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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10月,一支575人的印軍“精銳營”從南方調往北方喜馬拉雅山麓。在與解放軍作戰中,這個營幾乎全軍覆沒。印度方面對這支部隊當年的經歷有較為詳細的記錄,結合中印雙方的資料,讓我們再回顧一下當年的戰鬥。
緊急調往前線
1962年10月20日,中國邊防軍對入侵印軍展開自衛反擊之後,很快取得了第一階段的勝利。從發起攻擊到佔領達旺,我軍僅用了數天時間。
佔領達旺後,中國政府適時提出“和平解決邊界問題的三項建議”,建議雙方立即進行談判。我軍東線部隊也暫停了對印軍的追擊,集結在達旺河以北休整待命。
這時的印度當局雖然被打懵,但還沒被打服。他們不但不想就此罷手,反而開始調集更多的軍隊試圖“扳回一局”。
印軍總部開始緊急從各地抽調部隊向北方增援,第4拉吉普特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從南方調往北方邊界的。
不過,此時的印軍指揮系統還沒有從第一階段的戰敗中恢復,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他們沒有仔細評估中國軍隊的作戰意圖,只是急著把調來的軍隊派往最靠近前沿的各個山口,想趕緊把被打的百孔千瘡的防線堵上。
印軍指揮部發出的命令經常自相矛盾,朝令夕改。比如,他們原計劃把第22旅、65旅的5個營部署在色拉山口堵住解放軍,但卻臨時把第65旅抽走,倉促安排到德讓宗佈防。
從印軍記錄中的這些調防混亂中,可以看出他們的部署毫無章法,已經為下一階段作戰中的失利埋下伏筆。
從10月25日到11月中旬,我軍雖然一直按兵不動,但向達旺的增兵卻始終沒有停止。鑑於印度方面拒絕談判的死硬態度,準備“以打促談”,是我方此時的策略。
從達旺到色拉和邦迪拉方向,只有一條公路向南延伸,直入印度平原。這條路的兩邊都是險峻的高山,印軍認為解放軍如果要南下就一定會走這條路,因此他們派出第4師沿公路部署,試圖扼住色拉、德讓宗和邦迪拉三個山口。
第4拉吉普特營來到前線後,被配屬給了駐紮在邦迪拉的第48旅指揮(旅長是辛格准將)。他們倉促從南方調來,甚至連指揮官都沒來得及配備。
第4拉吉普特營主要由拉吉普特族士兵構成,這是一種典型的英印殖民部隊編成方法。
英國殖民政府在統治印度時期,常常將單一民族的男子組成一支支“民族部隊”,再授予一個帶有本民族名稱的番號,比如錫克族、廓爾喀族等都有類似的部隊。
這種單一民族的部隊往往被認為是精英,一旦有軍事行動往往衝鋒在前。
第4拉吉普特營全部由拉吉普特族士兵組成,全營一共有8名軍官、18名士官和575名士兵。
按照命令,第4拉吉普特營應該駐守在邦迪拉山口東側。當他們趕到邦迪拉附近時,又突然接到命令讓他們繼續北上,趕往德讓宗北部駐守,並劃歸第65旅指揮。
臨時改變部署,讓本來就筋疲力盡的部隊再次陷入短暫的混亂中。當時印度軍隊的運輸能力不足,並沒有實現摩托化,士兵們只好徒步趕往德讓宗。
一路上他們看到,本來就有限的汽車被爭來搶去,載重只有一噸的卡車在狹窄的道路上龜速爬行。
他們不知道,解放軍此時已經修好了從後方到達旺的公路,大批物資正在有條不紊的運往前線。一場雷霆攻勢即將對印軍展開。
一片混亂
在第4拉吉普特營所轄的連隊中,最先趕到德讓宗的是D連。師長帕塔尼亞親自命令D連在距離德讓宗30公里的一個村子附近駐防,保護師部左翼,還要求他們3天內構築好工事。
整個東線的印軍,此時都非常擔心解放軍可能會發起的進攻,先穩住陣腳是指揮官的當務之急。
D連在趕往小村子的途中,跨過了很多山脊和河流,由於這裡路況極差,他們花了28個小時才走完30公里的路程。
