瞎參合什麼?管好你自己吧,別壞了老子的好事,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張二毛很是兇狠地說道。東兒由此看出,這個張二毛對他娘完全是虛情假意,不過是趁著她還年輕,想玩玩而已。於是,東兒絞盡腦汁,要阻止二人繼續行事。
當天下午,這小子悄悄從友人家裡借來一條大狗,關在他的睡屋裡。等到了晚上,張二毛翻牆進院的時候,東兒就將大狗放了出去。大狗把張二毛當成了賊人,撲上去就咬,張二毛嚇得拔腿就跑,還好他身手敏捷,很快爬到了牆頭上才逃過一劫。
孫寡婦在屋內聽得狗叫聲,眼睜睜看著張二毛逃回他家,她是恨死了東兒,於是將他叫到屋裡後,就狠狠地臭罵了一頓。第二天早上,這毒婦更是悄悄找到張二毛,讓他想方設法搞來毒藥,活生生把那條大狗給毒死了。當天晚上,二人又自然而然地攪在了一起。然而,還沒高興多久,東兒又以抓竊賊為由,強行進入孫寡婦房間,張二毛不得不奪路而逃。
經歷了這一番波折後,孫寡婦和張二毛都把東兒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二人都想拔之而後快。孫寡婦說,“這個小東西越來越壞了,再這樣下去,咱們的事情,遲早會被他捅出去的,為了咱們的長久,必須得想個辦法把他除掉。”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作為東兒的親生母親,孫寡婦既然能說出這種話,實在是讓人瞠目啊!
張二毛巴不得東兒死了,他好跟孫寡婦自由行事,於是給這婦人出主意道,“現在兒子對老子不孝,已足以判成死刑斬首了,你明日就去官府告他,說那狗東西經常打你,罵你,我再做個幹證,這事兒就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嗯,好!”孫寡婦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於是第二日一早,就去洛陽城報官了。時任洛陽府尹的是年輕有為的能人李傑,他聽說了東兒的“罪行”之後也是義憤填膺,立即命衙役將東兒帶到了公堂之上。
在唐玄宗時期,“不孝”作為十大重罪之一,確實是可以判處死刑的。如果東兒打罵親孃的罪名坐實,他必將被斬首示眾。然而,當這小子被帶到公堂之上,李傑發現他並不像那種大惡不赦之人,只見他趴在堂上淚流滿面,始終不肯多說一句話。當李傑問起他是否經常打罵孫寡婦時,東兒更是毫無辯白,只含淚稱“是”。反觀一旁搔首弄姿,不斷對著那個所謂的證人拋眉弄眼的孫寡婦,一點兒也不像被打之人,越發讓李傑生疑:兒子一個勁兒地落淚,母親卻在一旁偷著發樂,此中必有隱情。
於是,李傑心生一計,不由得猛地一拍驚堂木道,“罪犯東兒,既然你承認對你母親不孝,那本官就判你斬首示眾,以儆效尤。孫氏,念在這個東兒是你兒子的份上,你且去給他買一副棺材如何?”
“好的大人,謝謝大人替民婦做主,大人真是個青天大老爺啊!”孫寡婦偷樂著去買棺材了,李傑命人將東兒暫時收監後,又命心腹李密,跟著孫寡婦,悄悄記下她的一言一行。
孫寡婦出了衙門後,當真去棺材鋪訂了一副棺材,回到家後,又迫不及待地跟張二毛攪在了一起。到了晚上,二人相擁而眠,不由得哈哈笑道,“從此以後再沒有人壞咱們的好事了!”
這個毒婦,為了自己快活,竟然不惜勾結外人誣陷自己親生兒子!她還是人嗎?李密怒火中燒,一腳就踢開房門,將鋼刀架在二人脖子上,衣服褲子都不讓他們穿就押著他們到了洛陽府衙。隨後,李密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地告知李傑。李傑更是義憤填膺地指著孫寡婦大罵,“你兒子為了保全你的名聲,寧願被斬首也不願對本官說他是被誣陷的!而你個毒婦,為了自己瀟灑快活,竟敢誣陷他不孝,你簡直是罪該萬死!”
“大人,民婦知錯了,求您饒命啊。”孫寡婦後悔不已,可為時已晚,李傑落實了二人誣陷的罪名後,直接給他們判了斬立決。最終,東兒無罪釋放,並得到李傑的獎賞,孫寡婦和張二毛則在斬首後,被丟進了孫寡婦給東兒訂的那副棺材裡。
編後感言:都說“虎毒不食子”,可孫寡婦為了自己瀟灑快活,竟然勾結外人,誣陷親生兒子,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實在讓人神憤恨。好在府尹李傑明察秋毫,並未聽信孫寡婦和張二毛之言,不然東兒就性命難保了。再看看這個東兒,雖然只有十餘歲,但他看問題,卻比孫寡婦長遠,面對孫寡婦的誣陷,他又為了保全她的名聲,幾乎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這世上哪還能找到如此孝順的兒子啊?可恨孫寡婦不知道珍惜啊,最終她被斬首也是罪有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