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的資興,有一個美麗的東江湖,是聞名遐邇的國家AAAAA級旅遊景區。一句“人間天上一湖水,萬千景象在其中。”就高度概括了東江湖之美。東江湖之所以美名遠揚,更在於那裡有一條小東江。雲霧瀰漫下的小東江,宛如仙境,令無數人流連忘返。透過各種媒體,她早早就進入了我的心房,人未至而心卻早已被她勾了去。時值淺秋,我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帶著家眷於黃昏時抵達資興,入住酒店。
翌日,起了個大早,驅車來到景區停車場時,天還是黑濛濛的一片。等了一刻多鐘,景區才開門迎客。乘上早晨5:45的頭班車,開往小東江。我們在2號站臺下了車,走下棧道,來到了江畔,小東江就在眼前。走近小東江,頓覺異常清爽,江面上吹來淡淡的溼潤的輕風,與白天的酷暑相比,完全是兩個世界。在這一刻,你早已沒有了酷熱的概念,你只感覺到自己仿若置身於深秋時節的密林深處。天還是矇矇亮,憑欄遠眺,座座青山隱隱約約,一片漆黑中只能看見個輪廓。俯首細看,江面上幾乎看不到水,水面上瀰漫著濃濃的霧氣。霧氣和江水、天色混為一體,幾乎分不出來。我們沿著棧道走不遠,便瞥見離岸不遠,有一艘漁船停靠在那裡。身著紅色衣服的船伕端坐在船頭,我以為他是撒網的,一問才知道不是,今天的撒網地點改在了3號站臺。此時,天又亮了一些,可以看得見江水在熹微的晨光下,微微泛著光。
我們邁著輕鬆的步子沿棧道向3號站臺走去,棧道兩旁翠竹搖曳,綠樹婆娑,間有紅花碧草,吐豔泛綠。天漸漸亮了,天色變得瓦藍瓦藍的,漸漸也能看清一江碧水了。江水清冽可鑑,清晰地照影出藍藍的天空。兩岸的青山已不再朦朧,一眼望去,連綿起伏,群巒疊翠。江面上雲霧繚繞,它輕悠悠地飄忽著,嬌柔地曼舞著,如同一道白練飄落在水面上。置身於如此美妙的境地,我不知如何措辭,如何形容眼前的景緻。
說它是一首朦朧詩麼?朦朧詩未免太過空靈,遠沒有它那麼真切,那麼實在;說它像一首歌麼?歌有聲而無色,有韻而無形,失卻如此濃淡相宜的色彩,如此美妙的線條勾勒,如何可以與之媲美?說它似一幅水墨畫吧,水墨丹青可以繪出它的色彩,它的媚態,但又畢竟是靜物。而眼前的小東江變化萬千,那白霧一會兒濃,把整個江面都遮蔽住了,一會兒淡,露出一泓碧水。那白霧一會兒貼著江面,似是與江水擁抱在一起;一會兒輕輕騰空而起,氤氳在水面上,似是與江水揮手作別。它們就是這樣若即若離,難分難捨。還是說它仿若仙境吧,人間的風景你見得太多,你有沒有見過如此之美景?也許,你會以為自己已誤入了仙境,你在仙境中徜徉,竟忘了歸路。也許你會以為自己尚在人間,畢竟如夢幻一場,在眾人的嘖嘖讚歎聲中,你又找回了自己。
霧漫的小東江,天上人間兩茫茫。
我不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寧靜、閒適、恬淡、怡然、愜意……在這樣一個清亮的早晨,在這樣一條流淌著詩和歌的小江,我完全把自己融了進去。我忽而覺得自己是一艘小船,在水面上慢慢地漂浮,飄入雲霧之中,飄到青峰腳下;我忽而覺得自己是一片雲霧,在江面飄忽,在慢慢地升騰,在空中飄忽;飄到遙遠的天邊。
終於走到了3號站臺,觀景臺上已站滿了人,長槍短炮都一概對住江面上那艘小漁船。船尾站著個穿紅上衣的漁夫,他正提起金黃色的漁網,準備撒向江中。船頭掛著一個紅燈籠,在晨風中搖曳。小漁船恰好停泊在江中的一個小島旁,小島一身綠裝,青翠欲滴。青峰、雲霧、藍天、白雲、江水、倒影,構成一幅絕美的畫面。我驚歎小漁船與周遭的景緻結合得如此的和諧,如此的完美。我趕緊找了個理想的位置,把鏡頭對準了小漁船。漁夫大喝一聲,便揚手在空中一拋,金黃色的漁網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美麗的弧線,輕輕地落入水中。他一連撒了幾次,便有些倦了,坐在船頭休憩,點著煙,慢慢地吞雲吐霧。
太陽從群山中探出頭來了,一道道溫柔的白光投射到江面上,照得江水更清澈,照得兩岸的花草樹木更有生機,照得白霧光影迷離。陽光拓寬了我的視野,遠遠望去,白霧在連綿起伏的群山之間,蜿蜒而去,又像一條白色的游龍。游龍在澄澈的水面上遊走,在雋秀的翠峰中穿行,如此的輕靈,如此的妙曼。不是親臨其境,你無法想象其中之美;不是親臨其境,你無法感受到這種美是如此的震撼人心;不是親臨其境,你無法領略到大自然竟是如此神奇,它可以瞬間把你從一個繁囂的都市,一個嘈雜的城邑,帶到一個美妙如斯的仙境。
小東江,山清水秀。小東江,因為雲霧繚繞,如夢如幻而顯得神奇。霧漫小東江,吸引了多少遊客;霧漫小東江,醉倒了多少遊人。如此美景,又唯小東江所獨有。人們譽之為“中華奇景,宇宙奇觀”,一點不為過也。
漁夫還在撒網,其實,他撒網並不是為了捕魚。捕魚,收穫的僅僅是魚蝦。而並非捕魚的撒網,收穫的卻是心情。也許,漁夫早就不在乎那些蹦蹦跳跳的魚蝦了,他更在乎岸上那些遊客的心情,更在乎我們這些遊客的感受。是他那輕輕的一撒,在空中劃出的一條美麗的弧線,帶給了我們一天的好心情;是他那輕輕的一撒,在我們心中留下了一個美麗的音符,帶給了我們經久難忘的快樂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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