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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本人系註冊會計師、註冊稅務師、註冊資產評估師、律師、擬上市公司獨董、證券分析師,六證達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成一家之言。研習國學,促發新枝。
牛,力大能做活,味美很好吃。至於力大能做活,我是早就知道的。至於味美很好吃,那是後頭才曉得的。據說牛肉可是吃不得的,吃了會得怪病。我們村有個瞎子,小時候就經常聽大人說,他是有一次吃了牛肉,後來眼睛就看不見了。所以,牛肉,我是絕對不吃的。大人們還說,生花生不能吃,吃了要耳聾,等等。
三十多年前,我家養了一頭牛。這牛有黃牛、水牛之分,黃牛力小,吃得也少,水牛力大,吃得也多,且喜水。我家養的就是一頭水牛。水牛又有大開門的,小開門的。大開門就是兩隻牛角張開很大,成一個大弧形,小開門自然是小弧形了。我家養的是大開門。我爺爺牽著大開門,走在村裡的路上,格外得有氣派。我爺爺經常指揮著大開門在田裡耕作。爺爺說,哈(諧音,第四聲),大開門就拉著犁突突往前走。又說,我(諧音),大開門就停下原地休息了。又說,六(諧音),大開門就拐彎。又說,腳(諧音),許是大開門踩到牛繩子了,它就抬起腳,好讓我爺爺把牛繩子給捋順了。這大開門真是通人性呢,幹起活來又賣力,我爺爺是十分地在乎它。有一次,大開門田間勞作中途休息,我爺爺牽著它,它埋頭吃著草,正帶勁的時候,我準備從它前頭的田埂上走過去。看著它鼓鼓的牛眼,我有些害怕。
我問爺爺:“老朝,我能過去嗎?”
“可以!”我爺爺吞著旱菸。
我壯起膽子,順著田埂往前走,正走到大開門跟前……
我睜開眼睛,看到奶奶眼角噙著眼淚。奶奶見我醒了,大喊起來:“大孫子終於醒了。”我才知道我躺在竹床上。父親、母親、爺爺、奶奶、叔叔們都圍著在看我。
我驚魂未定,從那之後,再不覺得大開門威武了,只敢遠遠地望著它。爺爺鼓勵我,
“別怕,沒事,等你長大,它就不敢欺負你了。”
“離它遠點,可不要再聽你爺爺的話了。”奶奶心疼地說到。
大開門是頭母牛,它一年產一次仔。小牛長大幾個月,就被賣掉了。這一年,它又產了一隻小母牛。大開門的牛繩子是系在鼻子上,小牛的繩子是套在脖子上,因為它還小,不適合在兩個鼻孔間的肉壁上打個孔。那年,我正是中考。那天,我去學校拿錄取通知書,我考上了重點中學。我拿著通知書,騎著腳踏車,行駛在鄉間的小路上,心裡是分外得高興。快到村的時候,
“回來了,快回家看看去。”一個在田裡忙活的村民和我說。
“什麼事呢?
“快回去吧,到家就知道了。”
我忐忑起來。腳下蹬得更快了。
遠遠聽見我母親在哭,我心裡發慌,撂下腳踏車,趕忙問我母親怎麼回事了。
母親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半晌,“大開門死掉了。”
原來大開門昨天吃了打了藥水的草,今早牽出牛欄的時候,就不對勁,我去拿通知書的時候,就口吐白沫,死掉了。
“天氣這麼熱,馬上要臭了。趕緊找老四(一個牛販子),把它處理掉。多少還能得點錢。”一個本家勸我父親。
“就這樣吧。”我父親無奈點點頭:“快喊他吧。”
……
大開門就這樣被處理掉了。它產的小母牛拖著木頭墩子,拼命朝大開門走的方向奔去,“哞哞——”叫著。
後來小母牛長大了,它的牛角沒有它母親威武,是個小弧形,我們叫它小開門。我們也逐漸忘記了大開門。
小母牛後來也老了,我已經大學畢業了。春節回到家,我問父親,
“牛呢?”
“賣掉了。”
“賣給誰了?”
“窯廠上。”父親很平靜。
我想繼續問下去,又沒有張開口。據說,賣到窯廠上的牛,日復一日踩著泥,深一腳,淺一腳,一旦倒下,就被宰了,上了人們的餐桌。
我終究不喜歡吃牛肉。
吃牛肉要得怪病,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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