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駐荷蘭特約記者 於 夫】海牙多樹林。在林中散步如果碰到當地人,他們十有八九牽著一條狗。走在路上,經常可以看到人們的腳踏車前車筐裡有隻小狗左顧右盼,或者車後拖著的“小包廂”裡有隻狗狗怡然自得。據統計,荷蘭全國約有170萬條狗,與人口的比例大約是1∶10,1/5的家庭有寵物狗。荷蘭人喜歡別人誇他們是愛狗的民族。
宵禁下的“特殊待遇”
今年1月23日至4月28日,荷蘭政府為了應對疫情出臺了宵禁措施:從晚上9點到凌晨4點半無特殊情況不準出門,違者罰款95歐元。而遛狗、送外賣等屬於特殊情況。這從一個側面反映狗在荷蘭地位之高:人可以關在家裡,狗必須放風。荷蘭人熱愛動物。1864年海牙就建立了第一個動物保護機構,13年後又成立了第一個小狗收容所。1962年議會透過《動物保護法案》,把保護動物上升到法律層面。2011年,政府還成立了一支200多人的動物警察隊伍,專司動物保護。海牙地區每年接到300萬個報警電話,其中約3000個與動物有關。2018年1月海牙遭遇罕見暴風雪,一隻小狗被粗心的主人鎖在3樓陽臺上。主人去上班了,傍晚才會回來。鄰居聽到小狗求助的叫聲後,撥打荷蘭動物保護專線144報警。動物警察很快趕到,並調來一輛消防車將小狗救下。它的主人因為“對狗疏於照顧”收到一張150歐元的罰單。動物警察還負責調查虐待動物的行為。違反《動物保護法案》,最高可判3年監禁,罰款1.675萬歐元。
除了安全有保障以外,狗在荷蘭還享受多種優待。例如大多數咖啡館和餐廳允許顧客帶狗進入。它們還能免費或以優惠價格乘坐公共交通。如果乘客帶狗乘車,小型犬放在包裡或籠子裡由主人抱在膝蓋上就不用花錢,其他狗的日票價格只有3.1歐元,導盲犬免費。
必須給小狗“上戶口”
荷蘭養狗的規矩也不少,首先是註冊。如果你得到一條狗,需要在6個星期內到市政廳註冊。過了這個期限註冊就要被罰款。註冊可以線上完成,只需提供主人的姓名、住址、出生日期、得到狗的日期等資訊。也可以寫信給市政府稅務局(負責徵收市政稅的部門)提供上述資訊進行註冊。千萬不要心存僥倖。市政府工作人員會上門檢查你家是否有狗以及它們是否已經註冊。註冊後小狗會得到一個帶晶片的狗牌,主人會把它放在小狗的頸圈裡。
養狗還要交稅。幾乎每個城市都收狗稅,各地標準不一,每年調整。但收稅的原則大同小異,即不論個頭大小,只看數量,擁有狗的數量越多交的稅越多,即使你家的狗從不出門也要交稅。如果狗的主人收入低、財產少,可以申請免稅,但只能免第一隻狗的稅。
在荷蘭遛狗也要遵守規定,一個重要的原則是不能對人和其他動物構成威脅。主人首先要了解哪些地方可以遛狗,哪裡是禁區。例如許多海灘規定,每年9月底到次年4月才允許小狗光顧,夏季要到晚上7點以後才可以遛狗。遛狗時主人要隨身攜帶紙袋、塑膠袋或小鏟以清理狗糞,殘疾人沒有這個義務。荷蘭的人行道上偶爾也會看到狗糞。一項調查發現,16%的受訪者認為居民區裡的狗糞令人心煩。遛狗時要拴狗繩,危險的狗還必須使用短繩、戴嘴套。大多數城市會明確標出可以不繫狗繩的區域。遛狗者違反拴狗和鏟屎的規定,會被罰款。
已經消滅狂犬病
剛到海牙時我在樹林裡跑步,有時會有小狗躥出,心裡不免打鼓:它是不是野狗?咬不咬人?會不會傳染狂犬病?當地的朋友讓我放心:荷蘭全境沒有一隻流浪狗,而且已經消滅了狂犬病。狗咬人的事件很少發生。一旦發生,受害人要報警,狗主人有賠償責任。但大部分主人都會為狗買保險,理論上賠錢也是保險公司出錢,主人不用自掏腰包。但據說如果真的發生咬人事件,狗主人通常會拿出四五百歐元來私了,因為不想讓保險公司調高保費。一些律師事務所還承接狗咬人的官司。
世界衛生組織估計,全球約有2億隻流浪狗,但沒有一條在荷蘭。19世紀初,狗在荷蘭被認為是身份地位的象徵,富人家的狗品種純正,養尊處優;窮人家的狗則放養在街頭。為限制狗的數量,政府開徵狗稅。一些窮人交不起稅,索性將狗遺棄,流浪狗越來越多。狂犬病也不時暴發。政府制定了PSVIR方案,即收容、絕育、注射疫苗、發晶片身份證、重回社會供領養。相關費用由政府買單。到2016年流浪狗就在荷蘭境內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