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晚報·齊魯壹點記者 李靜 孫雪萌 通訊員 王跟良 宋川川
“探照燈一遍遍掃過,炮彈打得轟轟作響,一片火紅。”再憶長津湖戰役,山東省濰坊市司法局離休幹部袁津溪老人仍然歷歷在目。今年88歲的他,曾是中國人民志願軍華東軍區第九兵團前線指揮所電區隊報務員。
四面戰火硝煙,雪山上狂風呼嘯,大冰碴子砸在臉上,發報任務量大。作為戰士,這些他都不怕。資訊線,就是生命線。他要保護他的武器,那無形卻無比重要的電波。
1933年6月,袁津溪出生在山東壽光。1949年3月參軍。1950年,17歲的袁津溪剛從華東軍區通訊學校畢業沒多久,被編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九兵團司令部擔任報務員工作。
袁津溪跟隨部隊從上海到曲阜、瀋陽,休整後,換上棉衣,揹著毯子等禦寒物品。四五天後,部隊乘火車到丹東,直到鴨綠江邊。當時鴨綠江大橋中間段已被美軍炸掉一大塊,無法通行。部隊抵達通化後,等了四五天。工兵搭好浮橋,已經是晚上9點鐘左右,部隊連夜過江,終於抵達朝鮮。
令袁津溪震驚的是,眼前盡被毀壞,沒有人煙。電區隊一行人暫時沒有抵達自己的坑道,只好靠在山溝裡睡了一晚。次日凌晨5點,他們抵達自己的坑道,正式投入工作。
“天冷,手凍得流血水。”冬天,朝鮮氣溫在零下二十七八度左右。徹骨的寒冷,和敵人的子彈一樣可怕。他凍僵的手來回在機器和紙張間穿梭,即便凍瘡潰爛,淌著血水,他也沒耽誤任何一項任務。
想起戰場的情況,袁津溪記憶最深刻的,是不絕於耳的轟炸聲、寒冷的天氣,惡劣的環境。“美軍的探照燈一遍遍掃過,飛機24小時在頭頂盤旋,山頭上的彈坑一個連一個。”
電區隊的報務工作十分繁忙,四五個報務員三班倒。儘管工作疲憊又緊張,但是發報工作需要精神集中。年輕的他,休息時總能倒頭就睡,幾次炮彈飛來,他與危險擦身而過。
袁津溪到師部以後的一個下午,美軍飛機來襲,投下炮彈,房頂瞬間被掀起。他第一反應是保護檔案和發報機,爬著躲進貓耳洞中。等飛機走後,他感覺熱乎乎的,原來是一大片彈片距離自己的頭不過十幾釐米。因為神經受損,他休整了兩個月,情況有所好轉。
每日電報一摞摞,報務員的任務就是發報,平日鮮少到陣地。可一次行軍,讓袁津溪與長津湖戰場打了個照面。“非常可怕。”夜晚9點多鐘,炮彈打得轟轟作響,一片火紅。
那一天,電區隊收到一張手繪行軍圖。這張地圖標註簡單而清晰,但電區隊必須完成手頭上的工作才能轉移。動身時已天黑,石灰路標看不清楚,電區隊沒有在正確的岔路口拐彎。
電區隊翻過一個山頭,就看到炮火連天,黑夜如晝。“報務主任是個南方人,姓陳,不到30歲,很勇敢,他立即緊張起來,讓趕快撤!”部隊撤到山溝裡趴下。報務主任加搖機班長,三四個黨員趴在路邊埋伏。
他們等了不到半小時,來了好幾輛車。原來,這些車是給前方部隊運彈藥回來的。從他們嘴裡得知,前方是陣地,電區隊不能繼續前進。袁津溪這才知道,剛才看到的就是長津湖戰役的戰場。
停戰前,他在前線
停戰前一個周,袁津溪隨師部到了281.2高地,負責電臺。“坑道打得很簡陋,炮彈一打,水一直滴,臭水沒到我的腳踝,腳一週就泡得發白。”袁津溪說,“停戰時,我就在前線”。
袁津溪在朝鮮戰場上待了六年,前三年發報,後三年培養無線電報務員。
“我的同學、老師接連去了朝鮮戰場。因為我的成績還不錯,所以才能到前線指揮所。”袁津溪很自豪。在戰場上,這個年輕的報務員除了看到戰爭的殘酷,還有戰友的熱血青春。
“我完成了發報任務。現在,祖國越來越好,越來越繁盛,現在人民的生活也好了。”袁津溪感嘆。
這就是袁津溪參加抗美援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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