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滾是河南省南陽市鎮平縣高丘鎮黑虎廟小學校長。
感動中國2018年度人物張玉滾
2001年,張玉滾從南陽師範畢業了。黑虎廟的老校長吳奇龍提了一兜雞蛋找到了他,請他給孩子們上課。那時候黑虎廟小學有幾十個學生,5個年級,卻只有6個老師,而且4個已經到了退休年齡,在老校長的請求下還繼續為孩子上課,就這,常常一兩個班沒有人上課。
張玉滾走進了學校看著孩子們渴望的眼神,下定決心要留在山裡,給孩子們教書。他說:“我當年上小學,老師們沒有丟下我,現在我學的是師範,畢業了,丟下孩子們去掙大錢,良心上過不去!”
那一年張玉滾只有21歲了,他放棄了外邊一個月掙3000多的機會,拿著每個月不到30塊錢的工資當起了老師。
張玉滾任教的黑虎廟小學現狀
黑虎廟村十幾平方公里,海拔1600多米,羊腸子一樣大的小路連著一個個自然村,連著一個個學生,黑虎廟小學雖然在村子中間,但是最遠的學生,要走3個多小時才能到達學校。所以學校老師有一個最基本的任務,就是週末送孩子們回家。一位老教師說:“張玉滾來時,二十來歲,正年輕,送遠路學生的任務,幾乎就他包了,春秋天還好些,一到隆冬盛夏,這山路就是吃人路,冬天路上有雪,就像今天這路,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學生小,害怕,他就揹著,常常他被滑倒了,學生在他身上沒事。”
下過雪的山林銀裝素裹,令人歎為觀止。可村支書卻說,“景是好景,但在我們眼裡這是險得要命的山路。”說著朝前一指,“這邊,是黑虎廟小學,那邊,是高丘鎮,看著好像不遠,其實距離50多里,你看這山前邊, 是一條陡坡路,長8裡,我們叫它前八里,後面,又是陡坡。我們叫它後八里,這是要命的前後八里,當年張玉滾來學校的時候,長達七八年時間,這條山路是羊腸小道,不通車,要到高丘鎮去買學生書本、作業本和文具,就得翻山越嶺地趕路,最快也得10個小時,早晨天不明出發,買了書本文具,用扁擔挑上,一路奔波, 晚上摸黑回來。”
黑虎廟小學
一個老師搓著手,給手裡哈了一口氣,說:“平時都是張玉滾一個人去,那一回文具多,我就一塊去了,去的時候天就陰得重,回來的時候眼見著天黑了,下起雨來,我兩個趕緊跑到前面一個山洞,把書本文具藏到沒雨的岩石下,等雨停。沒想到雨下了一個晚上,我們就等了一個晚上。”
“其實冷不怕,餓不怕,就怕野豬和狼。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啃著冷饃,眼瞪得那麼大,警惕地看著山洞口,一個晚上膽戰心驚。等到天麻麻亮的時候,雨停了,我們才踩著溼滑的路,趕回學校。”
老師接著說:“狼這幾年少了,偶爾能聽見狼嚎,野豬倒是經常見。”“那一年冬天,一個老漢在前邊那兒遇到野豬了,這頭野豬大概很多天沒有進食了,看著人就眼紅,朝老漢撲去,老漢一急,跑到一棵樹跟前,爬上去了。沒想到野豬把樹咬倒了,硬是把老漢咬死了,等人趕到跟前,已經慘不忍睹了。”
森林中的野豬 網路配圖
村支書搖搖頭:“這訊息那幾天嚇死人了,在山區瘋傳,人都不敢出門。”老師又朝手心裡哈了一口熱氣,說: “但是有一批急用的書要從高丘鎮挑回來,上課等著用,也不能不去吧,校長一說, 大家都不作聲……”“還是張玉滾說了一聲,他去。”
那天張玉滾一路小跑著,不敢摸黑夜,就這,回來的時候,在前面幾棵大樹那兒見到野豬了,那時候天還沒黑,遠處路上有兩個人看見,嚇呆了,愣愣地看著張玉滾老師,都捏了一把汗。
張玉滾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野豬,對峙了幾分鐘,野豬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後來,國家搞村村通,這幾條山路修好了,可以通汽車、摩托車了。
感動中國2018年度人物張玉滾
在張玉滾的影響下,他的妻子張會雲也來到了學校,給學生們做飯,給學校掃地,晚上還看護娃娃們睡覺。一排學生宿舍,門都關著,只有一個宿舍的門虛掩著,張會雲坐在一張床上, 一個小學生斜在她的懷裡,看來學生是發燒了,她讓學生吃藥,學生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搖了搖,學生才睜開眼。
村支書說:“他這兩口子,就把這學校當家了,把學生當自家娃了,晚上和假期,他倆都守著學校。他父母和兄弟姐妹,都知道他忙,家裡一應事情都不通知他,就連他的母親病重,也沒給他說,母親彌留之際,他才接到通知,趕到縣城醫院,母親已經走了,他沒有來得及和母親說最後句話。”
這時候張玉滾的妻子張會雲從學生宿舍出來了,走了過來,聽到這兒,嘆口氣說:“他也悔得不行,經常的,半夜哭醒,我問哭啥,他說夢到娘了。”
■文/選編自“最美奮鬥者叢書”之《英雄路漫漫》(原標題《玉石滾子》 作者:鄭彥英)
■編輯/王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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