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0月,毛澤東身邊的工作人員迎來了大變動。原警衛班班長謝今古升任為警衛連連長,警衛班班長的職位空下後,組織上給毛澤東調來了一個叫胡昌保的年輕人。那一年,胡昌保剛剛17歲。
1930年春天,16歲的胡昌保聽說井岡山來了一批專門為窮人打天下的隊伍,激動的好幾晚都睡不著覺。那天夜裡,輾轉難眠的胡昌保重拳砸在床板上:“投奔紅軍,尋找救星”。從床上爬起來時,啟明星還未升起,胡昌保順著山間小路,來到了井岡山。
自從當了紅軍後,胡昌保進步神速,短短一年時間便入了黨。紅軍時期,尤其是井岡山下來的黨員,都經歷了嚴峻的考驗。當時,黨員的“考核”標準是:打仗時衝在最前頭;不怕掛花犧牲;撤退時走在最後頭,掩護戰友;工作上能吃苦,任務完成得好。可以說,井岡山時期的任何一位黨員,都是用血和命拼出來的。
而胡昌保加入紅軍僅一年時間,就成為了黨員,足以說明其進步之神速,也難怪會被選為毛澤東的警衛班班長。而作為毛澤東警衛班的一員,有著一項比別人多的“優待”。
1931年11月,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後,儘管毛澤東當選為臨時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實際上卻被排擠出紅軍的主要領導崗位。轉到後線的毛澤東,狠抓蘇區經濟建設,大力改善紅軍和百姓們的生活。因高負荷的工作,1932年1月初,毛澤東病倒了。
剛從上海白區回到蘇區的周恩來,得知毛澤東的病情後,建議他說:“最好還是找個地方休養一段時間”!就這樣,毛澤東的夫人賀子珍,和胡昌保等一眾警衛班戰士,來到瑞金東三十里遠處的東華山修養。
東華山頂上有座古廟,廟裡面有個廳堂,廳堂左右兩邊各有一間耳房,毛澤東和賀子珍住在左邊的一間。來到東華山的當天晚上,胡昌保給警衛戰士們開會:“主席這次來休養,我們儘量讓他吃好點,早日恢復身體”。可毛澤東根本閒不住,很快就有了新主意。
第二天早上,毛澤東將所有人聚在一起後說道:“人,越吃越饞,越睡越懶。你們過去沒機會識字唸書,參加革命後又要行軍打仗,也沒時間集中學習。這次有機會了,我教你們學文化、學時事,另外有時間再搞點勞動”。
聽了毛澤東的安排,胡昌保表示反對:“主席,你是來養病的,現在又要教我們學文化,又要搞勞動,這怎麼能行呢?”可毛澤東卻說:“治病先治神,藥療先療心,你們的文化提升了,我的心情就高興了,這樣一來,什麼病都沒了”。
在東華山療養的這段時間,毛澤東給警衛班制定了嚴苛的學習計劃:“上午,學習兩小時文化課;下午,學習兩小時時事課;晚上,自習一個小時”。毛澤東教的內容也很雜,從紅軍的組織紀律,到九一八事變,再到東北三省的形式。有時候講國內,有時候講國外。然而對於這些基本上不認識幾個字的警衛戰士們來說,每天都很激動。
正因如此,作為毛澤東的警衛員,跟隨毛澤東學習,是唯一一項比別人多的“優待”。而每一個來到毛澤東身邊的警衛員,他們的進步都是神速的。
以毛澤東的馬伕、前警衛班班長謝今古為例,他和胡昌保的年齡差不多。都是十七八歲入伍,先後被調到毛澤東身邊工作。剛來的時候,謝今古有個“鼻涕崽”的外號。因為他家窮,從小身體不好,經常流鼻涕。在毛澤東身邊待了一年,謝今古大變樣,認識了不少字,也注重個人衛生。老戰友再見到他時,紛紛驚歎道:“還是那個鼻涕崽嗎?”
