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作家說過,決定一個人成熟的,不是他的年齡,而是經歷。夏完淳的《獄中上母書》,讀起來讓我心中為之一振。誰能想到這篇視死如歸、託付遺願的文章出自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之手。放在今天,實在覺得不可思議。
“不孝完淳今日死矣,以身殉父,不得以身報母矣。”雖古人極其尊崇孝道,但在死亡面前,能毫無懼色,依然想著千里之外的母親,將無人贍養,何其心痛。又寫到“雙慈在堂,下有妹女,門祚衰薄,終鮮兄弟。淳一死不足惜,哀哀八口,何以為生。”我們能來到世上活一次,是多麼寶貴的。就這樣一次的機會,他都將生命奉獻給了國家,心裡也全是為了家人。家國不能兩全,但在這兩者中間,他沒有想過自己。
“人生孰無死,貴得死所耳。”“大道本無生,視身若敝屣。但為氣所激,緣悟天人理。”字字鏗鏘,是長虹貫天般的豪情。放在自己身上,也許都不能做到像他這樣的坦然。試想自己會有多少次,在困難面前退縮;在每一次失敗的時候,找著藉口。
“惡夢十七年,報仇在來世。神遊天地間,可以無愧矣。”如果他生在一個和平的年代,也許無法有這樣痛徹心扉的領悟;但偏偏是這樣的一種環境,教會了他也許會有人一生都無法學會的道理。
真正的成熟,不是等著長大之後再去應對困難;而是在不一樣的經歷來到之後,能迎頭而上。
每當覺得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想想他的話語,也許會有種不一樣的勇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