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
有這樣一種神奇的職業,
他們的工作就是在田間地頭追捕老鼠。
捕鼠是他們世代傳承的手藝,
吃鼠更是他們下班之後的享受。
雖然這些人幫助村民們的莊稼免遭老鼠的侵害,
但是卻從來沒有人尊重過他們。
在印度一個偏遠落後的村莊裡,
捕鼠人克倫一家正圍坐在地上,
一起準備今天的晚餐。
13歲的米娜負責生火,
母親拉克米研磨姜蒜等佐料,
準備用來製作咖哩。
而父親克倫正在處理今天的主菜,
一隻肥碩的大老鼠。
這種大多數人避之不及的生物,
此刻儼然成了這一家老小眼裡的美味。
家境貧困只是克倫一家吃老鼠的原因之一,
更主要的原因是,
從克倫的祖輩開始,
他們家族就一直以吃老鼠為生,
而且他們都覺得老鼠肉非常美味。
每天清晨,
克倫就要和家人到種植水稻的梯田裡去捕鼠,
而他們這個部落原本其實是當地的土著人,
只不過在森林被砍掉之後,
他們也世世代代被固定在了捕鼠人的職位上,
這是因為印度的老鼠非常猖獗,
每年都會吃掉大約四分之一的大米,
必須要有人進行人工捕鼠,
才能保證不會餓肚子。
捕鼠人對付這些老鼠的辦法,
就是把煙灌進洞將老鼠嗆死,
然後再把它們的屍體挖出來,
這樣工作一天,
他們只能得到1美元的賞金,
這種工作被大部分印度人視為禁忌。
在當地,
老鼠不光是人人喊打的偷米賊,
它們還受到人們的畏懼。
因為在1994年,
印度曾爆發過大規模的鼠疫,
造成了大量貧民的死亡。
因此在眾多民眾看來,
長期接觸老鼠的捕鼠人很可能也帶著致命的疾病,
是非常低賤和危險的存在。
克倫今天運氣不錯,
一共捕獲了六隻老鼠,
對他們一家來說算是一頓大餐了,
食用這些老鼠的第一步是用火烤。
把老鼠身上的毛和髒東西燒掉,
不一會兒的功夫老鼠就被烤的又香又脆。
作為一家之主的克倫,
最喜歡這種剛烤出來的老鼠腿,
就像吃開胃的花生米一樣,
一口一個嘎嘣脆。
下一步克倫把烤焦的毛皮剝下來,
再用刀把老鼠切成塊,
丟到鍋裡翻炒,
經過一段時間的燉煮,
滿滿一鍋鼠肉咖哩便出鍋了。
這一餐,
克倫還邀請了隔壁的鄰居一起吃,
黃色的醬汁配上白色的米飯,
在場每一個人都吃得很香。
據克倫自己說,
他的家人從來沒有因為捕鼠或者吃鼠而得過病,
反而鼠肉吃起來比一般的肉更加美味,
但是捕鼠人抓老鼠的方式絕對是有害健康的。
早上六點鐘,
村子裡另一個捕鼠人,
艾格米準備開工了,
在前往稻田的路上,
這位六十五歲的資深捕鼠人,
一邊走一邊咳個不停。
他從事這兒一行已經有59年了,
並且從來沒有換過職業。
艾格米直到現在也一直用著傳統的捕鼠方法,
點燃一堆木柴,
把冒煙的木炭放到一個陶罐裡,
然後用嘴把煙吹進老鼠洞裡去,
在這個過程中,
不僅老鼠被燻死了,
艾格米也被動吸入了很多濃煙,
這比普通人抽菸的傷害更大。
幾乎所有捕鼠人都逃不了肺結核和肺癌的結局,
或者是慢性阻塞性肺病,
艾格米能活到今天,
這捕鼠人這一行業裡實屬罕見。
克倫這邊的情況也是如此,
他的父親 祖父都是死於肺癌,
沒有人能夠倖免。
不過這還並不是捕鼠人最絕望的事情,
最慘的是,
他們沒有機會去幹別的工作,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
印度的種姓制度就將他們的一生,
定死在了這個職業上面。
克倫和他的部落被視為不可接觸者,
沒有資格逾越自己的“本分”,
爬到更高的等級上去,
他們甚至不能用村子裡的水井,
只能和同為捕鼠人的成員在一處活動。
諷刺的是,
克倫家族捉了一輩子的老鼠,
但他們在印度社會的地位也和老鼠驚人的相似,
不過,
近年來隨著印度社會巨大的變動,
克倫的女兒米娜成為了第一批受教育者,
她被允許和其他小孩一起上學,
擁有改變自己命運的權利。
但米娜的母親並不看好自己的女兒,
她認為米娜今後出人頭地了,
肯定不再會尊重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了,
她會和高層的人種一樣歧視捕鼠人,
因為只有這樣做,
米娜才能獲得別人的尊重。
父親克倫則要樂觀一些,
他認為時代在變化,
捕鼠的工具和方式也在變化,
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危險而致命,
他堅信自己的後代不可能一直從事捕鼠這一行業,
無論是從事教師還是醫生,
他們都不會忘記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