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2月,毛主席和周公剛剛結束了對蘇聯的訪問,準備返回國內。而此時,臺灣方面滲透到大陸的特務,也正在“秘密籌備”著一件驚天大刺殺。
可這些賊心不死的特務沒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我們同志的密切掌握之中。在毛主席即將返回國內之際,一場針對臺灣特務的抓捕行動也進入了收網階段。
在北京市公安局、天津市公安局和廣大人民群眾的密切配合下,警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逮捕了以主犯計兆祥為首的十名特務分子,並且繳獲了相關的電臺通訊裝置。
主犯被捕後,李克農並沒有立刻用“廣而告之”的方式向臺灣方面宣告,而是將一份自己提前擬好的電報內容,放在了計兆祥的面前,要求他用原來的電臺,將這封電報發給正在正在臺北的毛人鳳。
此時的毛人鳳急不可耐,聽到電臺有動靜後立刻趕了過來,結果一看電報內容,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大一會都沒有回過神。
“再派人去建臺!再派人去建臺!”
毛人鳳喊得聲嘶力竭,手下的小特務們卻沒有一個行動的,只是低聲嘟囔著:“這一下不知道該誰去送死了!”
只是一封電報而已,為何會把毛人鳳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特務們為何會說,去大陸建臺是“送死”呢?李克農的這封電報裡究竟寫了什麼?
賊心不死的反革命
早在北平迎來解放之前,這裡是國民黨反動派在華北的統治中心,因此這裡的特務組織星羅棋佈。
北平和平解放後,不排除特務組織轉移、隱藏槍支彈藥和電臺的可能,加上潛伏下來的特務特別多,他們又有策劃潛伏組織的時間和機會,因此仍有一部分頑固敵特分子,在臺灣美蔣匪特總部的旨意下,伺機對我人民政權進行破壞活動。
所以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新中國成立後,隱蔽戰線上的對敵鬥爭遠比其他革命形勢更加嚴峻。對北平潛伏下來的敵特電臺進行破獲與抓捕,也成為了新中國成立後尤為重要的“戰役”。
時間回到1949年12月,此時毛主席即將出發訪問蘇聯,我軍委某部監聽臺截獲了一封密碼電報。經過破譯發現,電報內容正是潛伏在北平的特務在向臺灣傳送毛主席訪問蘇聯的情報。
時任臺灣保密局局長的毛人鳳下達指示,想要藉著毛主席訪蘇的機會,趁機“大幹一場”,好在老蔣面前邀功請賞。
毛人鳳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不熟悉他的人第一次遇見他,還只當是一個忠厚老實的人,實際上城府極深,做事心狠手辣,而且十分能隱忍,這也是他為何能成為老蔣面前紅人的原因。
毛人鳳制定了兩套行動方案,準備效仿當年日本“皇姑屯事件”,對毛主席進行刺殺。
本以為這件事做得天知地知,他知特務知,卻不知道自打電報發出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狐狸尾巴早就已經被我方情報人員狠狠摁住了。
毛主席在看到關於這件事的報告後,也做出了工作批示:“公安部,在我回來之前,鎮壓了這個反革命。”
誰是0409?
根據掌握來的情報,傳送敵人密碼電報的人署名為“0409”,根據現有的線索排查,“0409”可能是指“郭、國、顧、鞏”四個字之一,除此之外已經沒有別的線索。
為了能夠按照毛主席的指示儘快破獲敵人的反革命電臺,公安部的電訊監聽臺日夜進行監聽,對敵臺發報時跟蹤流動監聽,從而逐步縮小了查詢範圍。
與此同時,北京市各分局也開始從戶籍著手,查詢“郭、國、顧、鞏”四個姓氏中與本案有關的可疑人員。
還有一隊人馬分頭去調查外匯,經過連續兩天的核對落實,偵查人員並沒有從北京的收匯名單中找到可疑物件。
到底誰才是“0409”呢?連軸轉忙了好幾天,卻始終沒有任何的線索,事件也陷入了死衚衕,偵查員們一個個都有些垂頭喪氣。
找不到“0409”,那就意味著無法破獲電臺,也就無法完成上頭交給的任務。
來自天津的可疑匯款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之際,楊奇清副部長說:“告訴同志們,不要失望。北京沒有查到可疑外匯,並不等於一無所得。敵人每天還在發報,說明敵人每天都在活動。敵人活動,他就需要活動經費。既然北京沒有查到可疑匯款,下一步,我們可以去天津、保定及北京附近其他能辦匯兌的城鎮去查。我想一定能夠查到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偵查員很快來到了天津,並且在天津市黑龍江路銀行查到一筆從香港匯給北京的款十分可疑。
這筆匯款的取款人是北京新橋貿易總公司計愛琳小姐,既然計愛琳小姐人在北京,為何不直接匯到北京,而是繞了這麼大一個彎,要匯到天津,再讓計愛琳小姐從北京趕到天津來取呢?
