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戰火紛飛、戎馬倥傯的歲月裡,毛主席不僅傾心於前線將士們的冷暖疾苦、意願訴求,對於工作在身邊的同志們,也是繫念於心,時時關愛。
1948年3月,挫敗入侵陝北的胡宗南大軍後,為了更好地指揮人民解放戰爭,黨中央和毛主席決定:渡過黃河,到河北去!
如此一來,機關工作人員中陝北人的去留問題提到了議事日程上——誰願意到河北工作?誰願意留在陝北工作?
為了妥善解決這一問題,毛主席讓周副主席把黨中央離開陝北,前往河北的原因告訴機關全體同志,由大家自我選擇去留。特殊情況,由組織統一研究決定。
周恩來副主席(影象)
面對此種情況,毛主席的警衛員張瑞岐同志有些猶豫。他是陝北人,年齡也大了,有意留在陝北。可是,他又捨不得離開毛主席。
正當張瑞岐進退兩難,在宿舍內跟同志們討主意時,毛主席推門進來了。大家一見主席來了,都趕忙站起來。毛主席見了,連連擺手,讓大家坐下。接著,自己也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大家坐定後,毛主席和顏悅色地問他們:“在去留的問題上,大家考慮得怎麼樣了?誰想走,誰想留啊?”
聽到毛主席發問,有的同志立即站起來,旗幟鮮明地表示,願意跟隨毛主席去河北;有的低著頭,不發表意見;有的則含含糊糊地說,還沒有拿定主意……
大家表明了態度後,毛主席看著舉棋不定的張瑞岐,親切地問道:“老張同志,你這老陝北有什麼打算啊?”
毛主席與身邊的工作人在一起(影象)
參軍多年的張瑞岐同志,雖說是陝北人,但很少回家。平常閒聊時,別人問他什麼時候回家看看,他總是叭嗒著小菸袋鍋,不慌不忙地說:“打敗了胡宗南再說!”現在,他紅著臉,不知如何答覆主席了。
毛主席見張瑞岐窘迫不答,便又微笑著對張瑞岐說:“老張啊,我聽說你想留下。留下也好,陝北是個好地方。不知別人的感覺如何,我對這裡是很有感情的。
我們在這裡戰鬥、生活了十幾年,突然要離開,心裡確實不好受!不過,將來我們還是要回來看看的。不管是誰,都不能忘了陝北,不能忘了陝北的民眾!”
毛主席一席飽含深情的話,令張瑞岐更難開口了,也讓大家陷入了深思之中。
一時間,室內安靜了下來。毛主席邊吸菸,邊默默地巡視大家的神態、表情。張瑞岐也在低著頭,一個勁地吸他的菸袋鍋。
張瑞岐在悶頭抽菸(圖景)
過了一會兒,張瑞岐抬起頭,有些羞澀地望著毛主席,慢聲慢語地說:“主席,我想先把您護送到河北,然後再返回陝北工作。”
毛主席聽了,立即回應道:“好,我看老張這個主意還不錯。就是嘛,可以先到華北看看,再回陝北工作。走得遠些,能開闊眼界,將來回來工作時,也可以把看到的、聽到的新鮮事物,跟老鄉們說說。”
說到這裡,毛主席站起身來,微笑著看了看大家,然後和藹地說:“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商議吧,我走了。若是還有什麼拿不準的,可以直接找我。”
聽到毛主席要走,張瑞岐和大家一起站起來送毛主席。此時,他的眼裡閃著淚花——他感激毛主席對他的理解、支援!
準備去河北時,由於環境、條件的改善,加之工作的需要,毛主席等領導同志決定乘車前往。這樣一來,毛主席日常騎的、馬伕侯登科餵養的老青馬被閒置了。
侯登科訓練青馬(影象)
就要離開陝北的這一天,毛主席起床後,穿著那件多年的舊灰布棉衣,在院子裡踱步沉思,似乎是在思考什麼要緊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走到值班的警衛戰士跟前問道:“老侯住在什麼地方?”警衛戰士告訴他:“在南邊,離咱這裡不遠的一個地方。”
毛主席聽後沒有再問什麼,就回到屋裡吃飯去了。吃過飯,他跟身邊的衛士說:“走,咱們去看看侯登科同志。”
他們來到老侯的住處時,老侯同志正忙著給牲口拾掇草料,沒有發現毛主席的到來。
這時,毛主席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大老遠就跟老侯打招呼,而是徑直走到他跟前,緊緊地握住了他那雙沾滿了草屑的、溼漉漉的手。
毛主席的突然到來,還一來就握住了他的手,使得老侯同志瞬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毛主席沒有理會老侯那詫異不解的表情,語調和緩地說:“老侯同志,謝謝你吆!謝謝你把老青馬伺候得那麼好,安全地馱著我轉戰陝北一年多!
毛主席騎著青馬轉戰陝北(影象)
不過,老侯啊,今天我要乘坐汽車嘍,不能騎你餵養的老青馬了,還請你多多諒解!
再者,抱歉的是,你不能跟我們一起走,你將和機關的其他同志一起行軍。但是,你年紀大了,走太多的路會受不了的。我看,你就騎著咱們的老青馬吧!”
老侯聞聽毛主席如此說,不再顧及自己的手又髒又溼,緊緊握住毛主席的大手不放,眼含熱淚,激動地說:“主席,您放心,我不會怪您的。工作需要,我懂。騎馬太慢,坐汽車快,也更安全,不耽誤工作。
至於我,您就放心吧,我的身板還行,還能走。如果實在走不動了,我一定會按你您說的辦,保證不會掉隊!”確實,比毛主席年長几歲的老侯,無論什麼情況下,都沒有掉過隊。
老侯還常跟別的同志唸叨:“我不能拿槍上前線,又不會拿筆寫文章,只會鍘草煮料喂牲口。我看到毛主席騎著我喂的牲口,指揮打仗,越幹越有勁頭。”
毛主席一直非常關心這位老同志、老哥哥,經常到他的住處看望他、問候他。
看望侯登科的毛主席(影象)
就在老侯和毛主席難捨難分之際,有人來催請毛主席上車出發。
這時,毛主席又用力握住了老侯的手,並深情地說:“老侯同志,再見,河北見!”然後,慢慢轉身離去。到了院落門口,毛主席又迴轉身,依依不捨地向老侯招了招手。
隨之,毛主席離開了他熱戀的陝北大地,踏上了走向勝利的征程!
主要參考文獻:《警衛毛澤東紀事》、《中南海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