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中午,雪剛停,正打算明天去哪裡打獵,附近的兔子被我打的差不多沒了,都不見兔子的蹤跡了,只有上山打石雞了,說實話,石雞肉雖好吃,可打它老費勁了,可以說幾乎一直在山上跑,雪又厚,若是兔子多,我真不願意打石雞,可是這麼好的雪,不出去打總感覺對不起老天爺。
正發愁了,突然院子裡的狗叫了起來,我轉頭看向大門口,看見兵兵跑了進來,,我也挺奇怪,這麼大的雪他怎麼來了,他家是內蒙的,離我家有三十多里,這是怎麼了,難道他媽又出事了,正想著,兵兵走進了家,大口喘著粗氣,可能是一直跑來的,頭上的雪被汗水融化了然後結成了冰,正滴滴往下滴水,頭髮一紐一紐的。我非常高興。上次因為從他家回來時,他爸給我帶了些山貨,有黃芪,有肉乾,蠶豆等等,他送我一起回來的,所以認識我家,我們也非常熟悉了,它沒朋友,只上了三年學,特別忠厚。我急忙問,大雪天怎麼跑來了,是不是家裡又有事了?他氣喘吁吁的說,沒有,看見狍子了,六隻,兩隻有角,很大,我大讓找你打了,我問到,你大他怎麼沒下套子,,他說,他爸爸這幾天腿疼,一到冬天就疼,不下雪還好,一變天炕也下不了。一個人沒法下,他們下的那種套子的需要兩個人下,一個人需要把樹拉彎,另一個做卡扣套子。
我媽趕緊下地給他熱吃的,弄了一大碗大燴菜,五個玉米麵窩窩頭,還有一碗兔子肉,那會兒他十四,正是能吃的時候,一點不沒剩,問他飽了沒,他說飽了,我扔一隻煙給他,就這樣聊了起來!
原來是他放羊的時候,在一片林子裡驚出六隻狍子,最前面跑的兩隻大狍子頭上有角,然後又出來四隻,他第一次見這麼多,也是驚住了,等他反應過來,狍子都沒影了,它記住了狍子跑的方向,回去和他爸爸說了一下,他爸讓他下山找我,就這麼個事情。
狍子,好像是成年公的頭上長角,夏天和秋天的毛色是棕紅色,到了冬天就變成和野兔一樣的顏色了,狍子毛挺粗,由於毛中間是空的,毛是脆的,很容易掉毛,皮子上的寄生蟲也多,所以皮子不值錢,不過對老百姓來說是好東西,皮子可以割成皮條。背東西,拉莊稼特別結實。成年大公狍有五六十斤,跑起來飛快。狍子很可愛,大大的眼睛,傻傻的模樣,尤其它屁股上的那坨白毛,跑起來就炸開了,非常好看,肉特別鮮美。
我和父母說了句進山呀,就去收拾傢伙了,炒麵也沒了,我媽準備給我炒點,兵兵說不用,就住他家裡就行,不用住窩棚,家裡啥吃的都有,不用準備了,我一想也是,至從她媽出了那事以後,一家都對我特別好,尤其是兵兵和他姐。她姐看著我從不說話,就是地頭偷著笑。
我看看錶,一點半,估計一下時間,又是上山,雪也厚,十里山路起碼一個半小時,三十多里起碼得四個半小時。到他家也黑了,有了兵兵,也就有了攆坡的,也沒再找其他人,師父老了,也很少進山了。所以我再不耽誤,向芒芒的大山裡挺進。路上和兵兵說了攆坡的具體的要領和方法,一路上有個伴,說說笑笑也不感覺累,到六點就到了離他家不遠的山粱上,天已經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