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現牛羊”,這首北朝民歌《敕勒川》想必很多人都不陌生,民歌中描述出內蒙古大草原一幅美麗的風光。而民歌中提到的“敕勒川”地區,便是如今內蒙古首府呼和浩特市。
盛夏時節,綠油油的大草原,如畫卷般映入眼簾,令人美不勝收。這裡空氣清新涼爽,環境宜人,置身其中,令人心曠神怡。
內蒙古旅遊資源豐富,除了有令人嚮往的大草原,其實也不缺乏“歷史文化名城”,呼和浩特市便是其中之一。有不少外地遊客來到這座城市後,會驚奇地發現,這座草原城市在人文飲食方面,頗有“晉陝”之風。而且市內有“綏遠將軍府”,以及一些“綏遠”字號的民營店鋪。為何草原之城會有那麼多“綏遠”元素呢?很多遊客或許心中會產生疑問。內蒙古首府呼和浩特,之所以會有很多“綏遠”元素,其實跟歷史上消失了的“綏遠省”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一,悠久的歷史積澱
現在的內蒙古首府呼和浩特市,其實是由兩座城市合併而成。大概在明朝晚期,草原土默特部落首領阿拉坦汗,根據生產生活需要,在敕勒川地區,也就是現在呼和浩特市區西南部,修建了一座城。由於城牆使用的都是青色的磚,在草原地區很少見,所以人們稱呼其為“青城”,而呼和浩特在蒙古語裡就是“青色城”的意思,當然這座城當時也起了個準確的名字叫“歸化城”。後來清政府奪取天下後,為了管理塞外草原地區,便在“青城”西北方向,大約五公里的地方,設立了“綏遠將軍府”,並且以綏遠將軍府為核心,在其周圍也建造了一座城,叫“綏遠城”。並且清朝政府,還從駐紮在北京的八旗子弟裡挑選了一批精兵良將,以及他們的家眷,一同遷到了塞外草原“綏遠城”。從康熙年間,歸化城和綏遠城,便一同矗立在塞外草原敕勒川地區。
這兩座城市,由於其建立時情況不同,所以城內人員構成,及文化生活習慣也有差異。歸化城由於建城時間較早,所以城內空間狹小,隨著時間推移,各種建築道路,顯得很擁擠,並且雜亂無章。並且後來有很多山西,陝西,河北等地的漢族人,也來塞外草原做生意,或者逃荒。這一部分人大多都紮根在了歸化城。
人口增多,加上貿易往來頻繁,讓歸化城變得繁榮起來,陸續出現了很多大的商號。就像後來拍攝的知名電視劇《喬家大院》裡演得那樣,山西喬家的生意其實起源於和蒙古地區的貿易往來,隨後越做越大,成了晚期時期中國最大的票號商賈。
跟歸化城繁榮的商業相比,五公里之外的綏遠城,卻是另一番景象。由於康熙當初設立綏遠城,主要也是為了在軍事上震懾草原。所以這座城市實行的管理制度,幾乎都是滿清制度下的軍管模式。綏遠城裡所有大事,都由綏遠將軍決斷。而且綏遠城內建設形制,也充分考慮了軍事需求。有著名的鐘樓和鼓樓,而且街道寬敞筆直,城牆高大,城門保守森嚴。嫣然和開放的歸化城有著很大區別。
或許由於歸化城和綏遠城不同的管理方式,也導致兩地居民文化產生了不小的差異。歸化城內有大量山西遷過來的居民,以及經商買賣人,所以歸化城受到了晉陝文化深刻的影響,甚至“方言”也有著濃厚的山西話色彩。而綏遠城由於城內居住的都是從北京遷過來的八旗子弟,以及他們的家眷和後人,所以綏遠城內依然使用著很濃厚的“北京官話”。並且城裡的人們,也喜歡玩鴿子,架鷹,鬥蛐蛐等活動,有著濃濃的京城特點。那時候的綏遠城,雖然行政上也隸屬於山西管轄,但實際上確實一座軍事色彩很濃郁的城市。
時光荏苒,當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後,腐朽沒落的清帝國退出歷史舞臺,中華大地開啟了民國時代。民國時期各大激烈戰爭,都發生在中原和南方,地處塞外邊疆的綏遠城和歸化城基本沒有大規模戰爭。但對於整個國家來說,這一地區是中俄戰略屏障要塞,其軍事戰略地位也不可小覷。於是在民國初年,這一地區的兩座城市,發生了歷史性的轉變。
二,民國時代的烙印
辛亥革命爆發,清王朝被推翻後,袁世凱篡取了革命果實,當上了大總統。這位軍營出生的袁大總統,對於軍事戰略方面的事物自然在行。他成為大總統後,立馬派手下親信將領接管了綏遠城的軍政事務,並且為了穩固邊疆軍事防務,袁世凱還做了很重要的戰略性調整。
1914年,袁世凱下令將歸化城和綏遠城合併,成立歸綏市。然後把歸綏市周圍的鄂爾多斯地區,巴彥淖爾地區,以及烏蘭察布地區,重新劃出來,跟歸綏市一起組建成立了“綏遠特別區”。
1928年,民國政府撤銷綏遠特別區,在其基礎上,成立了綏遠省。這個新省份,包含現在內蒙地中西部大部分割槽域,以及山西,河北部分割槽域。綏遠省會設在歸綏市,也就是現在的呼和浩特市。
民國推翻了中華大地上兩千年之久的封建統治,極大的解放了人民的思想,而且也讓中國民眾從思想上步入到近現代社會文明。在此情形下,歸化城和綏遠城合併,又讓兩座城市文化,生活方式相互融合,互相影響,形成了一種新的文化生活方式。
三,新中國成立,綏遠省份撤銷
1928年,綏遠省成了時,民國內部各大軍閥還在不停地混戰,相互爭奪地盤。當時離綏遠省比較近的閻錫山,自然不會放棄這塊富庶之地。於是閻錫山便控制了綏遠省,並且那時候閻錫山的部隊也號稱是“晉綏軍”。所以綏遠省跟山西交流頻繁,而且生活文化方面也頗像山西。
時代變遷,當民國倒臺新中國成立後,國家為了祖國北疆便於管理,也為了能快速發展社會主義建設。1954年,經黨中央國務院研究決定,撤銷了綏遠省,將其區域併入內蒙古自治區。並且將之前綏遠省的省會歸綏市,改名為呼和浩特市。之後又將內蒙古自治區的首府,從東部地區的烏蘭浩特市,遷到呼和浩特市,一直沿用至今。
歷史上每一次區域調整,其背後都有時代印記。而這些變遷過程中,有些東西會消失,而有些東西也會一直保留著,就像現在呼和浩特市內,仍然保留著一些關於綏遠城的元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