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畫裡竟然含有如此巨大的資訊量,後人根據此畫,挖出上千件寶貝,確實一件奇聞。是哪一幅畫呢?別急慢慢往下看。
提起清代畫家高鳳翰,恐怕有一部分人不太清楚,但說起“揚州八怪"來眾人皆知。其實高鳳翰就是揚州八怪中的一員,其詩文書畫樣樣精絕,可惜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晚年竟然飢餓而死,讀來令人扼腕長嘆!
但是他對文化藝術的貢獻是巨大的,特別是還畫了一幅“藏寶圖"。(就是其名作博古圖)引起考古界重大發現,挖掘出史前文化!你說奇也不奇。
二百多年前的一天,高鳳翰到城外閒遊,看到一老農半蹲于田地裡端詳著什麼,高鳳翰出於好奇,便也湊過去檢視。原來是這位老農挖出一件陶器,正在刮上面的土。高鳳翰不看便罷,一看高興地跳了起來。這件陶器太古雅了,造型奇特,色彩沉穩,斑駁的痕跡裡透著古老與滄桑。
高鳳翰越看越喜歡,簡直愛不釋手。掏出身上僅有的幾個大錢買了回來。放在案頭插上花,“啊!太美了真使蓬蓽生輝呀!"高老先生真是喜不自禁,不由得讚歎起來,畫意頓生。
遂鋪紙揮毫,筆走龍蛇,一幅名作《博古圖》就這樣誕生了。畫面古韻盎然,陶器中插了兩枝荷花,格調清雅,水墨淋漓。
當然高鳳翰畫這幅畫有兩種意思,一是非常喜歡這件陶器,二是覺得這件古器絕對不一般!他知道這個陶器出土的地方經常有人挖出一些破碎陶片,說不定下面有墓葬群,或是古人曾經聚集繁衍的地方。但憑自己的微薄之力很難挖掘研究了。“給它記載下來讓後人深研細討去吧!"
於是高鳳翰便在這幅畫上題了一首詩:
“介子城邊老瓦窯,田夫掘出說前朝。
阿翁拾來插蓮供,常結蓮房碗大饒。
題完詩後,又加了一段題跋加以說明:餘家介子城下,土中常得瓦器如罌罐,可充瓶供,插蓮花房大如碗,飽綻堅實,以其氣足生物有城也。”
就這樣一幅畫變成了藏寶圖,但是圖有了,還得碰上有心之人。就像一匹千里馬,遇不到伯樂,照樣“駢死於槽櫪之間”。
於是這幅畫輾轉於民間,埋沒於蒿萊。
一直沉寂了二百多年,不遇知音,無有識者。
當時間流逝到了1960年冬,山東大學歷史系教授劉敦願先生一個偶然的機會,在青島文物商店發現了高鳳翰這幅《博古圖》(有人說看到的是贗品),引起了劉教授的思索:
從這個畫中的容器外觀來看,這是一件古陶鬹(讀規) ,是我們的先人用來盛水或燒水的器皿。高鳳翰詩中的介子城指的應該就是其原籍膠州三里河一帶,莫非在那裡有一處遠古時代的遺址?
這個想法太好、太正確了。1961年,劉敦願教授根據高鳳翰此詩及跋文發現了介子城,又經過不斷的研究走訪尋找,幾經周折,終於發現了高鳳翰所指“老瓦窯”之地,原來竟是一處新石器時代的龍山文化———膠州“三里河遺址”(距今已有4300多年之歷史)。這一重大發現,揭開了史前文明的神秘面紗。
若沒有高鳳翰此畫為提供重要線索,恐怕就沒有下文。但是劉先生也同樣重要,沒有他的細心和鍥而不捨,根本發現不了如此大的寶藏。
最後由中國科學院山東考古所接連兩次大規模的現場發掘,確定該遺址為龍山文化與大汶口文化的上下疊加,共有2000餘件珍貴文物出土,重見天日,出現在大眾面前。
尤其是幾個獸形鬹更是絕無僅有,實為寶中之寶。以其造型之獨特,工藝之精良,在我中華藝苑裡永遠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最後讓我們向這兩位大師致敬!
(圖片來自網路,侵權則刪)
造型獨特罕見的獸形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