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羅蜀嵐
從前有座山,名叫兩嶽山,山上有個洞,名叫白狼洞,白狼洞裡住著一公一母兩個老妖怪。
這兩個老妖怪雖然精明,但極其懶惰,且十分貪財,早有兩大惡名,一是年少時喜歡惡作劇,總是偷走人家的孩子,然後再佯裝扔在路邊,說是日行一善幫窮人家減輕負擔,二是喜歡喬裝打扮竄到別人家裡巧取豪奪人們的財產,搞得人們敢怒不敢言。
隨著年紀的增長,現在兩隻妖怪荒廢了修行,漸漸變成了老妖怪。眼看積蓄快要揮霍一空,家中又無子嗣,老妖頭子和老妖婆子雙雙都犯起了愁,看著山下勤勤懇懇的人們,它倆又開始琢磨起了壞主意。
兩嶽山下住著一對年輕的夫婦,丈夫名屈郎,妻子叫胡氏,夫婦二人都是花農出身,兩人相親相愛,男人忠厚老實,女人溫柔賢惠,夫婦勤勤懇懇,雖然不富裕,日子過得倒也甜蜜。
在這一帶,屈郎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胡氏是傳了遍的巧媳婦,家中上無老人,下無小孩,家底比許多人家殷實些許,不要說是山上的妖怪,就是村邊的無賴都對這家年輕夫婦垂涎三尺。
這一切早已被兩個老妖怪看在眼裡,探了個仔細,太陽還沒有落下兩嶽山,這兩個老妖怪的壞主意一拍即合,早就已經悄悄打好了,趁天快黑一溜煙便下了山去。
正當傍晚,山下的屈郎夫婦家,老好人屈郎已幹完了活,勤媳婦胡氏恰做好了飯,夫妻二人有說有笑正坐上桌準備吃飯,突然聽到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並傳來老婆子的詢問聲“有人在家嗎?”
屈郎連忙起身開門一看,只見一對衣衫襤褸年過半百的老夫婦站在門外,這時老頭子說“主人家打擾了,我們是外鄉人,去遠處探親回來半路上遇到了強盜,錢財被洗劫一空,只能乞討回鄉,才淪落到此,正好經過這裡,想借貴處吃個飯,歇個腳,可否方便?”老婆子連忙一邊擦淚一邊附和著。
胡氏聽聞也出來看看究竟,聽罷很是同情,便看看屈郎,屈郎見來者不過是兩個老人且有難處便連忙邀請他們進了屋。
屈郎夫婦招呼老夫婦收拾換洗停當,此時已經夜初人靜,胡氏見多了兩人已又多做了些飯菜,於是四人坐在一起開始用飯。
席間只見那對老夫婦狼吞虎嚥,不消多時,一桌飯菜便沒了個精光,看著老夫婦端著碗沒吃飽的樣子,屈郎見了想必是老夫婦是受餓太久,趕緊又讓妻子再去做飯,胡氏連忙又去做了一桌飯菜。
不可思議的是,那對老夫婦仍舊狼吞虎嚥,不消多時,一桌飯菜又沒了個精光,並且老夫婦還邊吃邊念“養兒好,育女妙,到老兒女是依靠,吃也行,喝也罷,爹孃恩情報不了,報不了……”
屈郎夫婦一聽,想到自己雙親不在,再想想爹孃的養育之恩,淚如雨下,只見老好人屈郎不停說“快,快,快……”勤媳婦胡氏不停說“好,好,好……”夫婦二人如同著了魔似的,趕緊又去做飯上桌,如此反覆,不知道做了多少桌飯菜,竟然都被老夫婦一一吃了個精光。
見屈郎夫婦家中米缸裡的米已經沒了,又聽老夫婦唸到:“養兒好,育女妙,到老兒女是依靠,金也行,銀也罷,爹孃恩情報不了,報不了……”
屈郎夫婦二人聽罷,特別是胡氏聽聞,看似著魔更甚,連忙把家中僅有的賣花錢財和珠寶嫁妝拿了出來,說是要替人盡孝。
老夫婦二人收下這些“孝心”很是滿意,臉上泛著狡黠的微笑,又開始唸到:“天荒荒,地麻麻,兒敬酒來女敬茶,他是爹來我是媽,我們從此是一家。”
這時屈郎夫婦二人連忙端茶倒水,跪在老夫婦跟前,喊起了爹媽。
到了夜半三更,只見老婆子對胡氏唸叨:“兒啊,你好久沒有回孃家了,我和你爹找你找得好苦哇,天黑了,我們二老眼不好使,你同我們一道回去罷!”
又見老頭子對屈郎說:“婿啊,你妻好久沒有回孃家了,就讓她送我們二老同去些時日,你好生在家耕種經營,換了珍饈錢財定要孝敬我二老。”
屈郎夫婦二人連忙點頭應允。但是屈郎卻心中不捨胡氏,邊說到:“妻啊,夫一人度日,多有惦記,你早去早回罷。”
胡氏一聽,突然喝到:“好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就回個孃家,你哪有那麼多屁話,你在家過你的,我去忙我的,十惡不赦的小人,要你管!”
屈郎一聽,也頓時暴怒:“你個薄情寡義的東西,誰知道你到底要去哪,貪玩好耍的惡婦,是要把家都忘了?”
老夫婦二人見到,臉上幸災樂禍,嘴裡卻說到“你們二人莫不是不想盡孝了?”
屈郎夫婦二人聽罷連忙跪下說“孩兒不敢!”
說罷,老夫婦二人便連夜帶上胡氏出門而去,一溜煙前往兩嶽山上去了。
這對老夫婦正是兩嶽山上的老妖怪幻化而成,施用了什麼迷魂咒術,將屈郎夫妻二人家底吞光,活活拆散,又將勤快的胡氏擄走。
從此,屈郎變得更老實了,如同行屍走肉般不再言語,只知道起早摸黑地不停幹活,將換來的珍饈珠寶往兩嶽山上送,而他心愛而勤勞的妻子成為了山上老妖怪的奴婢,在白狼洞裡為兩個老妖怪晝夜操勞任其使喚。
而只有“收貨”時夫妻二人才能見上一面,如從此如同仇敵,總是發生吵鬧,甚至大打出手。
而人們始終都不知道那晚屈郎夫婦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流傳說是老光棍屈郎曾經染上嫖賭把家底敗光,其妻胡氏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