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文人對著這麼荒蕪的地,也能來一句“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這千古名詩裡的情景,我總算是見到了。”旁邊大哥可沒這個雅興,猛推了紀曉嵐一把:“走吧,快走。”
這就是紀曉嵐要服苦役的地方,門就是兩塊布簾,房間裡也說不上乾淨。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他是自己想離開京城的,因此對這些也無所謂。
他正在收拾行李,董千總就看上了他的進口煙,最後還是他拿了銀子,才留下了這盒煙。收拾好東西,他就要去報道,可是當地管帶沉迷小黃書,根本不理他。
這個管帶不是好人,軍門兆惠讓他按時送糧到前線,他人手不夠,就強徵當地牧民。手下說青壯年都遊牧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和婦女。他卻說:
“他們是不是都長著腿啊?這長著腿的,哪怕是一隻也得給我上!”
然後他又因為紀曉嵐指出他的一個錯別字,就對紀曉嵐冷嘲熱諷。紀曉嵐說要見軍門兆惠,他也不想想人家有沒有可能是熟人,畢竟紀曉嵐是京城貶來的官兒,直接就說:
“犯人想見軍門?笑話。我說,讓這狗日的去搬糧食去,別人搬一包,讓他搬兩包。”
在搬糧食的地方,紀曉嵐遇到了一個可憐人。女孩的爺爺因為撒了糧食,官兵揮鞭子就抽,女孩拼命護著他,但爺爺還是很快沒了動靜。
紀曉嵐伸手一探,然後搖搖頭,女孩瞬間明白,放聲大哭“爺爺”。這動靜引來了管帶,而他不僅不主持公道,還對女孩動手動腳。紀曉嵐上去阻攔,也被抽了幾下,管帶還說“我告訴你 這兒我就是王法,知道嗎?”
這也太囂張了,他一擺手,讓手下把女孩帶回去,他今晚就要當新郎。紀曉嵐又衝上來阻攔,卻被管帶打倒在地,踢地頭破血流。他和女孩都被帶走,他被關進房間,而女孩則被送去梳洗打扮。
女孩一瞬間明白了什麼是心如死灰,爺爺剛被活活打死,還來不及悲傷,仇人就看上了她,今晚就要和她圓房。負責幫她梳洗打扮的大媽,正在苦口婆心勸她認命:
“一個弱女子,胳膊怎麼能擰得過大腿呀?當年哪,我不也這樣嗎,這就是命啊姑娘。你就當這身子不是你的,這眼睛一閉,不就過去了啊。”
女孩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有眼睛含著淚光,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唯一願意救她的紀曉嵐,現在還被關著。
這時哈管帶回來了,他帶著大紅花,喝得醉醺醺的。掀開門簾,迎接他的不是女孩,是女孩手裡的髮簪。他抓住女孩頭髮,一把甩開:“來人!把她給我宰嘍!”
這時,紀曉嵐衝了進來。他之前拿出珍藏的紙菸賄賂了董千總,才被放出來,及時趕到了這裡。哈管帶大怒:“全給我殺了,一個都不能留。”
正在官兵高舉大刀的時候,兆軍門來了。哈管帶趕緊給他請安,他帶著笑問了一句:“怎麼樣?這兒還疼嗎?”哈管帶鬆了口氣,剛說了句不疼了,兆惠就臉色一變,狠命將簪子扎得更深。
兆惠讓人把他綁了,痛斥他的罪行,又給紀曉嵐賠禮道歉。原來他倆是舊交,一看兆惠這架勢,哈管帶心都涼了。兆惠直接讓人把他砍了,董千總成了管帶,之前收的紙菸,也老老實實奉還。
有了兆惠的照顧,紀曉嵐的日子才算好過起來。一開始紀曉嵐會躲去伊犁,是不想摻和朝中皇子爭位。於是他故意逛妓院,乾隆也明白他的意思,就放他離開了。
現在皇位之爭已經塵埃落定,十五阿哥永琰已經登基,紀曉嵐也因此被赦免回京,官復原職 ,又成了軍機大臣。正好軍門兆惠也要進京去催要軍餉,兩人一起結伴往京城去了。
“乾隆爺一生做事。講究驚天動地,講究盡善盡美。”正是他的這個講究,讓和珅簡直快禿了頭。原因也很簡單,就兩個字:沒錢。
乾隆想讓嘉慶登基後普免天下錢糧,可是國庫空虛,處處要用錢。和珅就指著這收上來的錢糧呢,所以他極力反對此事,而卿憐已經看透了乾隆的想法:
“禪位已是前無古人之舉,禪位時再做這麼一件天大的德政,乾隆爺這六十年的皇帝做得是有始有終,千古一帝當遑不讓。”
和珅這才反應過來,輕輕一嘆 “我糊塗啊”。普免錢糧看來是勢在必行,和珅只能盡力想辦法周全。
“普免錢糧一事,當可權宜處置。窮困之省當減免錢糧,以示皇上之德;而富裕之省錢糧照例收繳,且收於國而用於國。”
這樣的話,錢糧還能收上來一部分,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財政危機。既成全了嘉慶的體面,又不至於讓戶部崩潰,連嘉慶的師傅朱珪也贊同。嘉慶卻一言不發,最後只說了一句:“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嗎?”之後還著重強調了一遍:
“我大清做事一貫講究的是要有大國的體面和氣度。總不能朕剛一登基,和相就讓朕的天下如此寒傖小器了吧啊?”
他不同意,和珅也沒辦法。普免錢糧,他要真免,同時,兆惠的軍餉以及其他用度,他也讓和珅一併負責:“你一定不要讓朕失望。”然後他連說話的機會也不給和珅,轉身就走。
事後,朱珪疑惑不解,嘉慶卻說這天下是他的天下,不該由和珅指手畫腳。而且如果這是乾隆提出的要求,和珅肯定是照辦,現在卻在這找藉口,就是看不起他嘉慶。
“他自以為一手扶起了朕,就根本沒有把朕放在眼裡。”
朱珪也不敢再為和珅說話,只說了句“不過,有那麼多要用錢的地方...”嘉慶抬手打斷了他:“你等著看吧。和珅哪,他會有辦法的。”
面對這種局面,和珅又能想出什麼辦法呢?請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