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時期,小山村裡住著一戶姓琴的貧苦人家,戶主名叫琴山秋,娶妻年氏,生了一個兒子,取名琴春竹。琴春竹活潑可愛,父母視如掌上珍寶,一家人日子雖苦,卻也其樂融融,苦中有甜。
然而,好景不長,琴春竹五歲時,年氏染病身亡。好生掩埋了年氏,望著哭喊著要媽媽的兒子,琴山秋欲哭無淚,只得託人四處求親。家裡少不了女人,家務活需要人做,最關鍵的是,孩子需要人帶。
過了不久,琴山秋娶回了後氏。後氏結婚後多年無出,被夫家休了。琴山秋已有子嗣,對於後氏的不育,不用計較,便把她迎娶回家。
後氏很是賢惠,不但把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將琴春竹視為己出,呵護備至。一年下來,琴春竹早已將她當做親媽,離不開她了。
轉眼間,五年過去,琴春竹已經十歲了。忽然有一天,琴山秋病倒了,拖了不久,撒手西去。臨終前,他拉著後氏的手,叮囑她一定要將琴春竹撫養成人,縱使改嫁,也要帶著孩子。
後氏哽咽著說:“我不會改嫁的,你放心,孩子交給我,我一定會善待他,讓他給琴家延續香火。”琴山秋欣慰地點點頭,將琴春竹的小手,放在後氏的手裡,長舒一口氣,閉上眼睛,與世長辭。
從此後,後氏安心撫養琴春竹。有好事者,登門為她提親,被她嚴詞拒絕,發誓不再婚配,守著琴春竹,過著安靜的日子。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兩年。這一年的秋天,山貨特別多,後氏便讓琴春竹獨自在家玩耍,她挑著籮筐去後山採摘山貨,挑到集市上售賣,補貼家用。這幾天,後氏賣了一百多個錢,幹勁十足。
這一天早上,天才麻麻亮,後氏便起床,做了早飯。她吃過飯後,把飯菜熱在鍋裡,就挑著籮筐上山去了。
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後氏還沒有回來。天色漸漸暗下來後,琴春竹坐在家門口大哭起來。隔壁的王奶奶得知情況,把琴春竹牽到她家吃了晚飯,留在她家等候。一直到了半夜裡,後氏才急急忙忙地回來。
好心的王奶奶,責怪後氏不該回來得這麼晚,讓孩子擔驚受怕。後氏解釋,她想採摘好一點的山貨,今天走得遠了,深入了深山的腹地,故此回來晚了。她向王奶奶一家道了謝,便領著琴春竹回到家裡。
讓人驚訝的是,自此後,後氏不再採摘山貨了,改行打獵了,而且收穫不錯,每一天都會扛著一隻野物回來,從不空手。有時候,甚至扛著一頭野豬回來。這對於一個女子來講,著實令人驚奇不已。
村民們都很好奇,紛紛來詢問。不過,後氏的脾氣很怪,總是沒好氣地說:“問什麼問?女子打獵有什麼稀奇的?古代還出過領兵打仗的女將軍,為啥就不能出個打獵的女獵人?”眾人見她語氣不善,都灰溜溜地走了,背地裡卻議論紛紛。
因為後氏原先不是這樣的脾氣,總是見人三分笑,從來沒有和村民們大聲說過話,更別說紅過臉。她現在的行為和做派,完全和以前判若兩人。
這一天,等到後氏上山打獵去了,王奶奶便把琴春竹叫到跟前,和藹地問道:“小春竹,你媽媽待你怎麼樣啊?”琴春竹解釋,媽媽待他很好,比以前更好,總是弄好吃的給他吃。只不過,他發現,媽媽的飯量變大了,一頓可以吃十幾碗肉。
王奶奶聞言一驚,心中胡亂猜測起來,莫非後氏撞上了妖邪?被妖邪附身?她想了想,叮囑琴春竹留意後氏,如有怪異的地方,趕緊過來告訴她。
琴春竹已經十二歲多了,他早已敏感地發現,後氏和以前不一樣了。聽了王奶奶的話,他格外留意起來。這一天,他悄悄地跟在後氏的後面,到了山上。
琴春竹爬上一塊高大的巨石,趴在上面,可以俯瞰周圍的一切。後氏的一切舉動,盡在他的眼底之內。只見後氏選擇了一個地方,埋伏起來。
過了一會,過來一隻野鹿。只見後氏一躍而起,衝上前抱住野鹿,張嘴咬向它的喉管。野鹿倒在地上,掙扎了一會,便不再動彈。後氏從地上爬起來,嘴角里都是血液。
原來後孃不是人!琴春竹差點嚇傻,一不留神,從巨石上滾落下來,伴隨著一聲尖叫。尖叫聲驚動了後氏,她飛跑過來,發現是琴春竹。
琴春竹嚇得高喊:“你別過來,你不是我媽媽,你是妖怪!”後氏愣了片刻,笑著說:“既然被你發現,我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我確實不是你媽媽,而是山上的老虎。”
原來,那一天,後氏深入到深山的腹地,遭遇了老虎。這隻老虎是從別處遷移過來的,好多村民還不知道山中有虎。老虎咬死了後氏,後氏的魂魄不肯走,哭哭啼啼地找到山神投訴,家中還有小孩需要撫養。
山神被後氏的母愛所感動,便召來老虎,讓它的魂魄附在後氏的身體上,去承擔撫養琴春竹的義務,等到琴春竹年滿二十歲後,便回去繼續做老虎。至於老虎的屍身,儲存在山神的府邸裡。後氏見山神安排好一切,便去陰司報到去了。
聽完這一切,琴春竹這才明白,後氏為何行為舉止如此怪異了,也明白後氏為何會打獵了!
後氏嘆口氣說:“既然你已經知曉了真情,便不能住在山下了,搬到山上住吧。”後氏在深山裡搭建了幾間茅草屋,回家收拾一番,帶著琴春竹住在深山裡。
自此後,後氏傳授琴春竹捕食的技藝。琴春竹勤學苦練,獨創了一套拳術,取名虎撲術。年滿二十的那一年,老虎告辭而去,魂魄脫離後氏的屍身。琴春竹將後氏好生掩埋後,下了山,去軍營裡當兵去了。後來,他因功當上了將軍,娶了妻生了子。
本故事採用了荒誕的情節,在於借事喻理,勸喻世人,與封建迷信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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