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5月18日,日軍佔領沛縣城後,先後在沛縣設立17個據點,推行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政策。
據不完全統計,在日軍佔領沛縣期間,燒燬村莊100多處,房屋5000餘間,有100多名婦女被強姦,300多人被殺害。
5月17日,日軍以4輛坦克為先導,沿豐(縣)沛(縣)公路東進,當行至閻集附近時,突然離開公路,闖入郭林村,用刺刀挑開數名婦女的褲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輪姦,將全村數百間房屋付之一炬。
日軍在郭林村作惡後,繼續向東,中午時分將卜樓、宋樓兩村包圍,一陣槍炮射擊之後,即進村燒房,卜樓、宋莊民房全部被毀。
1938年6月20日,日軍3輛汽車由豐縣返回徐州,路經沛城南門外,遭薛家斌游擊隊伏擊,21名日軍全部被打死,3輛汽車被繳獲。5天后,徐州日軍分乘48輛汽車,前往沛縣報復。
日軍車隊進至城南鹿灣時便開槍射擊,打死打傷路旁多人。到了南關,便將那裡一些推小車的和四五個趕毛驢的人打死。在放火燒了郊子園和東關後,日軍兵分兩路:20輛汽車去城西北追擊,其餘在城內和附近村莊搜捕、燒、殺。
日軍抓到城南尹莊的高懷金和高樓村的周紹明,用鐵絲穿過手腕綁上,拖到孔廟北面護城河邊刺死。
在郭窯村,日軍抓到5個人,當場打死3個。在鄧園村北的谷地裡,農民李克節父子3人正在間苗,兩人被打死,一人受重傷。
進城的日軍更為兇殘,他們將從鹿灣抓來的郝忠驃押到沛城小學校門口,先往身上澆汽油,再點著火,最後將人頭砍下來拋到河裡。日軍又竄進澡堂,將老闆和6個洗澡的顧客當場打死。
在施家磨房,日軍一槍把躲在磨道後邊的施俊嶺打死。南門裡路西的施志勤在家裡被日軍拖出來,拉到老電廠南面的坑邊用刺刀刺死。
日軍把德順永布店的老闆刁玉堂、王玉銀,醬菜園的湯憲模、老鹽店管賬的高師爺、祥順永雜貨鋪的袁玉成和開飯店的楊開印等10人拉到南門外,先把高師爺、湯憲模、袁玉成等5人拉到體育場砍頭,又用刺刀逼著另外5個人下到“萬人坑”裡去找日軍屍體。
這是清末建造的一個磚砌的形似蝸殼的圓形屋,人稱“萬人坑”。早已廢棄,成了蠍子、蚰蜒(草履蟲)的孽生地。
當時,天氣炎熱,臭氣沖天。日軍用刺刀抵著這5個人下去,撈上4具日軍屍體。5人被蟄咬得遍體鱗傷,接著又逼他們找來木柴將這4具屍體火化。當日軍收拾完骨灰,又命他們到其他地方尋找日軍屍體的時候,這5個人乘機溜掉了。
日軍在沛城周圍燒殺一天,打死30餘人,重傷20餘人,燒燬房屋300餘間。
1939年3月6日,一群日軍到昭陽湖畔的孔莊殺人放火。這個有100多戶人家的大村莊幾乎被燒光,有40多人被殺害。還有南孔莊、小屯、七堡、八堡、梅村、張堤口等村,都遭到日軍火燒。
1939年麥收時節,日偽軍從徐州、沛城、敬安和華山等據點出動,分幾路包圍了沛縣南的孟寨村,企圖消滅駐在這裡的抗日遊擊隊。日軍撲了個空,反而被包圍,捱了打。日軍惱羞成怒,在村裡大肆搶劫,牽走牛羊,最後還把場上的麥子和所有房屋一起燒光。
日軍衝進雙靛池村,農民郭如恆剛一出門,便與日軍撞個滿懷,躲閃不及,被一槍打死。農民郭明信,從地裡拉一車小麥回家,被日軍開槍打死。農民張守法之妻看見日軍後急忙向麥田裡跑,被日軍發現後一槍打死。
沛縣日軍憲兵隊長森協的惡行
沛縣日軍憲兵隊長森協,兇狠蠻橫,嗜酒好殺,滅絕人性,人稱“殺人魔王”。他經常獸性大發,隨意殺中國人。他經常酒後挎著軍刀上街亂闖,看到不順眼的人非罵即殺。
