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賢與鄉親們漸行漸遠……官府的兵馬繼續被老百姓們團團圍住。捕頭們揮著朴刀叫罵,以此示意他們退散下去。然而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官府的馬匹行走不開。
“全給爺退下,耽誤了官府上的事情,俺砍了你們的腦袋!”這位捕頭叫張德立,他是捕快的老大。突然一個乞丐朝官兵的馬匹撲了過來,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了一把刀子,順勢捅進了馬的脖子。馬兒長嘶,先是前蹄抬起,然後原地掙扎了一會,終於倒在了血泊當中。馬上的官兵摔得不輕,已經暈過去了。另外一個站在乞丐背後的官兵反應過來,拔出朴刀就要朝乞丐的頭蓋骨砍去。乞丐倒是站得挺直,沒有一點兒畏懼。張德立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坐在馬上像是若有所思。可當那個官兵想要殺乞丐解氣時,張德立瞬間回過神來,一記長槍飛過,說時遲那時快,長槍正好擊中了正要砍下去的朴刀,官兵一下沒抓住,隨著“咣噹”一聲,朴刀飛離馬下,恐有四五米的距離。乞丐面不改色,提著血淋淋的小刀突然轉身跳躍,準備刺殺那個在他背後的官兵。官兵丟了武器,只能無奈地向後傾倒,試圖躲過這一次的刺殺。乞丐已跳過馬頭的高度,手臂也已經做好了刺殺的姿勢。官兵臉色大變,可卻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同時,張德立跳離馬背一躍而起,正當乞丐跳過馬頭的時候,他一記側踢把乞丐擊飛進了人群。似乎擊中的那一瞬間,乞丐就大吐鮮血,等他倒在人群中時,他已經滿嘴血紅。他咬牙咧嘴,一副要吃了官兵的模樣。
“退下!不可對百姓動手,他不過殺了一匹馬,你何必要了他的命?況且,你不是他的對手!”張德立怒斥官兵,繼而走進人群觀察乞丐傷勢。“你身手不凡,為何落魄到此淪為乞丐?不如隨我進入官府當官拿俸祿,你看如何?”張德立蹲下問候了一下受傷的乞丐。
“哈哈哈哈,你等卑鄙小人,與官府同流合汙坑害百姓,為非作歹搜刮民脂!我雖落魄至此,也絕不違背良心去燒殺姦淫無惡不作!多少無辜冤魂死在官府的腐竹之下?!整整一條街道,整整一片中原大地,有多少令人憐憫的孤魂野鬼在尋求一個公正的答覆?!當權者昏庸無知,臣子卻阿諛奉承趨炎附勢,背地裡又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我要這世道何用?如今有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等必將追隨於他,為他殺出一條血路,讓你們這些狗官好好地去地府面見閻王,好好地審判你們的罪行。要殺便殺,要剮便剮,我若有半點怯意,那就是對不起良心,對不起世人,對不起蒼天!來吧,狗官們!”乞丐坐在地上挺起了胸膛,他閉著眼睛安然若素。
“世道混亂,俺一介武夫,倒不懼粉身碎骨,只是我等身為官兵,所用之物皆受之於官府,若行叛逆之前,實為不孝啊!當權者昏庸無能,參政者濫用職權,阿諛奉承,俺都看在眼裡,每有一條無辜的百姓成為冤魂,我也都泣不成聲、徹夜輾轉難眠啊!我等今日奉命行事,追捕這麼一位大俠,我們有損良心,無臉與你同伍。如今傷了你這位俠客,不如暫居俺家陋房,為你調養身體!”張德立滿臉愧意卻又無可奈何。
說完,張德立站起身來,喚醒了摔下馬的官兵後,對所有官兵喊道:“行兵受阻,收兵回府!” 他的隨從捕快們目瞪口呆,紛紛提出疑問——“大人,衝開人群,一日之內,定能成功追殺罪犯,何故撤兵?”“大人,聽聞那罪犯已經負傷,恐怕跑不了多遠,我們追殺過去,定能將其捕獲!”“大人,此時收兵太過可疑,上面責問下來,我等或許會將被定下叛亂的罪行啊!”……張德立的聲音蓋過了他們的疑問:“都給俺閉嘴!聽俺號令,收兵回府,暫停追殺,明日一早,把兵器給俺擦亮了,把馬兒給俺餵飽了,帶好糧餉,準備進行全方位追殺,撤!”官兵聽到明日全方位追殺,興致再一次大起,於是都策馬回府了。
張德立看乞丐似乎沒有與他回家的意願,於是最後靠近他說了一句:“兄弟,你我今日相會,定是今世有緣。今日俺下令撤兵,只為給那位大俠爭取逃難的時間,剩下的,俺也無能為力!但願他不會遭受殺身之禍!俺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兄弟,保重!”說完,他從腰間抽出馬鞭,縱身越上馬背,隨著一聲厚重的“駕!”,張德立逐漸在乞丐的視野中消失。
若不是張德立那一記側踢,想必乞丐已經殺了官兵,這就不僅犯下了殺人的罪行,還犯下了抵抗官府的叛逆大罪!張德立也算得上是乞丐的救命恩人了。俗話說得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說到這,林世賢安然逃過了這一天的追殺,而明天呢?他能再次逃過那全方位的搜捕嗎?關注不迷路,請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