作為警衛員,來到毛澤東身邊,學習文化知識只是順帶的,他們的主要工作包括兩部分:一,保衛好毛澤東的安全。二,照顧好毛澤東的身體。
毛澤東的警衛工作並不好乾,胡昌保來當毛澤東的警衛班班長前,毛澤東就不止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
1929年1月,蔣介石對井岡山進行第三次會剿。會剿開始後,毛澤東令紅五軍固守井岡山,他和朱德率紅四軍跳出敵人包圍圈。2月9號,紅四軍來到瑞金和寧都的交界地大柏地。當天是大年三十,可因為打仗,當地群眾早就跑了。
在考察了大柏地的地形後,毛澤東和朱德決定吸引追兵孤軍深入,然後來一場全殲。大年初一下午3點,戰役打響。白熱化時,紅軍已經打光了子彈,開始用石頭、刺刀打白刃戰。就在這時,一股敵兵接近毛澤東所在的前委機關。得知敵情後,毛澤東命令道:“警通排,準備迎戰”!
警通排排長賀慶元說:“我們的責任是保護你”。毛澤東則說道:“我不用你保護,勝敗在此一舉,給我槍!”聽毛澤東的語氣,他這是要親自帶著警通排衝鋒。護衛著毛澤東的警衛班戰士們也紛紛請戰,龍開富第一個站出來:“算我一個”!毛澤東說:“你守好皮籮,裡面的檔案和印章很重要”。沒等龍開富說話,毛澤東的夫人賀子珍說道:“我來守”!
就這樣,毛澤東高喊著:“衝啊”,率先向敵人衝去。緊隨其後的警通排戰士們,看到連毛澤東都上了,頓時間都殺紅了眼。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槍,像龍開富手裡面只有根挑皮籮用的扁擔。可千萬別小看這根扁擔,龍開富身高一米八,扁擔揮動起來,三四個人都別想近身。
而警通排戰士們的工作本來就是保護機關的安全,個個都是能征善戰之士,以一抵十不在話下。在毛澤東的帶領下,很快就消滅了這一小股敵兵。縱觀歷史,這也是毛澤東唯一一次在戰場上衝鋒。
胡昌保來的晚,雖然沒有經歷過和毛澤東一起衝鋒的日子,但是每次聽到警衛班其他老戰士講起來時,總是熱血沸騰。不過,比起照顧毛澤東的身體來說,胡昌保有時候更願意上場殺敵。
毛澤東在擔任臨時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時,負責蘇區經濟建設。當時,中央政府有規定。紅軍指導員,每人每月45斤糧。政府工作人員,每人每月30斤糧。毛澤東屬於後者。可為了支援前線,毛澤東每月只吃25斤糙米。吃不飽,工作又累,再加上受排擠,心情不好,毛澤東的身體日漸消瘦。
有時候忙起來,毛澤東一連工作兩三個通宵。鐵人也經不起這樣折騰,眼看著毛澤東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越來越消瘦。胡昌保心裡面難受得不行。後來,胡昌保想到一個計策。每天晚上11點後,值夜班的戰士們輪流去勸主席休息。想法是好的,做起來並不簡單。
第一天晚上就是胡昌保值班,他輕手輕腳地走進毛澤東的房間:“主席,早點休息”。毛澤東看到是胡昌保,用商量的口氣說道:“等我把這幾份檔案看完好嗎”?一聽這話,胡昌保也不好意思說話了,自覺地退了出去。趴在門口的戰士們看著胡昌保垂頭喪氣的樣子,知道計劃失敗了。
一個月後,毛澤東病倒了。在周恩來的建議下,毛澤東才勉強答應去東華山修養。後來,剛剛在東華山上休養了一個多月,中華蘇維埃中央政府副主席項英就前來請毛澤東出山,指揮被圍困的紅3軍團。
胡昌保等警衛戰士們認為,毛澤東就此能夠重新回到紅軍指揮層,可1933年6月,博古在寧都召開了中央局會議,再次否定了毛澤東的戰略思想。會議結束後,毛澤東又被迫脫離指揮層,轉向蘇維埃中央政府的工作。同一時間,蔣介石即將對中央蘇區展開第五次反圍剿。
在李德的錯誤指導下,仗越打越不行,局勢越來越陷於被動。得知紅軍打了敗仗,毛澤東非常著急。白天,毛澤東帶著警衛班去搞調查,瞭解敵情。晚上回來寫東西,一直寫到下半夜,再叫胡昌保把寫好的東西連夜送給朱德和周恩來等人。
可面對毛澤東的建議,博古根本不問不顧。紅軍越戰越敗,毛澤東越來越難受。一著急,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晚上又要寫東西,身體能好嗎?為了讓毛澤東多睡覺,胡昌保“故技重施”,車輪戰勸毛澤東睡覺。可每次的回答都一樣:“我看完這些檔案就休息,好嗎?”
