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屯田制度,歷來是很多史學家研究的重點,自然而然的網路上都是說屯田如何如何重要,是屯田制度為曹操提供了征戰的資本云云……雖然屯田制度很重要,但自耕農的賦稅同樣不能被忽視!
證據一:官渡之戰軍糧供應
曹丕篡漢稱帝后,曾下過一道詔書:
潁川,先帝所由起兵征伐也。官渡之役,四方瓦解,遠近顧望,而此郡守義,丁壯荷戈,老弱負糧。昔漢祖以秦中為國本,光武恃河內為王基,今朕復於此登臺受禪,天以此郡翼成大魏。
這道詔書內容很好理解,曹丕認為潁川是曹操起兵之地,官渡之戰時由於局勢不明朗,當時很多郡縣都在觀望。只有潁川郡堅定支援曹操,丁壯帶著兵器參戰,老弱負責供應糧草。劉邦以漢中起家,劉秀以河內為基,潁川郡是上天賜給曹魏的福佑之地。
曹操開始實行屯田制度是公元196年,官渡之戰是公元200年,彼時已經經過四年多的時間了,但官渡之戰的糧草供應主要還是由自耕農的賦稅進行保證。曹丕為了酬謝潁川郡的百姓,下詔免除潁川一年的田租,田租主要就是自耕農所交賦稅。所以,官渡之戰中軍糧供應,自耕農的賦稅是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證據二:河東郡供應平定關西之戰軍糧
擔任了河東郡太守十六年的杜畿,為政長為天下之最的典型官員,受到太多褒獎的原因,也是因為供應了軍糧。河東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北靠袁紹勢力範圍幷州,西邊是馬超、韓遂的關西割據,距離張魯割據的漢中也非常近,所以曹操才選中了杜畿出任河東郡守。
公元211年,曹操平定關西的韓遂、馬超作亂時,駐軍蒲坂與敵軍相持多日,軍糧全由河東一郡供應。等曹操削平叛亂,得勝班師時,河東郡積蓄的糧食還剩餘二十多萬斛。曹操非常激動,下令表彰杜畿:“河東太守杜畿,孔子所謂‘禹,吾無間然矣’。增秩中二千石。”
曹操徵漢中張魯時,從河東調發五千名民夫運糧,民夫在路上自相勸勉:“人總免不了一死,可不能辜負了我們府君!”在千里運糧、艱苦轉戰中,五千名民夫沒有一人逃亡。這些民夫都是自耕農,杜畿讓他們吃飽飯,過上了好日子,他們甘願效死也不想辜負杜畿。
雖然曹魏屯田對軍糧供應起了很大作用,但從總體看,曹魏軍隊用糧和其它財賦支出,主要還是依靠廣大個體農民的賦稅。也正因為這樣,自耕農是曹魏立國的基石,所以曹魏採取了很多政策扶植自耕農,限制地主豪強。
其實,屯田並非曹魏發明,在秦漢都在邊境等區域性地區實行屯田。屯田自誕生之初,就是為了緩解區域性軍糧供應。東漢末年,由於戰亂、饑荒、瘟疫等原因,自耕農流離失所,屯田才得到了大規模的發展。當曹操逐漸統一了北方,內部趨於穩定,屯田制度慢慢被廢除。
我國自古是農業大國,任何一個封建王朝的統治基石都是廣大的自耕農,所以歷來統治的觀念都是以農為本。所以,曹魏屯田制度在天下大亂初期發揮了很大作用,但軍糧供應主要還是依靠自耕農的賦稅支援。
參考資料:《三國志》裴松之注、呂思勉《三國史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