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洞見·念念
知苦不言苦,知難不畏難。
雨果於1828年開始構思《悲慘世界》,直到1861年才完稿出版,歷時整整33年。
30多年的時光,人事變遷。
在此期間,法國經歷了多次革命,人民生活在槍林彈雨中,世道艱難,民不聊生。
雨果本人也因政治鬥爭,被拿破崙三世放逐國外,開始了長達20多年的流亡生涯。
時代的苦難,和個人獨特的經歷,讓雨果對世間不幸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他以全方位的目光和思考,寫就了一個真實的“悲慘世界”。
但正如他在書中所寫:
人生困苦歷盡,還未泯滅希望;哪怕長夜漆黑,也將升起太陽。
生活再悲慘,都不該成為自我沉淪的理由,眾生皆苦,唯有自渡。
弱者憤怒
故事的開頭,主人公冉阿讓終於刑滿釋放,結束了長達19年的牢獄生活。
但冉阿讓出獄之後,感受到的卻不是重獲自由的欣喜,而是無法言說的憤怒。
他恨這個世道的殘酷,恨社會的不公。
事實上,在此之前,冉阿讓的人生確實是十分悲慘的。
他是一個貧苦的農家青年,和姐姐相依為命,每天從事繁重的勞動,只為幫助姐姐撫養七個孩子。
一年冬天,他找不到工作,全家無以果腹。
看著飢餓的孩子們,他於心不忍,不得已砸碎了麵包店的玻璃,想要偷取一塊麵包。結果被警察逮捕,以“夜闖民宅行竊罪”判處五年徒刑。
服刑期間,因不堪忍受獄中之苦,他四次嘗試逃跑,導致刑期從五年增加到了十九年。
漫長的牢獄生活,日復一日的折磨,讓他的心靈逐漸變得乾涸而冷漠。
不僅如此,冉阿讓出獄後,還被永遠貼上苦役犯的標籤。
帶著一紙黃色通行證,從此走到哪裡,都要遭受歧視的目光,忍受不公的待遇。
正因為如此,剛出獄時的冉阿讓對一切都充滿了仇視。
他不相信任何人,寡言少語,從不發笑,臉上只有憤怒和絕望的神情。
被米里哀主教收留後,他依然心存猶疑,根本不信對方能有如此善意,還在半夜偷走主教唯
一值錢的銀器。
在流浪的路上,他遇到男孩小杰爾衛,又萌生憤怒之心,故意把男孩的錢幣踩進土裡。
書中,和此時的冉阿讓相似的人還有很多。
像德納第夫婦,他們原本也是普通的農戶,經營著一家小旅館。
因為沒有生意,便走向墮落,以想方設法欺騙他人來謀生。
還有維克圖尼安太太,自己生活不如意,就見不得他人好。
她故意去告發別人有私生女的秘密,斷了別人的生路,卻為此洋洋自得。
他們都是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出身低微,生活困頓,於是就選擇了怨天尤人,將人生的不幸
和對社會的不滿都發洩到別人身上。
有句話說得好,人的一切痛苦,本質上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憤怒如一劑毒藥,不僅傷害他人,還將毀滅自己。
苦難有時並不可怕,可怕是,缺乏自我救贖的志氣和勇氣。
強者自渡
“窮困是一個熔爐,每當命運需要一個壞蛋或一個神人,就把一個人投進去。”
這是雨果寫在書中的一句話,也揭示了冉阿讓的蛻變之路。
偷走主教的銀器後,冉阿讓又被警察抓住。
好在,他幸運地得到了米里哀主教的寬恕,免於再次被捕。
在此之前,冉阿讓一直活在被歧視和被傷害中,第一次碰到像米里哀主教這樣善良的人,讓他既震驚又無所適從。
他終於意識到,盲目洩憤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不堪。
在良心的重負之下,他頹然倒地,痛哭著大喊:“我就是無賴。”
這是十九年來,他第一次流淚。雖然傷心至極,但久違的淚水在沖走他滿腔恨意的同時,也為他乾涸已久的靈魂找回了信念。
在那之後,冉阿讓化名馬德蘭,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在蒙特伊城,他靠黑玻璃飾品製造業的工藝改革起家,後來又建立工廠,於年過半百時,成為了一名成功的企業家。
書中並沒有具體講述,這十幾年的時間裡,冉阿讓到底是怎樣一步步走過來的。
但從他後來在蒙特伊城的生活習慣,就不難看出,使他熬過苦難,迎來新生的根本原因,是他極度的自律和勤奮。
即使後來當上市長,他還始終保持著初到蒙特伊城時的樸實作風,認真工作,獨來獨來。閒暇時間除了散步,就是手不離書地堅持學習。
可惜的是,當他以為自己可以用後半生的努力來彌補前半生的遺憾之時,災難再次降臨。
警探沙威開始懷疑他的過去,一直在試圖找證據抓捕他。
為了試探冉阿讓,沙威告訴他,有一個叫“尚馬秋”的人已被誤當成是冉阿讓而被捕。
為了不冤枉他人,幾經思考後,他最終決定遵從內心的選擇,走上法庭,承認了身份。
就這樣,馬德蘭又走進了監獄,從市長變成犯人。
但和曾經的冉阿讓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再坐以待斃,沒多久就投海越獄,再獲生機。
命運未曾放過他,他亦未曾饒過命運。
面對層層難關,他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一路披荊斬棘,終於活成了無人可以打敗的強者。
《了凡四訓》中有云:“命自我立,福自我求。”
人間多苦難,沒有人會知道下一刻,自己又會面臨怎麼樣的困境。
在命運殘酷而湍急的河流面前,逃避永遠沒有出路,最好的活法,就是自渡。
萬般磨難皆跨過,回眸一望是修行。
人生所有難題,都是對自我的磨礪和考驗。
你若無所畏懼,定能乘風破浪。
聖者渡人
在薄情的世界裡,到底該如何深情地活著?