一到達駐地,D連馬上開始修築工事。接下來的幾天裡,不斷有從前線潰散計程車兵從他們的陣地前經過。看著這些人的狼狽樣,整個連隊都顯得憂心忡忡。
不久,C連也抵達了德讓宗,他們受命保護第4師師部。印軍的這批部隊,都是東拼西湊而來,拆東牆補西牆是他們的特點。C連的一個排也很快被調走,去掩護一個炮兵分隊——所有一切都是亂糟糟的。
不過也有好訊息,第4拉吉普特營總算迎來了一名正式指揮官——阿瓦斯地中校。他本來是被任命去指揮第2吉普特營的,但還沒來得及趕到,這個營就已經被中國軍隊消滅了,不得已他只得改任第4拉吉普特營的指揮官。
阿瓦斯地被認為是印度最好的軍官之一,甚至他本人也這樣認為,在他身上有典型印度軍官的自負。走馬上任之後,阿瓦斯地開始頻繁調整部署,重新佈置任務。
可以看得出他對後勤格外關心,好幾次去後勤部隊訓話。想施展自己的強硬手段,以確保後勤部門在作戰時不掉鏈子。
第3個抵達德讓宗的是A連。他們到達後接受的任務是,沿著一條叫紐克馬東的小道前進,在3011高地東部設立一個據點,防止解放軍向德讓宗後方迂迴。
和A連一起抵達德讓宗的,還有一個來自第6野戰炮團的偵察分隊,由一名叫查德利的少尉指揮。
煮茶被殲滅
A連的連長很快發現,炮兵派來的這名“查德利少尉”是個又膽小、又愛擺架子的新手。行軍的時候,他總是表現得畏畏縮縮,似乎非常害怕。
沿著山谷中崎嶇的山路,A連終於到達3011高地。在這裡他們得到一個訊息:一支印軍偵察分隊在更北邊的一個村子發現瞭解放軍。
為了搞清這支中國軍隊的意圖,營長阿瓦斯地馬上命令A連派出一支偵察分隊去打探訊息。營長還格外強調,這次偵查一定要帶上炮兵觀察員。
阿瓦斯地知道,在面對解放軍凌厲的攻勢時,如果沒有炮兵的火力支援,他很難堅守太長時間。
不過,A連連長卻不願意帶著膽小的炮兵少尉去巡邏。看著他在行軍時的那個慫包樣,誰知道在路上會帶來什麼麻煩。連長的預感很準,在後來的巡邏中,查德里少尉果然招來了致命一擊,不過這是後話。
A連連長請示阿瓦斯蒂中校,建議不帶炮兵觀察員,他的理由是“火炮目標還沒有標定,查德里就算去了也沒用。”阿瓦斯地中校乾脆利索地拒絕了這個要求,無奈之下,巡邏隊只好帶著查德里一起出發。
當這支印軍巡邏隊來到傳言中的村子時,卻發現解放軍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在附近進行了簡單的搜尋之後,開始後撤。
返回駐地的路上,查德里少尉顯得非常輕鬆,一改從前的唯唯諾諾,情緒看上去很不錯。士兵們知道,是這一路的有驚無險給了這名少尉勇氣。
走到中途的時候,查德里少尉竟然開始擺軍官的架子,要求巡邏隊停下來:他要衝杯茶喝。
不愧是英國調教出來的軍隊,到點就要喝茶的臭毛病印度人也學會了。
巡邏隊隊長雖然不太情願,但他的軍銜也是少尉,和查德里平級;二人又來自不同的部隊,因此他也不便阻撓。再加上即將返回駐地,他們的警惕性都已放鬆,於是巡邏隊就停下來休息了。
查德里少尉優雅的從揹包裡拿出紅茶、糖和奶粉,打算好好享受一次下午茶。他讓士兵們就地蒐集柴草,先燒熱水。
於是,在寂靜茂密的山地森林中,一縷炊煙裊裊升起。這股煙柱給一支同樣在執行偵察任務的解放軍小分隊,準確的指引了方向。
一場漂亮的伏擊戰後,這支印軍巡邏隊被全部消滅,只有一名士兵漏網。跌跌撞撞跑回營地的印軍士兵,向上級講述了被消滅的過程,此後“愛喝茶的少尉”就成了印軍中的一個笑柄。
連戰連敗
損失了一個巡邏隊後,印軍決定增加兵力,派出一支人數更多的部隊到村子附近活動。這次他們派出的是一隊來自錫克營計程車兵,總共200人。
200名印軍的計劃是爬到村子附近最高的山脊,先佔據有利地形後,再進一步搜尋解放軍的前哨部隊,並伺機給被殲滅的上一支巡邏隊報仇。
