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織織
編輯:大白白
地痞流氓張二斗,仗著家裡有點家財,平日裡欺壓鄉鄰,作惡多端,聽說鄰居李婆子得了一根人參,他上門索要,李婆子不給,他懷恨在心,就打斷了她兒子的腿。
村頭的謝老漢,一向是個勤勞的人,種了幾畝西瓜,張二斗常常去偷,謝老頭一天實在忍不住,就責罵了他幾句,當天晚上,他就趁著夜黑風高,一把火點燃了謝老漢的茅屋,要不是謝老漢跑得快,可能會被活活的燒死。
他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可中河村的村民都不敢去報官抓他,怕招致更大的禍事,於是都表面上奉承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得罪之處,但由於他品行不端,十里八鄉,即使是最窮的人家,都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他,於是他年近三十了還沒有娶到妻子。
他就常常去城裡的妓館流連,一日,半夜他才從城中翠香樓出來,喝得醉醺醺的,跌跌撞撞的往家裡走去。
行至半路,瞧見一隻受傷的黃皮子倒在路邊,他大喜,想著拿回去,把皮剝了,烤上明天的下酒菜就有著落了。
於是他走過去,一把抓住那黃皮子,提著腳,拎起來,又步履蹣跚的往家走去,回到家,他就隨便扯了根繩子,把那黃皮的腳捆起來,拴在桌子腳,就躺在床上睡著了,鼾聲如雷。
第二天,他看著這個昨天自己送上門來的野味,仔細看看,這黃皮子倒比尋常的大上兩倍不止,他頗有些沾沾自喜,想著自己好久都沒有和幾個朋友喝酒了,不如趁此機會,讓他們一起過來玩。
張二斗幾個狐朋狗友,也是當地有名的混混,一聽說張二斗設宴喝酒,他們哪能有不來的道理,於是就都來了,一大桌人一點東西肯定不夠吃,於是張二狗又去集市上轉了一圈,一個銅子兒沒花,就拿了一堆東西回來。
幾人吃得不亦樂乎,酒過三巡,張二狗才想起還有一隻黃皮子捆在臥房的桌子下呢,他又向朋友吹噓了幾句,什麼抓到它費了多大力氣云云,就起身去臥室準備把它抓出來烤了。
一進屋,他就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桌子腳哪裡有黃皮子的身影,只有一個身穿黃衣的赤腳美女,那臉蛋生的是美豔動人,傾國傾城。
張二斗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女人,於是色慾燻心,他看著地上的美人,上下打量,那目光露骨的彷彿那美女沒有穿衣服似的:“小娘子,你這平白無故的睡在我的房間裡,是不是想和哥哥好好親熱一番。”
突然他看見那姑娘的腳上綁著繩子,繩子的另一端被系在桌子腳,欸,不對,這不是他昨天晚上綁黃皮子的繩子嗎,莫非…
他面露驚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說:“哎呀,我的黃鼠狼奶奶呀,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求求你別殺我。”
躺在他面前的是個活脫脫的黃鼠狼妖怪呀,他雖然平常橫行霸道,倒也不敢和妖怪叫囂,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妖怪,嚇得腿都軟了,平日裡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哥哥,我確實是黃鼠狼化的,但我正正經經修行,不走那些歪門邪道,是不會殺人的,你若是把我放了,我一定好好報答你,你要怎麼樣都行。”
那女子卻嬌媚一笑,嫵媚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張二斗,只一眼倒把他三魂七魄都攝了去。
“你說的可為真?”張二斗被這美人蠱惑了,一時覺得儘管她是個妖怪,那也是個豔妖,自己要是能與她雲雨一翻,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好哥哥,我怎麼會騙你呢,你要是放了我,我來做你娘子如何?”
“好得很吶,好得很,我這就把你放了。”張二斗被美色迷惑了心智,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他也信了,遂把在黃鼠狼妖的繩子解開了。
那女子一解開繩子,就扭著腰肢,走到了床邊躺下,張二斗氣血上湧,正欲走到床前與那女子共赴雲雨,卻聽見門外有人喊。
“二斗哥,你不是說去拿野味出來下酒嗎?半天不見人影,莫非是金屋裡藏了嬌?”