一聽到這種商量的語氣,胡昌保都是心如刀割。他知道,主席就是這樣的人,不讓他把工作幹完,根本不會睡覺。為了保證毛澤東的身體,胡昌保向中央總務處打報告,給毛澤東派了一名大夫。沒多久,剛從中央醫務學校畢業的衛生員鍾福昌,來到毛澤東身邊。
剛來還沒一個月,胡昌保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毛澤東又病倒了。這次比上次嚴重得多,一直髮高燒,而且燒得迷迷糊糊。幾乎是一夜間,毛澤東的兩個眼眶都凹了下去,嘴唇乾裂,臉通紅。胡昌保急壞了,他催著鍾福昌:“趕緊看看,主席得了什麼病?”
當時是9月初,不少人得了瘧疾,鍾福昌檢視後,認為毛澤東可能也得了瘧疾。給他吃了治瘧疾的藥,還用冷毛巾敷在他額頭上,但是等了一天也不見退燒。著急萬分的胡昌保,立刻給中央彙報。沒多久,中央派來了中央醫院的院長傅連暲。
傅連暲來到後,給毛澤東量個體溫,發現已經燒到了40度。經過檢查,傅連暲發現確實得了瘧疾。之前的藥沒起作用,可能是因為藥量不夠。加大了藥量後,毛澤東的高燒才退了下去。第2天的時候,已經退到38度。昏迷了四五天的毛澤東,也漸漸能喝點稀飯。
9月底,當毛澤東從瘧疾當中恢復時,第五次反圍剿基本上以失敗告終。1934年10月18號,中央蘇區的紅軍開始戰略性大轉移。離開蘇區前,胡昌保來到軍委副官處,去領毛澤東的供給。可負責分發供給的劉副官卻說:“毛主席的名字不在冊子裡面,博古是中央一隊,王稼祥是中央二隊,毛主席來了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你等我請示一下吧”!
經過請示,毛澤東及有關人員被編到中央三隊。而所謂的中央三隊,除了毛澤東和警衛班十幾個戰士外,都是馬伕、挑夫和擔架員。此時,在紅一軍團司令部第四科擔任科長的龍開富,聽說毛澤東在三隊後,急忙趕過來說:“主席,我還跟著你走”!出發前,賀子珍剛剛將三歲的小毛,送到老鄉家中撫養。
紅軍開始兩萬五千里長徵前,毛澤東身邊的警衛班人員,以班長鬍昌保為首,下攜吳吉清、陳昌奉、曾先機、王七九、黃亞堂等13人,外加剛剛“投奔”過來的前警衛班班長龍開富,算上毛澤東和賀子珍共計16人!
紅軍長征異常困難,又要爬雪山,又要過草地。尤其是過草地時,有不少沼澤地。一個不小心就會陷進去,沒人拉只能等死。期間,毛澤東警衛班戰士吳吉清就陷入過沼澤地中,是毛澤東幾人把他拉出來的。還有警衛班中最小的戰士戴天福,也死在了瘧疾上。
紅軍長征中,不僅要克服惡劣的自然環境,還要提防國民黨的飛機。
1935年6月,紅軍渡過大渡河,胡昌保跟隨毛澤東向四川天全和蘆山前進。走到一片開闊地時,人困馬乏,剛剛坐下休息,就聽到頭上有嗡嗡的飛機聲。抬頭一看,竟然是三架“鐵烏鴉”,正向著紅軍隊伍俯衝。胡昌保見狀,大聲喝道:“散開”!