當他們終於來到山脊腳下時,天色已晚。這支錫克族巡邏隊決定就地過夜,明天再爬山。為了安全,他們在四處都佈置了警戒哨。
前文說過,在這一地區一直有解放軍的偵察部隊活動。一個兩百人的印軍隊伍,不可能不被我軍發現。
當我偵察部隊發現這支印軍後,人為敵人人數較多,為了穩妥起見,先對他們進行監視,一直等到深夜才突然發起進攻。
近戰、夜戰一直是解放軍很擅長的戰法。一個衝鋒下來,幾乎沒費力就打的這支錫克部隊毫無還手之力,最後扔下63具屍體倉皇逃跑。
這些士兵逃回去後這樣形容解放軍:AK-47的火力太密集了,我們的步槍根本無力還擊。
實際上,當時我軍的五六式衝鋒槍(AK47)並未大量列裝,對印作戰部隊使用的很多都是56式半自動步槍,甚至53式步騎槍。印軍之所以對我軍火力之猛印象深刻,一方面是因為“五六半”的確能壓制印軍的“英77”,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印軍戰鬥意志太差導致的。士氣高漲,打起仗來就是碾壓。
到了1962年的十一月中旬,中央軍委決定給印軍更大的打擊,中印邊境戰爭的第二階段開始了。
面對呈“線形”佈置防禦的印軍,解放軍並沒有沿著那條傳統公路進攻。在門巴族嚮導的指引下,我君沿著一條小路橫插印軍防線,打了一個大迂迴,生生把印軍切成幾段,然後逐一殲滅。
11月16日,解放軍從西北和東北方向對色拉發起試探性攻擊,遭到印軍第62旅的抵抗。但第4師師長帕塔尼亞已經喪失了鬥志,他命令第62旅儘快撤往德讓宗,避免被解放軍包圍。同時下令,並讓第4拉吉普特營為62旅提供掩護,殿後撤離。
大潰逃
命令還是慢了一步。
第4拉吉普特營一直等了48小時,也沒見到第62旅的影子。他們已經在色拉被解放軍包圍並消滅,旅長辛格也被擊斃。佔領了色拉的解放軍此時正乘勝向第4拉吉普特營的防線撲來。
已經被嚇破了膽的第四師師長,不顧一切地全面後撤。11月18日上午,第4拉吉普特營也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此時印軍總部發出的所有命令都只有兩個字:撤退。
兵敗如山倒。雖然還沒看到解放軍的影子,但第4拉吉普特營仍然出現了恐慌。在撤退的路上,他們毀掉了所有帶不走的東西,包括重武器。這時部隊的建制完全被打亂,各個連隊之間失去了聯絡,很多傷病員也混在隊伍中。
11月19日,解放軍終於拿下印軍最後一個堡壘——邦迪拉。印軍第4師下轄的第48旅也被徹底消滅,印軍正面有效抵抗全部停止。
在撤退路上的第4拉吉普特營,就像一群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他們在抵達普利亞東後,營長阿瓦斯地已經徹底迷路。印軍的資料中這樣記載:如果印軍向當地人問路,結果總會被指向解放軍的埋伏。
吃了幾次虧的阿瓦斯地學了乖,不敢找當地人指路,最終他決定率領全營向拉嘎亞拉喇嘛廟方向逃去,打算經過這個喇嘛廟後再繼續向南撤退。
我在查資料的時候,始終沒有找到印方對這名指揮官為何會迷路作出解釋。難道他連指北針和地圖都丟了嗎?要知道這名中校可是印度的知名軍官,無法理解他會在戰鬥中迷路,但印度人的資料就是這麼白紙黑字寫上去的。
中印資料互證
拉嘎亞拉喇嘛廟修建在一條山脊的狹窄平地上,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河谷。不管是印軍還是解放軍,如果想佔領喇嘛廟,就必須先透過面前這片河谷地帶。如果有任意一方佔領制高點,另外一方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不出所料,善於打穿插的解放軍,已搶先佔據了喇嘛廟。
1962年11月18日,當阿瓦斯地中校率領殘缺不全的第4拉吉普特營來到河谷的時候,前方的制高點已經被我軍佔領。
