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大書法家柳公權的楷書“體態勁媚”,被譽為“柳體”。有一次皇帝問柳說:“你的字看不到偏鋒筆跡,你是怎樣寫得這麼正的?”柳回答說:“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從此這名話便名流千古,成為書壇的佳話,也受到世人的推崇。因為心正,代表一個人的品格端莊,行為舉止盡地法度中。張懷瓘《文字論》中說:“文則數言乃成其意,書則一字已見其心。”蘇東坡更是說得明白:“書有工拙,而君子與小人之心,不可亂也。”說明了從書中也看得出君子與小人之心的。而劉熙載說得更直接:“書,如也,如其學,如其才,如其志, 總之如其人而已。”這也許是“書如其人”的來由吧,但“心正則筆正”果真如此正確嗎?其實不然,對這句話古今都有不少爭論,說出來各有各的道理,想不到象啟功先生這種自言“學過柳體,尊重柳體,非常喜愛柳體”的人,也對此言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他在《論書絕名百首》中寫道: “勁媚虛從筆正論,更將心正哄愚人。書碑試問心何在,諛閥諛僧頌禁軍。”是說柳先生拿"心正則筆正"這句話來哄騙糊塗的皇帝。他在寫《神策軍碑》、《玄秘塔碑》碑文是都是在恭維太監、騙子和尚和歌頌皇帝的爪牙禁軍,他在書寫這兩個碑的時候,他心正嗎?啟功先生這樣說也許有他的道理,但世人也說:“良心喪於困地。”柳先生食君祿,盡君命,其所作所為亦在情理之中。但我認為就書法而言,“心正則筆正”是柳先生的真言,他未必是在騙那皇帝昏君。所以綜合來說,此言雖有多解,但就書法而論之此言實在是至理名言,不容詭辯!因為在書法史上這樣的例子實在多得不可勝數,是大家公認的法則。如顏真卿便是筆正心正的典範。
我小時學書法時特別喜歡《顏勤禮碑》,也是嶺南書法大家商承祚先生極力推薦的一本最佳楷書法帖,此碑是新出土的,刀刻如新,加上體態雍容,兼具美態,此謂“顏筋”豐滿。臨寫時十分易學,學了一年多便真正得楷書入門了,接著兼臨《顏真卿書東方畫贊碑》,得其渾厚雄氣息。後來我臨寫柳體的《神策軍碑》,此碑筆如刀戟,骨力雄強,是“柳骨”的代表作。由於先有了《顏勤禮碑》的紮實基礎,結體和用筆都已駕輕就熟了,本來十分難學的柳體,我卻隨手拈來,學得十分順利,再細心臨幾年,直到考入高校讀書,在校中對柳體繼續臨寫不輟,我所在高校近萬人的學生之中,有幾千名財經戰線上工作多年的在職就讀的學生,由於他們參加工作多年,大多是文藝骨幹,他們當中的書法高手林立,而我的柳體楷書已日益成熟,最後能在全校書法比賽中我卻以柳體楷書獲得全校第二名的好成績,顏柳楷書的過硬功底讓我為今後的書法學習打下的紮實的基礎,以後不論我學什麼書體都覺得得心應手。都很容易上手,因為有了顏筋和柳骨的用筆基礎,我在書法創作中,直抒胸臆,任意揮灑,心正則筆正,我的字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傾斜!
陳詩燁書啟功論書一首:勁媚虛從筆正論,更將心正哄愚人。書碑試問心何在,諛閥諛僧頌禁軍。
拋開所謂道德層面而言,“心正則筆正”其實是一個顛撲不破的中鋒用筆真正內涵。看啟功,麥華三、林散之等現代一大批書法名人的執筆書寫態勢。他們無一不在用中鋒行筆書寫,他們的寫字時的筆桿都與紙面幾乎都在呈垂直狀態。這得益於從小練習的懸肘練習。這是一個艱苦的練習過程,有些人不臨帖更不會花苦功去學懸肘書寫,從那些醜書人物和演藝界的名星寫字便可看出,他們都是執筆象拿筷子似的,其寫出來的字的線條都是偏鋒,軟弱無力如病態,有的更是做作扭捏作態,字型東歪西斜,結構醜陋無比,令人作嘔。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只要你問他們在書寫時“心正“嗎,但這一點只有他們才知道了。
陳詩燁書宋包拯詩一首: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秀幹終成棟,精鋼不作鉤。
詩燁啟功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