如此大費周章,背後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麼極大的可能,這筆錢就是臺灣特務機關匯給0409的活動經費!
經過調查得知,計愛琳本名計採楠。為了弄清楚計採楠的真實身份,警方人員安排了一名北京口音,對北京社會情況熟悉,年輕漂亮又口才好的警員,潛伏進了新橋貿易公司。
果不其然,我們的臥底進入公司後就得到了新橋貿易公司董事長司徒美堂的賞識,成為了交際秘書。
藉著“工作”的便利,警員很快得知,計採楠也是公司的股東之一,但沒有在公司擔任具體的職務,因此也很少到公司來。
不過公司裡有一個叫孟廣鑫的職員,私下裡和計採楠關係非常近。公司裡有人透露,孟廣鑫其實是計採楠的姘夫,不僅經常藉故請假不上班,還有事沒事就到計採楠家裡去,兩個人關係非常不一般。
得到這個訊息後,警員們都非常激動,只要順著孟廣鑫的線索,鎖定計採楠的行蹤就不成問題,那麼幕後的“大佬”也就能自然而然浮出水面了。
果不其然,在孟廣鑫的“帶路”下,偵查員很快就找到了計採楠的住址——和平門外虎坊橋樑家園東大院甲7號。
這是一個很大的四合院,裡面住著好幾戶人家,來來往往進出的人非常多。透過戶籍調查發現,大院子的主人名叫沈德乾的商人,從1946年開始就在這裡住下。
沈德乾的妻子名叫計致玫,曾經是個妓女,抗日戰爭勝利後,和國民黨高階軍官往來密切。
計採楠正是計致玫的妹妹!
計採楠先前也結過婚,不過在解放前,計採楠的丈夫就逃到了海外。
這麼來看,偵查員們找到的這條線索沒錯!
偵查員們各個來了精神,24小時對大院進行監聽,還特別安排了一個人住進了大院,以便更好地獲取情報。
不久,警方獲得了一條非常有價值的線索。
計致玫和丈夫沈德乾有一次因為錢的事而吵架,計致玫怒斥沈德乾挪用了計採楠的錢,沈德乾被逼得急了,直接說:“你們哪裡來的錢?我還不知道?我給你們報告了,誰也活不了!”
正是這句話,偵查員們初步推測,計採楠就是特務經費的收取和保管人。
大魚咬上了餌
偵查員們透過對計採楠密切的監聽和監視,獲取到了一個重要的情報。計採楠按照電報內容指示,近期可能會和其他特務會面,兩個人還在電報中約定,在北海公園漪瀾堂聚餐。
偵查員們不敢鬆懈,密切關注著一切和計採楠有關係的人。直到一箇中等身材,穿著黑色皮夾克,留著小分頭的男人出現,大家下意識地覺得,這個人或許“不簡單”。
這個男人從進入漪瀾堂開始,兩隻眼睛就四下掃視,彷彿在提防著什麼。模樣上看只有二十出頭,十分機警,剛剛走到計採楠身邊說了幾句話,就立刻走到了屋角的衣帽架上,戴上厚厚的帽子,裹了一條粗絨線圍巾,匆匆走出了餐廳。
此時聚會才剛剛開始,這人為什麼剛剛到,就如此急匆匆地離開?難道他不是來參加聚餐的?
“他是不是‘0409’?”
偵查員靠著工作中積累的默契,不約而同想到了這一點。
“跟!”
偵查員們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男人的身後,他們心中激動不已,看樣“大魚”要上鉤了!
男人雖然“聰明”,一路上小心翼翼,總擔心有人跟蹤,還特別繞了幾個地方。不過這種小聰明很快就被我們的偵查員識破,男人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偵查員正跟在他的後面,所以也沒有甩掉。
一直來到了北城豆角衚衕33號院門口,男人停下了腳步,賊頭賊腦地四下裡望了望,迅速走進了33號院。
就在這一天,前去調查計採楠戶口的偵查員發現,計採楠原來住在西城二龍坑,戶口上還有一個弟弟,名叫計兆祥,後來遷到了北城豆角衚衕。
雙方的資訊一對比,答案顯然易見,偵查員們從漪瀾堂跟蹤的男人,極大可能就是計採楠的弟弟計兆祥。
案件到了這一步,距離答案已經不遠了。
果不其然,透過監聽發現,“0409”電臺和計兆祥家距離不遠。
透過查閱繳獲的敵特檔案發現,蔣匪內政部北平特警學校1948年最後一期畢業班的學生名錄上,計兆祥的名字赫然在列。
這麼一看,計兆祥十有八九就是我們要找的“0409”!