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幾個朋友在外面呢,他後悔死了,覺得這幾個人還真是礙眼,早知道不請他們過來了,耽誤自己辦事。
床上那女子見有人喊他,頗為貼心地說到:“哥哥但去無妨,我就在這裡等你。”
“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張二斗一肚子怨氣的出去了,那幾個人見他兩手空空,就問道:“二斗兄,你說的野味呢,你去了半天,怎麼什麼都沒有拿就回來了。”
“跑了,沒有野味了,你們快走吧。”張二斗沒好氣的說。那幾人以為是他因為黃皮子跑了所以不高興,就勸了他幾句,就都走了,這主人都下逐客令了,客人自然不會多留。
待這群人都走了,張二斗連忙把院子的門關上,又回到自己的臥房,那小娘子果然在床上等他。
自那以後,這女子便以張二斗的妻子自居,為他洗衣做飯,收拾家務,照顧他起居生活,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不僅對他有求必應,言聽計從,就連他犯渾對她打罵,她也絕不還口,沒有任何怨言。
張二斗嚐到了甜頭,覺得自己真是撿到了個寶回來,他十分得意,忍不住向幾個朋友吹噓。
說自己家裡有個美嬌娘,名叫麗娘,不但長得傾國傾城,還對自己有求必應,引的那幾個朋友羨慕不已。
一日,張二斗又在家設宴招待朋友,春娘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他們,那幾個狐朋狗友看見春孃的容貌後,都生了不軌之心,其中有一人,趁著麗娘替他倒酒時,摸了把她的手。
等大家都喝醉以後,他又壯著膽子,問張二斗。
“二斗兄,咱們是兄弟,你得到如此的美嬌娘,那臉蛋生的是天上有地上無的,怎好不與兄弟共享,讓我們眼巴巴的看著,只有羨慕的份。”
那張二斗也是喝得迷糊了,他覺得這人說的有道理,他張二斗向來是最講朋友義氣的,有了好東西,自然要分享。
於是他喚麗娘出來,說道:“麗娘,你是我的婆娘,你就得聽我的話,你知道我是個講義氣的,我的兄弟喜歡你,你去陪他一晚。”
那麗娘聽到這裡,倒是並未生氣,只說了一句:“你可想好了,這世間的一切都有因果輪迴,你種下了因,之後一定會收到果。”
“臭娘們兒說什麼呢!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哪來那麼多廢話。”張二斗說罷一把抓住麗孃的手,把她推進那朋友懷裡。
麗娘就從了,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反抗,張二斗第二天酒醒的時候其實是有些後悔的,但是畢竟是自己親口說的話,如果現在反悔想找麻煩,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況且麗娘也沒說不願,可見她骨子裡就是個浪蕩女。
於是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後來,他的那幾個朋友也要求張二斗麗娘他們玩樂,張二斗想著反正是給水性楊花的賤女人,不如就做個順水人情,給他們好了。
麗娘也如從前一樣,從不說半句怨言,對張二斗是言聽計從。
張二斗看她不懂反抗,越發欺辱她。
一個月後,張二斗在賭場與人賭博,手氣不好,身上帶的錢輸光了還不算,他還讓人從去家裡取錢,麗娘送錢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賭紅了眼,一把拿過錢,一股腦的全下了注。
他覺得這會自己手裡的牌大,肯定能把之前賭輸的都賺回來,但天不遂人願,他還是輸了。這把玩了之後,那莊家問他用什麼下注,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張二斗旁邊的麗娘。
張二斗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拽住麗娘,大呼:“我用她下注,夠不夠。”
那莊家頓時喜笑顏開,說了句:“夠的,夠的,我現在就發牌。”
周圍人議論紛紛,說這麼漂亮的娘子,就這麼拿來做賭注真是不懂珍惜呀。
但張二斗渾然不知,他緊緊地捂住手裡的牌,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屏息憋氣,一張臉青白交加,一雙腿不住的發抖,然後手一張開,他看見了牌,頓感眼前一黑,他把牌仍到了桌上。
他又輸了。
那莊家見狀,揮手讓手下人擒住了麗娘,生怕張二斗反悔似的,開始趕人,他說:“你既然已經輸了,你娘子以後就歸我了,你趕緊離開吧。”
張二斗怒目,剛想破口大罵耍無賴,就看見那莊家身後走出來那兩個彪形大漢,身長八尺有餘,壯如山巒,他不敢造次,又回頭念念不捨的看了眼麗娘。
那麗娘卻不像尋常女子一樣,要尋死覓活的,她安安靜靜的,一雙嫵媚的雙眼淡淡的盯著張二斗。
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張二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看著麗孃的臉,心裡有些發怵,他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他想著,今天手氣太差了,不但輸掉了許多銀錢,還把麗娘也輸出去了。
他並沒有因為失去麗娘感到惋惜,當晚他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起來,他意外發現桌上又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難道是麗娘回來了?