我想,從米里哀主教的身上,我們都能找到答案。
米里哀是迪涅城的主教。在那個亂世裡,即使身為主教,也只能過著貧困無比的生活。
但他對此不僅毫無怨言,依然秉承慈悲之心對待周圍一切的人和事。
冉阿出獄之初,流浪到迪涅城,被所有人拒之門外。
只有米里哀主教二話不說收留了冉阿讓,尊敬地稱呼他為“先生”,並邀請他和自己共進晚餐。
那個夜晚,冉阿讓被安排在離主教最近的房間。
他既感動於自己的被善待,又懷疑主教的真實用意,直到禁不住內心的誘惑,偷走銀器。
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因偷銀器被抓捕,再站在米里哀主教面前時,米里哀主教卻聲稱,銀器並不是冉阿讓所偷,而是自己贈送給他的。
警察走後,主教鄭重對冉阿讓說了一句足以震撼他靈魂的話:
“我的兄弟,您不再屬於惡的一方,而屬於善的一方。”
這是一場看似平靜無波,卻足以改變冉阿讓命運的救贖。
還有從小在修道院長大的散普麗斯修女,自己生活清貧,卻對他人充滿愛心。
散普麗斯修女生性正直,從不說謊,但看到沙威追捕冉阿讓之時,為了保護冉阿讓,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撒謊。
正是因為受到這兩個人的薰陶與指引,後來的冉阿讓思想境界才得以日益提升,從一個只知憤世嫉俗的苦役犯,變成宅心仁厚的俠義之士。
他越獄成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完成對芳汀的承諾,四處尋找她的遺孤柯賽特,並將她視如己,撫養成人。
晚年,為了成全柯賽特和馬裡尤斯的幸福,他又不惜和盤托出自己的身份,揹負所有誤解。
故事的最後,馬裡尤斯終於知道冉阿讓原來是自己一直尋找的救命恩人,但冉阿讓此時已經生命垂危,最後在柯賽特和馬裡尤斯懷裡溘然長逝。
這樣的結局在外人看來也許有些遺憾,但對於冉阿讓而言,可能更多的是安心和滿足。
因為他已經盡己所能,實現了自己人生最大的價值和意義。
米里哀主教、散普麗斯修女和冉阿讓,都與普通人一樣,嚐遍眾生疾苦,看盡人間醜惡。
不同的是,他們懂得心懷善念,敬天愛人。
助人者自助,在溫暖世界的同時,也讓自己找到了超越苦難的力量。
特別喜歡書中的一句話:
世界上最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人的胸懷。
一個人的境界,是自己修煉出來的。
你的心胸有多廣,就能看淡多少得失與悲喜。
人間正道是滄桑,只要一心向善,何懼苦海無邊。
《悲劇世界》作為19世紀最著名的小說之一,曾被喻為是“人類苦難的百科全書”。
但它真正的偉大,並不只在於對那個時代不幸的記錄,更在於它對人性光輝的呈現。
身處亂世,人如螻蟻,只能於掙扎中求生存。
可總有一些人,堅守住了內心的信念,迎難而上,將苦難踩在腳下,讓這個悲慘的世界擁有了生生不息的溫暖與希望。
雨果寫道:“要在逆境中,把俯視墓穴的悲痛,轉換為仰望星空的情感。”
面對苦難,憤怒是本能,自渡是智慧,渡人是境界。
願我們都能做生活的強者,知苦不言苦,知難不畏難。
點個贊吧,熬過至暗時刻,終會看到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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