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覓仇(9)
原著:沈縝
九、海上石塔仇人相見 背後飛鏢盜首遁洋
單桅帆船將接近懸鐘號的時候,大山把女人拉到船首來吩咐她老老實實回話。
“什麼船?”懸鐘號上警衛呼話,語氣兇狠。
“墨魚號。”女人回話,聲調悽悽。
“不是說好過了年才回來吧?”
“不過了一一出事啦!”
“出了什麼事?”
“……”女人看看邊上立著的大漢,不敢講下去。其實大山是不計較她講真話的,他正想找人通報;梅嶺張大山報仇來了。
墨魚號迅速靠近懸鐘號,沒等水手拋纜繩,大山己一步躍過懸鐘號,並霍地從腰間抽出劍來。船上警衛見生人出現,也拔刀抵抗。那個小眼睛使勁叫喊:“爹!快跑,有人要殺你!”女人補上一句:“張大山!”
只一個回合大山就把警衛趕下海去。正在船艙裡喝酒猜拳的海盜們慌得四下找刀。那些先找了刀來的剛衝出船艙就被大山鏘鏘兩下把刀打掉,海盜們一個個被殺得東倒西歪。
“不是大山嗎?”海盜裡有人認得大山的“饒命啊!”
大山掃視艙裡,不見有小甲,便問:
“認得大山更好,快說,小甲哪去?”
沒有一個回答的。
“我單要小甲的頭,別的都不要,”大山說,“假如諸位非要與大山過意不去,那大山只好多要幾顆。”
一個海盜趕緊回答:“在背後石塔裡。”
大山舉頭望石塔,見石塔的塔門逢裡透出燈光,知道海盜講的不假,便不再說什麼,從懸鐘號上跳上巨石,向石塔摸去。墨魚號上的女人與小孩叫喊不止,大山想,再喊也救不了他一一小甲死日到了。
大山迅速摸到了石塔,塔門上門推不開,從門縫朝塔內看,只見塔內擺個小方桌,桌上油燈挑得很高,燈下美酒佳餚;緊挨方桌後頭設一便床,被褥繡著龍飛鳳舞。床沿盜首小甲醉意豫朧,摟著一個女子在灌酒。大山冷冷一笑,開始踢塔門,塔門極厚,連踢兒腳才把它踢開。大山立在塔門上,並沒有進塔裡,讓燈火照著他,好讓小甲清清楚楚認出他是誰來,不要死得不明不白。
塔裡女人恐懼極了,而那個小甲久久沒有從醉中醒來,
他瞪著血紅的小眼睛破口大罵起來:
“哪個混蛋?膽敢,膽敢尋你爺開悶心,活得不耐,不耐煩啦?”
“小甲!”大山見他還沒認出,“知道我是誰?”
小甲顯然嚇了一跳,因為他聽到銅鑼響。
“你,你是人還是鬼?”
“人也罷,鬼也罷,你倒是好好認認我是誰?”大山哈哈大笑起來。
“啊,大山!”小甲霍地站起,面無人色,額角直冒虛汗,酒氣一下子全醒了。“你,你要幹什麼?”
“借你的頭下酒,是自個獻上呢,還是非得我大山動手?”
“大山老弟,同是梅嶺鄉親,何苦相煎太急?”
“滑頭,又來這一套,大山今非昔比了,別囉嗦,還是自個獻上吧……有刀嗎?”
“有,有,有刀,有刀。”小甲連連作答,兩手搓搓,然而回身伸進被褥底下摸了摸,摸出一把匕首,放在右手心上掂了掂,突然匕首飛出手心,朝塔門飛去。
大山把劍一揮,“當”下打落飛匕首。小甲見勢不妙,一下掀翻小方桌,酒菜和油燈全撒到地上,油燈滅了,塔內頓時一片黑暗。塔裡女人哭叫不已。
大山準備好廝殺,正要跨步衝入塔內,忽然聽到後面海上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喊!“當心暗器!”話音剛落,在大山後背不遠“噹啷”一聲同時落下兩種暗器,一把燕子鏢鏢尖正穿著羅漢錢。這羅漢錢是用銅錢磨邊,成為銳利無比的暗器,攜帶,使用都十分方便。這是小甲十多年來在海上行劫中練就的一項絕技。他哪會想到他今天遇上的對手--大山的女兒阿妞燕子鏢比他還厲害!
大山回頭一看,見下邊懸鐘號解了纜正駛離腳下巨石。
船首站著的那人分明是小甲。小甲對著大山狂笑不已。
原來,石塔內便床下有暗洞地道。
這時,阿妞和林下河駕舢板也劃到石塔下海面。
石塔前的張大山氣得暴跳如雷,俯身拾起羅漢錢、燕子鏢,接連著朝狂笑的小甲一一擲去。小甲身子一閃,躲過了第一把燕子鏢,可是沒有躲過羅漢錢,“哎喲”一聲哀嚎起來。小甲被大山擲回的羅漢錢打中左肩,他帶著傷躲進艙裡,大叫:“快一一跑!”
懸鐘號倉皇駛向海面,墨魚號緊跟上去。
幾乎同時,張大山和阿妞都已跳上另一隻正要解纜的單桅匪船,三拳兩腳把那些醉醺醺的匪徒一一打落水裡。阿妞回頭招呼小舢板上的林下河,叫他快上帆船。林下河猶豫了片刻,終於丟開雙漿站起身來。大山也伸出手臂把他拉了上去,說:“我說下河兄,別再幹你那海盜行徑了。”
“想幹也幹不成了”。林下河說。
“現在你作何打算”?
“什麼打算也沒有,活到哪天算哪天。我跟著你,你復你的仇,我報我的恨,下河非親手宰了那臭婆娘不可!”
“好,快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