李克農領導偵破工作
因為楊奇清副部長有其他的工作任命,破獲“0409”電臺案一事就落在了外交部副部長、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情報部部長李克農同志的肩上。
1950年1月,隨著對計兆祥、計採楠在內的十名重點嫌疑物件進行監察,新的線索也不斷被發現,“北平敵特電臺”一案案情也逐漸明朗了起來。
偵查員假借電業局職員的身份,以查電錶為由走進了大院,結果發現計兆祥家每天的用電量比同院其他人家要多處好幾倍。
如此不正常的用電情況,難道還有新情況?
偵查員們在大院裡隱蔽起來,透過觀察發現,計兆祥每天晚上屋子裡電燈亮起來的時間,就是電量猛增的時間。而且這個時間段,和我方監聽臺收到敵臺發報的時間完全一致。
與此同時,我軍委某部透過對密電內容進行破譯,發現電報內容和偵查員所觀察到的計兆祥每天的活動軌跡也基本相同。
透過以上這些資訊,我們初步可以確定,敵人的特務電臺就安排在計兆祥的房間之內!
李克農部長同時作出指示,這是敵人吹噓的萬能情報員,也叫萬能電臺。也就是一個人擔任臺長、報務、譯電、情報收集的工作。
此時距離毛主席回國的時間越來越近,偵查員們各個提高了警惕,不敢在這最後的關鍵時期,讓敵人鑽了空子。
一封讓毛人鳳嚇癱的電報
2月26日早上7點半,在北京市公安局、天津市公安局和廣大人民群眾的密切配合下,京津兩地山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捕了包括計兆祥、計採楠在內的十名罪犯。
並且在計兆祥的家裡找到了美式直流交流15瓦電臺、密碼四本、人員通訊聯絡法各一份、美式左輪手槍一支、計匪之假證明書一本。
在確鑿的證據面前,計兆祥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偵查員們已經連續忙了好幾個月,在案件破獲的這一刻,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疲憊,而是前所未有的興奮感。
因為這起案件的破獲,可不像表面上看的這麼簡單。
其一,新中國成立後,北平是我們黨內高層領導人員的辦公地址所在,這些敵特分子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活動,實在是太囂張了。這起案件的破獲,能夠大大消除安全隱患。
其二,搗毀敵特分子的電臺,能夠給老蔣一個沉重打擊。因為適逢毛主席訪蘇回國,又發表了中蘇友好聯合公報,這件事對老蔣來說已經是一個沉痛打擊。在這個節點上,我們又宣佈偵破了老蔣潛伏在北平的敵特電臺,抓捕了十名潛伏下來的敵特分子。雙重打擊,夠老蔣喝上一壺了。
不過,李克農卻還有個更“解恨”的想法。
計兆祥被捕的第二天,訊息一直都沒有傳出去。臺灣方面沒有收到電報,也沒聽到任何的訊息,顯得有些“心慌”。
“計兆祥,我交給你一個任務,讓你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做不做?”
聽到李克農的這句話,計兆祥的表情首先愣了一下,顯然他不明白,李克農這是什麼意思。
但自己已經是刀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還能不好好“表現”?
計兆祥當即表示,願意!
李克農說:“電報內容我已經擬好了,你還按照原來的發報方法,把電報發給毛人鳳!”
......
臺灣那邊的電報接收員聽到了電臺的聲音,立刻來了精神,忙碌地記著。結果,記著記著表情就變了。
原來電報內容是這樣的:
“毛人鳳,你吹噓的神乎其神的萬能潛伏臺被我們偵破了。你們來多少,我們就消滅多少。你還有本事嗎?你有本事就親自來嘛!告訴你,給你講話的是李克農。不要怕嘛!你好好聽著,‘得人心者昌,失人心者亡,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不可抗拒的規律。你們喪失八百萬軍隊,逃到海島。你們陰謀策劃的新‘皇姑屯事件’已徹底破產。你們吹噓的‘萬能潛伏臺’已被破獲。這種種教訓你還不接受嗎?寄人籬下,好景是不會長久的。人民政府對你們有國人共睹的政策。既往不咎,將功折罪;率部歸來,立功受獎。我李克農保證你安全。發報人,是你新提升的少校臺長計兆祥。”
當這封電報上呈至臺北保密局毛人鳳的辦公室後,這些特務頭子的表現都不一樣,有的暴跳如雷,有的聲嘶力竭,有的失魂落魄,有的膽戰心驚。
毛人鳳看到內容後,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都癱了。好大一會兒才回過來神,氣急敗壞地大聲嚷嚷:“再派人去建臺!再派人去建臺!”
可這些特務們面面相覷,誰還敢去呢?只有私下裡小聲嘟囔:“這下不知道該誰去送死了。”
鐵一般的事實證明,特務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因為就在毛人鳳接到電報後的當天,就丟擲了保密局前淶源潛伏組組長秦應麟等老派特務,潛回平津建臺,結果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這些特務就落網了。
真是應了李克農警告毛人鳳的那句話:“得人心者昌,失人心者亡,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