這句話是對其他人說的,警衛班的戰士們,早就緊緊地圍在毛澤東的四周。為了保護毛澤東,胡昌保走在最前面,陳昌奉走在最後面。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很緊張。 而毛澤東對敵機似乎視而不見,偶爾抬頭看看飛機到哪了。因為毛澤東的鎮靜,隊伍很快就從慌亂中變得井然有序。
過了一會兒,一直在頭上盤旋著的“鐵烏鴉”突然不見了,正當戰士們要鬆一口氣時。鐵烏鴉又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緊接著便是兩聲刺耳的哮聲。敵人太狡猾,故意飛走,好讓戰士們放鬆警惕。然後殺個回馬槍,向隊伍投擲炸彈。
看到飛機扔炸彈,經驗豐富的胡昌保大喊了一聲:“快臥倒,炸彈落下來了”!胡昌保邊喊,邊注意毛澤東的位置。說是遲那是快,眼看著一顆炸彈就要落到毛澤東身邊。胡昌保一個縱身:“主席”,話音剛落便撲在了毛澤東的身上。
“轟——”,隨著一聲巨響,炸彈爆炸了。原本圍在毛澤東身邊的吳吉清、陳昌奉和黃亞堂被爆炸掀起的巨浪打得東倒西歪。等緩過神時,四周全是被炸彈炸起的泥土。警衛班戰士們沒時間看自己有沒有事,而是緊張地大喊:“主席,你沒事吧,你在哪”!
煙霧很快就散了,順著炸彈前的位置,戰士們找到了毛澤東。發現毛澤東正抱著胡昌保,嘴裡面喊著:“小胡,昌保……胡昌保!”半躺在地上的胡昌保,兩雙手緊緊地捂著肚子,額頭上滿是大汗,若有若無的聲音問道:“主席,你沒事吧?”
“我沒有事”毛澤東邊說,邊解開腰間的軍用水壺,給他倒了一瓶蓋的水,送到胡昌保的嘴邊:“昌保,喝點水,喝點水能好受一點”。胡昌保費力地擺了擺手:“主席,我不渴,留著水,你路上喝。”
圖:1937年拍攝,參加過井岡山革命的部分戰士,二排左三毛澤東、左四龍開富,右一賀子珍、右三楊梅生
隨著越來越多的警衛員圍上來,毛澤東叫來衛生員鍾福昌:“快,給他用藥”。鍾福昌也剛從中央醫務學校畢業沒多久,略顯緊張地翻著醫療包。突然,胡昌保又擺了擺手說:“主席,你把藥留下,我感覺我這次真不行了,你們還能往前走。”
幾句話的功夫,胡昌保原本紅潤的臉色,現在卻越來越蒼白,胸膛一起一伏,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似乎是太累了,胡昌保把眼睛閉了起來。毛澤東安慰道:“沒關係,會好的。”另外一邊,鍾福昌忙著給胡昌保包紮傷口。收拾好後,毛澤東將胡昌保的頭放在胳膊彎裡,輕聲在他耳邊說:“胡昌保,不要緊,再堅持一下,等我們到水子地,給你找醫生”。
聽了毛澤東的話,胡昌保又睜開了眼,但是明顯的沒有以前有神。躺在毛澤東的臂彎裡,胡昌保氣若游絲般說道:“主席,我也沒什麼好牽掛的,只是可惜不能跟你繼續走下去了”。說著說著,眼淚順著眼角流到了毛澤東的胳膊上。
停頓了一會兒,胡昌保繼續說道:“等我犧牲後,如果可以的話,轉告給我父母,他們就住在江西的吉安”。面對胡昌保的囑託,毛澤東沒有回應,只是摟得更緊了。吳吉清、陳昌奉都圍坐在一起,安慰道:“班長,你會好的”!
