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一個非常流行的詞語“內卷”,在網路上用來指激烈的競爭。在這樣一個逐漸“內卷”的社會中,大學生畢業後就業難、工作難、考研難成為困擾當代青年的主要問題。有些大學生因為無法適應內卷生活,逐漸被淘汰,最後甚至不能養活自己,而過上了靠父母、靠借貸的生活。
這種生活猶如慢性毒藥,侵害著青年的心智和精神。明明是國之棟樑,為何他們卻自甘墮落?讓我們一起看一個令人痛心的案例,今年在雲南昆明,有一個27歲的大學畢業生因為無法償還高額網貸,最終竟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他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痛不欲生。這一切的背後,究竟有著怎樣的心酸歷程呢?
趙某幾年前大四的時候被學校張貼的小廣告吸引,廣告中稱有一款專門為大學生量身打造的網貸,低利、還款週期長、門檻低,趙某看著自己癟癟的錢包心動了。他們家並不富裕,父母只是工薪階級,每月工資少,給他的生活費也僅僅夠日常吃喝開銷。看著舍友的高階品牌球鞋,他總是露出羨慕的目光。
為了改善生活,他決定網貸。剛開始只是幾百塊錢,隨後嚐到甜頭,他便開始貸上千元。眼見著到了還款日期,他手頭沒錢,又不好意思問父母要,竟換了家公司貸款來補上一家的債。就這樣,公司換了一家又一家,在還錢的途中,他也陸陸續續地又借了不少。
畢業的時候,他賬戶下已經欠下3萬多元。不過因為他趕上了好時機,去春招的時候面試過了一家公司,因此畢業後工作不愁。作為應屆本科生,他比很多人的起點都高,待遇也不錯。趙某終於看到了一點曙光,在第一個月工資下發後立馬就填上了一些債款。如果再堅持個把個月,就能把之前欠下的債全都還完。
但是趙某並不是老實安穩的人,由於剛接觸工作,在公司處處碰壁,而且社會上也不像學校的生活悠閒自得,他每天都要加班,非常勞累。很快他厭倦了週而復始的兩點一線生活,在一次小長假過後,他不再踏入公司。而單位也因為他曠工,很快辭退了他。
沒有了工作,他不僅生活困難,而且未還完的貸款也緊緊逼迫著他。經過初入職場後,他更加嚮往公務員的生活,因為公務員不需要加班,工作穩定,而且待遇比普通的企業優良。他決心考公務員,然而新的問題又來了,在準備複習的階段如何生活?
由於已經成年並畢業,他也不好意思管家裡要錢,此時網貸又在向著他招手。於是他一邊複習,一邊網貸,花錢不知道節省,加上之前沒還完的貸款,他總共欠下5萬元。當他將所有的賭注壓在公務員考試的時候,命運卻給他開了一個玩笑,他並沒有考上公務員,這半年的複習全都白費了。
此時,趙某心灰意冷。他覺得命運不公,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2019年的一個夏天,催債人在手機上不斷髮訊息騷擾他,後來看他實在無錢,便給他指了一條“明路”——網賭,稱此方法可以讓他一夜暴富,這樣就能還上借款。走投無路的趙某中了催債人的計,踏入精心編制的陷阱。
網賭當然沒有讓他一夜暴富,而是將他欠下的借款又翻了個倍。在欠下11萬元高額債務後,他及時止損,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實在無法,他終於決定聯絡父母求幫助。父母也是無奈,總歸兒子知道回頭,沒有完全陷進去。他們狠狠批評了趙某後,把11萬元的漏洞補上。而趙某也決心從頭再來,找一份工作安定生活。
然而,如果事情到這裡就截止,趙某會獲得一個美滿大結局,可是他在找尋了半年的工作後,沒有遇到合適的。因為此時他已經是往屆生,還只是本科生,並沒有讀研。在這樣一個高要求的時代,連研究生找工作都成了難題,對他而言,想要找到和畢業時一個水平線的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自身能力不足,但是期望卻高,他顯然沒找準自己真實的定位,於是他在經歷了躊躇滿志到灰心喪氣後,第三次開始網貸。
顯然,他過完紙醉金迷的生活後,留下的只有一屁股債和空虛的心靈。在今年春節回家過年的時候,父母的關懷和責備讓他感到內疚和心痛。本來在畢業時,他想好了永遠不依靠父母生活,要憑自己的雙手獲得幸福,但是最後成了一個失敗者。三月份的時候,當他返回雲南,輕生的念頭逐漸在腦海中形成。3月23日,他寫完對這個世界的眷戀,便燒炭自殺。
這樣一個讓人遺憾的事件,其實不是個例,每天都在上演。從表面上看,導致悲劇產生的原因是網貸和網賭。雖然我國在法律上沒有禁止民間借貸和網路貸款,但是對此做出非常嚴格的規定,比如《民法典》對於債權債務關係以及合同的各項規定。很多時候,債務人在無法償還高額債務甚至欠下高利貸的時候,最後都會有輕生的念頭。殊不知,錢乃身外之物,如果活著慢慢還錢,還完以後就可以正常生活;然而因為債務糾紛問題輕生,多少錢都無法挽回。
如果欠下了高利貸,被催債人騷擾甚至限制人身自由,可以請求有關部門進行保護,也可以上法院進行調解。我國對借貸利息有著明確規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第二十九條:借貸雙方對逾期利率有約定的,從其約定,但是以不超過合同成立時一年期貸款市場報價利率四倍為限。如果超過了規定的利率,那麼超過部分無效,只需要償還在法律範圍內的利息就可以了。
而在趙某的案例中,事實上他算是比較幸運的,沒有遇到高利貸借貸公司,而且欠款也不算多,認真工作就可以償還。但是,因為趙某社會經驗過少,缺乏抗壓能力,因此這才釀成了悲劇。
除了網貸以外,其實此案中更坑害人心智的是網賭,且網賭是被明令禁止的行為,開設網賭的人視同開設賭場,將會被嚴厲處罰。《關於辦理網路賭博犯罪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利用網際網路、移動通訊終端等傳輸賭博影片、資料,組織賭博活動,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屬於刑法第三百零三條第二款規定的“開設賭場”行為: (一)建立賭博網站並接受投注的……顯然,組織網路賭博視同開設賭場,是犯罪的行為。《刑法》第三百零三條:開設賭場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當我們遇到有人組織網賭,或者有人介紹網賭途徑,一定要及時報案,網賭是非常可怕的,甚至會讓一個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透過這起案件,其實很多年輕人都能夠感同身受,因為趙某的身上能體現很多當代畢業大學生的困窘和逆境。雖然他的悲劇中有網貸和網賭作為推手,但根源在於畢業生和發展過快的社會需求無法相適應的矛盾。很多人都能遇到趙某的問題:明明自己是一個優秀的大學生,但是卻找不到心儀的工作。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大學生自我認識的缺失,另一部分則是企業、招聘市場對學歷、學校越來越看重的畸形發展。恐怕在未來,內卷的現象還要持續一段時間,而這也是時代對青年的挑戰和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