印軍想要透過空地,立刻遭到解放軍的猛烈射擊。狂風驟雨般的子彈很快把這支印軍的隊形打散。不過,第4拉吉普特營計程車兵也確實有勇敢善戰的一面,雖然處於地形劣勢,但他們並沒有倉皇撤退,而是拉開距離後固守陣地,伺機反撲。
營長阿瓦斯地收攏隊伍後,發現解放軍人數並不佔優,似乎也沒有重武器。因此,他很快開始組織印軍發起反攻,試圖強行拿下喇嘛廟。印度資料特意強調:“阿瓦斯地組織了鉗形攻勢,兵分兩路,持續不斷的對中國人展開進攻,”據說,雙方甚至一度展開了白刃戰。
不過戰鬥的結果卻沒有懸念,印度人這樣寫道:“中國人取得了勝利”。戰鬥結束後,包括阿瓦斯蒂在內的126名印度官兵葬身於這處河谷。
對照印度人的記錄,我查閱了我軍戰史,找到這樣一段記載。時間、地點都和印軍資料所記高度接近:
"(1962年11月)18日上午7:15,我部4個連經過4晝夜的艱苦行軍,克服困難,行程130餘公里準時到達略馬東以東地區。各連根據佈置迅速構築工事,準備阻擊印軍南逃。
上午10:00,第三連一個班剛剛進至大山樑南面時,發現公路上有印軍小汽車8輛向南疾馳。據此情況判斷,西山口之印軍已遭圍攻開始南逃。各連很快進入陣地,準備阻擊。
上午10:20,印軍汽車隊自西山口駛來,三連突然開火,將先頭三輛汽車擊毀堵塞道路。各分隊利用有利地形積極阻擊......"
"......中午13:30,印軍步兵共約1000餘人(印方記載是約600人),陸續撤到我軍陣地前。當印軍從第一連陣地前向第三連方向運動時,一連二排主動出擊,以手榴彈、步槍和步機槍火力猛打,殲敵一部。”
“黃昏19:10,印軍以200餘人在正面佯動,以主力3、400人隱蔽迂迴至第二連第一排右翼,企圖從側後對該排實施突然衝擊。該排隱蔽地將火器轉移到印軍側翼,待其靠近後突然開火,再次給印軍以重大殺傷。”
“黃昏後,印軍乘暗夜摸到第一,第三連結合部附近,被我軍發現時距陣地僅有數米遠。全體指戰員與印軍展開白刃格鬥,再次將印軍打退,打破了印軍企圖趁暗夜突圍的企圖。”
“18日夜,印軍曾三次試圖沿公路從第三連第一排陣地突圍逃竄,但均被擊退。”
“19日上午7:00左右,我軍第157團渡迂迴至德讓宗公路,隨即以第三營沿公路兩側向略馬東方向發展,連續粉碎聚集在此的印軍抵抗,戰鬥於9:10勝利結束。此戰,我軍殲滅印軍第62旅錫克聯隊(部隊番號有出入)第一營中校營長以下127(誤差僅有1人),我軍第7連傷亡7人。”
印度方面的英文資料還記錄了這樣一段話:
據一個當地的放羊娃回憶:解放軍在戰鬥結束後挖了一個大坑,將戰死的印度人的屍體就地掩埋。“他們還在一個罐頭盒蓋上,寫下了戰死的印軍軍官的名字。”
在印度人看來,解放軍寫下指揮官的名字是對這名軍官英勇表現的認可。但是我軍記錄中並沒有這個細節,我推測著也許是解放軍出於人道,為印軍制作的簡易墓誌銘。
後記:
聽聞阿瓦斯地中校的死訊,印軍高層十分惋惜。被解職的印度國防部長梅農甚至還說:“假如我們有更多這樣的軍官,戰爭的結果可能會改寫。”很遺憾,這只是梅農的一廂情願,印度和中國作戰,失敗是唯一的結局。
首先,從整體上看,中國的國防實力要強於印度。中國軍隊整體素質更高,除了極少數武器之外,裝備水平也優於印度,這是一場我強、敵弱的戰爭。
其次,印度軍隊雖然號稱打遍歐亞,但卻是一支帶有濃厚封建和殖民主義色彩的軍隊,沿襲了英軍陋習。印軍士氣較低、內部矛盾重重,戰術思想保守,他們害怕近戰、夜戰,而我軍不但英勇頑強,而且戰略戰術機動靈活,指揮有方。
自衛反擊,沉重打擊了尼赫魯的地區霸權主義,大揚國威,大振軍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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