胡昌保搖了搖頭,看向其他戰士:“陳昌奉,我不能保護主席了,但是你們要保護好他!”越往後,胡昌保的聲音越低。直到最後,胡昌保用盡全身力氣喊了一句:“祝、革、命、勝、利!”喊完這五個字後,胡昌保的身體便軟了下去。
胡昌保犧牲後,毛澤東小心翼翼地把手從他的脖子下面抽出來,又輕輕地將胡昌保放在地上,對著身邊的陳昌奉說:“夾被”!陳昌奉聞言,立刻拿出隨身攜帶的夾被。毛澤東接過夾被,將它展開後,小心的蓋在了胡昌保身上。
“這是個好同志,太可惜了,我們把他埋起來,給他立個牌子。”因為不清楚敵機會不會繼續轟炸,隊伍經歷了短暫混亂後繼續前進。而毛澤東和警衛班的戰士們暫時脫隊,直到掩埋好胡昌保後,才繼續前進。而胡昌保,也是為了唯一一位為了保護毛澤東而犧牲的警衛員。
當天晚上,毛澤東沒有睡覺,一個人默默地工作了一夜。
1931年,胡昌保來到毛澤東身邊時才17歲,1935年犧牲時也只不過是21歲。毛澤東呢?胡昌保來時,毛澤東37歲。以前結婚早,孩子生得也早。論年齡,毛澤東就是胡昌保的父輩。而毛澤東身邊的警衛員,基本上也都是胡昌保這個年齡。對待他們,毛澤東也是像對待兒子輩一樣照顧。
毛澤東的警衛班中,最小的戰士叫戴天福。剛過大渡河時,戴天福就患上了瘧疾。後來過雪山,又被狠狠地凍了一下。剛剛進入草地,戴天福的瘧疾又犯了。因為病情太嚴重,不得不躺在擔架上。擔架隊走得慢,一般都在隊伍的後頭。每次宿營休息時, 毛澤東總會去擔架隊看看戴天福的情況。
自從進入草地後,戰士們的乾糧基本上都吃完了,野菜也被前面的隊友挖空。因為缺醫少藥,不少戰士們都生了病,老宗吩咐副官處說:“殺掉幾匹馬,把馬肉給各連的傷病員們送去”。殺了馬後,副官處給毛澤東送了一塊兩指寬馬肉,毛澤東說:“馬肉是留給傷病員的,我沒有病,我不能吃”!
圖:毛澤東與警衛員吳光榮(後來犧牲)、陳昌奉和戴天福(右一,年齡最小)
副官處的人知道,毛澤東也餓了好幾天了,於是留了個心眼,把馬肉交給胡昌保,讓他在下次休息的時候做好,到時木已成舟,毛澤東便無話可說了。結果,這件事情還是被毛澤東知道了。毛澤東說:“馬肉不能全吃了,給戴天福留一點”。
胡昌保說:“戴天福是重病號,副官處的人會給他留的。”他說這句話,其實是想讓毛澤東吃點肉。但是毛澤東卻說:“還是留一點好,萬一他沒分到馬肉,我們還可以補救”。話音剛落,衛生員鍾福昌揹著擔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毛澤東看到空擔架後,臉色一變:“小鐘,小戴人呢?”鍾福昌回答道:“主席,小戴他……中途休息後,剛走了一公里,他人就不行了”。
說話間,鍾福昌還從腰裡面掏出一個紙包:“主席,小戴死的時候,要我把這塊馬肉留給你……”鍾福昌的一席話,惹得警衛班的戰士們都哭了起來。毛澤東也沉默了,他接過馬肉,小心地包了起來,然後脫下軍帽,向著南邊擔架隊的方向遙望。後來開飯了,毛澤東也沒吃飯,胳肢窩裡面夾著這塊紙包著的馬肉,下到各連隊巡視去了。
紅軍時期,別看毛澤東身邊警衛員的年齡小,但是每個人都有一段差不多的悽慘經歷。家窮,被地主壓迫,後來投奔紅軍,最後遇到毛澤東。後來,有的人犧牲,有的人升遷。可問起哪段經歷最難忘時,都會說和毛澤東的那段時光最難忘。
可不是嘛,他們遇到毛澤東時,都是十七八歲剛投奔到革命隊伍的時候。對於近40歲的毛澤東來說,這些年輕的警衛員都像是自己的兒子。毛澤東教他們學習文化知識,講革命道理。有點好吃的,都會想著他們。
將心比心,毛澤東不僅是警衛戰士們的首長,還像他們的“父親”一樣。有好吃的,也會想方設法地留給毛澤東。有危險,寧願自己犧牲,也要保護好毛澤東的安全。
胡昌保如此,戴天福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