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還在賴床的早晨
他拖著一側僵硬的身子
開著代步車去農貿市場買菜
行人稀少的午休時分
他顫顫巍巍到小區廣場曬太陽透氣
薄暮時分
獨特的焚香氣味從他的門縫裡鑽出來
半夜三更
他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哭聲穿透牆壁和窗玻璃
有次鄰居忘了拔鑰匙
走廊裡的他指著鄰居家的門嗷嗷叫個不停
有次孩子急急忙忙推著單車去上學
他努力快速地給學生人車騰地
有次不知是誰在樓門口堆放了幾袋垃圾
他吃力地撿起後扔進垃圾桶裡
無人知曉他的故事
腦血栓後遺症剝奪了他說話的權利
他是隔壁的租戶
一個年近七十的獨居老人
偶爾從他開門的瞬間
瞥見牆壁上掛著
年青的他與美麗的妻的黑白結婚照
草木葳蕤的季節
隔壁陽臺上的吊蘭卻枯萎了
黃昏時也少了焚香的氣味
半夜時沒了哭聲的樓道寂靜地出奇
有人說幾天前的一個夜晚
他兒子把他接走了
兒子說老婆嫌這兒的房租貴
找了個便宜的房子
有人說
老人中年喪妻後一手將兒子拉扯大
兒子大學畢業後在外地工作
成家後
從不敢將老人接到自己的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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