一天夜裡11時,他聽見一個人在唱書(鼓詞小說),硬說他是“鬍子”(日軍誣稱八路軍和抗日遊擊隊為“鬍子”或“紅鬍子”)搞宣傳,拉到南門外砍了頭。
一天下午,居民方敦信路過憲兵隊門口,無意向裡瞅了一眼,被森協拉到憲兵隊,先是吊打、灌汽油、噴辣椒麵,又放軍犬咬,最後,送到東北做苦工。
一個姓張的在街上叫賣燒雞,適逢森協經過,嫌他聲音太高,舉刀就砍,幸虧張躲閃及時,又跑得快,才免遭殺身之禍。
1939年秋,一個晚上,森協到沛縣偽警察局看守所,看見一個骨瘦如柴的老漢,說:“你的病,大大的,死啦死啦的挺好!”說完,便叫兩個警士把老漢架出去,直奔南關,行至護城河吊橋西邊,一刀把老漢的頭砍了下來。
棲山慘案
口述 王厚朴 朱廣耀等 整理 朱浩熙
棲山位於沛縣西南豐、沛、蕭、碭4縣結合部。棲山是一座孤山,地勢高亢。
1938年12月28日早飯後,北風呼嘯,寒氣凜冽,沛縣通往棲山的土路上黃塵滾滾,兩輛汽車滿載全副武裝的日軍,突襲棲山的抗日組織司樓村紅杆會。
汽車在司樓村東戛然停下,近百名日軍跳下汽車迅速散開,挨門逐戶搜捕抗日遊擊隊員。日軍子彈上膛,刺刀出鞘,把每間房屋都搜了一遍,連茅廁、柴草堆也不放過,見男性丁壯統統帶走。
事有湊巧,司樓村部分丁壯一早到棲山交糧,尚未回來。日軍搜遍司樓全村,共抓到40名左右男性農民。日軍把他們帶到朱淦鼎家院內,在大門口架上機槍,兩邊士兵端著寒光閃閃的刺刀。眼看一場血腥的屠殺就要開始。
正在千鈞一髮之際,村東突然響起短促、連續的哨聲。日本兵一怔,扛起槍拔腿就跑,直撲與司樓村一路之隔的劉莊。顯然,那裡發生了更為緊急的情況。原來,日軍在搜查劉莊時,發現劉鳳言土寨角樓有人聚集,遂轉而包圍劉家土寨。
角樓的確有人。頭天晚上,燕敦臣率領抗日民團團員52人來到劉莊住下,與劉昌齡組織的抗日民眾聚會,並約定此日正式成立抗日組織。劉昌齡購買的槍支彈藥也已運到。
對於日軍的猝然來臨,燕敦臣、劉昌齡等毫無思想準備。發現日軍後,劉昌齡一面招呼樓上人下來,一面率領部分人員衝出寨門。
突然,劉昌齡想起未帶手槍,便急忙回屋內取槍。待他持槍剛衝出屋門,一夥日軍已經趕到,見槍眼紅,一刀將劉昌齡頭顱砍下,鮮血衝腔而出,染紅了門楣,灑滿了門前。燕敦臣等53人中僅逃走4人,其餘49人未及下樓出門,就被堵在劉家大院。
日軍在包圍劉家大院後,一部又折回西邊司樓村搜尋丁壯。幸而乘日軍緊急包圍劉莊之機,司樓紅杆會成員及全村老少大部逃出,倖免於難。僅6名男性被捕,全部押至劉莊。此外,日軍又在劉莊等村抓到男性農民8名。
日軍將63名丁壯押到劉鳳言土寨西寨牆前,周圍架起槍。突然,日軍官一聲令下,機關槍對著手無寸鐵的農民狂嚎起來!
(1995年7月在紀念抗日戰爭勝利50週年之際,由村人朱浩熙和雕塑家李本華一起設計的高達16米的大型石雕銘恨碑在棲山鎮落成,碑名由原國防部長張愛萍將軍題寫,碑文由原國防大學校長、沛人朱敦法題寫。)
人們咒罵著、吶喊著、舉起拳頭掙扎著向強盜們撲去,但是在彈雨和刺刀面前,一個個倒下身亡。殷紅的鮮血從屍體橫陳的農民身上汩汩流淌,山陰小村頓時血腥瀰漫。片刻,槍聲沉寂了。
然而,日軍並不就此罷手。日軍官一揚手,一群士兵端著刺刀,跳上流血的屍堆,大皮鞋在人身上踩來踩去,發現呻吟未死的,立即補上一刺刀。
末了,日軍又從汽車上搬下汽油桶,向遇難者身上潑去,然後縱火焚燒。濃濃的黑煙從劉莊土寨前滾滾升起,方圓十里都能看到。強盜們看著火燒起來了,才跳上汽車揚長而去。
殺人現場鮮血淋漓,焦屍橫陳,慘不忍睹。有的被汽油燒焦,有的被拉出腸子……63人中除張法場、高自修受傷未死外,其餘61人全部遇難身亡,血腥氣數日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