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腳奶奶瘦瘦的,今年也得七十有餘了吧!
跛腳奶奶年輕時並不跛腳,也是位利利郎郎的婦女,兒子們結婚後她得了痛風病,也許是為兒女們著想吧!一直是拖拖拉拉沒正兒八經的醫治。實在痛的受不了就吃止痛片,床頭邊的止痛片十幾年來從沒間斷過。
她住在我老家的後面,中間只隔一條兩米寬的水泥路,當我悠閒自在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時她在她家的大門樓前和幾個同樣歲數的老太太閒談時的話語,我基本是聽的一清二楚。老家建造的平房隔音效果特別不好,每當我想與家人說說鄰居家的八卦都得和做賊一樣小聲小調,根本不敢按我平常說話的腔調。
我家屋山頭子間也是一些老太太們的聚集點。以往婆婆在家附近的工廠上夜班睡覺時她們就在那裡大聲喧譁,本就睡眠極差的婆婆真是有苦難言。
跛腳奶奶也是其中一位,有時我們會話裡有話的告知她們一下,都是些見慣場面的老油條。雖然年齡大了,幾句話她們也就聽出話裡的弦外之音,接下來的她們會安分幾天。幾天過後她們又聚集到那裡了,婆婆憤怒不已可又無可奈何,只能隨她們而去。
尤其是老太太們當中有一個特別聾的,別人與她搭訕必須提著嗓門大聲吼叫,她回答的聲音也是很大,唯恐別人都像她一樣聾似的聽不到她的答話。
有一天晴朗的中午,我們回家探望奶奶,此時跛腳奶奶弓背駝腰的做在路邊涼快。我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和許久未見的跛腳奶奶熱情洋溢的打招呼。跛腳奶奶見到我就笑吟吟的說“回來啦!得一個多月沒來了吧!這小傢伙又長高了”。嗯嗯,得小兩個月了。快,叫老奶奶好,小明靦腆的笑著喊老奶奶。
跛腳奶奶滿頭銀髮,除了腿的老毛病外依然精神矍鑠,還是那般瘦削,人到晚年瘦點反而更健康!有時她迎面向我步履瞞珊的走來,小明會問我“老奶奶為什麼那樣走路”。我說“因為老奶奶腿疼啊!”有時他會跑過去摸摸跛腳奶奶的腿,跛腳奶奶開玩笑似的摸著小明的頭說“老奶奶不中用了,是個不招人喜見的跛子了”。不一會跛腳奶奶把我拉到跟前,小聲小氣的對我說“看看你孃家那邊有好閨女不,給我孫子介紹個”。我聽到後感到一絲絲的驚訝,真是沒想到老人家會這樣對我說。我一時變得語無倫次,而後又委婉的說“你孫子不是大學生嗎?有工作,長得也不錯,應該有談的沒對你們說。”哪有啊!我那天追問他來,你吵吵心看看有沒有年齡相仿的,跛腳奶奶顯出有點著急的樣子。好,回頭我一定打電話問問我母親。跛腳奶奶又說“不要張揚哦!”我明白的,你老放心吧!
其實我認識的女孩不多,大多數都已成家,這個東西靠緣分,跛腳奶奶的孫子也許是緣分沒到吧!回家後我打電話給我母親詢問村裡一個比我小五六歲的女孩找物件了沒有,母親說“人家正談著呢!”這件事就擱置下來,沒有被在提起。
小明喜歡和老太太搭訕,打小如此,老家周邊的老太太都喜歡抱抱他,他也喜歡抱抱她們,兩歲多的時候,每次出了家門遠遠的看到熟識的老太太就會扯著喉嚨叫人家老奶奶好,歲數大點的老太太拽著小明的小手喜笑顏開,不忘記調侃說“俺這小孫子每回見我都笑的合不攏嘴,看樣子我的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