正想著,麗娘從門外走進來,面上笑吟吟地招呼道:“相公,飯已經做好了,可以吃飯了。”
張二斗迷惑了,他指著麗娘說,不對呀,我昨天不是把你輸給賭場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即是你的娘子,又怎麼能跟著別人呢,是我央求那賭場老闆放我回來的,我對你可是一片痴心呀。”
那麗娘一邊替張二斗佈菜一邊回答到,只是她眼底閃過一絲寒光,張二斗並未發現,只覺得剛剛麗娘那番話,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卻說昨晚那莊家偶得一國色天香的美人,自然欣喜若狂,他讓周圍人都離開了,牽著麗孃的手,就往內室走去。
剛剛到床邊,他就感覺手裡觸感有異,他低頭一看,他牽的女主的纖纖玉手變成了一根毛茸茸的爪子。
他一看麗孃的臉,此時已經變成一個黃鼠狼的頭,黃黑交雜的毛,幾乎沒有沒有眼白的漆黑的倒三角的雙眼,尖銳的一口獠牙。
他嚇得屁滾尿流,一把甩開麗孃的手,飛快地跑出去,嘴裡不住的尖叫:“救命呀,救命,有妖怪~”
但是他周圍人早就被他遣走了,哪裡聽得見他的呼救。
他一把開啟門,準備衝出去,麗娘一揮手,那門又關上了,他嚇得雙腿發軟,坐在地上,抖得像篩子一樣,嘴裡不斷告饒。
“我無意害你性命,你放我回去,今天的事不準告訴別人,不然你小命難保。”
那莊家只見那獸頭居然開口說了人話,嚇得險些暈倒,他滿口答應,不斷地說:“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絕不告訴其他人。”
於是麗娘就回到了張二斗身邊,她想著,有人已經種下了因,還沒有得到果,她怎麼能離開呢?
自那次張二斗賭錢輸了以後,他的日子越發難過,他爹留下的家財已經被他敗光了,他沒有賺錢的能力,心裡鬱悶,只能把怨氣對麗娘發洩,時常對她拳腳相向。
一天他醒來,就覺得有點奇怪,他好像變小了,看看了看自己,一身黃毛,活脫脫從人變成了黃鼠狼,他立刻嚇暈了。
待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被繩子捆在桌子角,面前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盯著他,他想說話,卻發出了吱吱聲。
他感覺自己被提了起來,然後他聽見,那個人發出同自己一樣的聲音,他說:“兄弟們,昨天又抓了一隻野味,我把皮扒了烤上給你們下酒。”
而他那些朋友,也一臉興奮的看著它。
張二斗聽見一個聲音在對他說。
“凡事都有因果,你做惡太多,用命還吧,還有,你這具身體,用著不錯。”
其實麗娘是個修仙的黃鼠狼,一直憑藉吸食惡人魂魄增長修為,但由於它的本體是動物修行起來十分困難。
她知道張二斗是個作惡多端的人,於是特地在他回家的路上等他,等他做得惡足夠多了,她就能對他進行奪舍,佔用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