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冬隨家軍弟來世,我們已有了五弟兄。硯臺山東下的老舍將來無法容住。過年前,父母就以好土換同面積雞琢地為代價,換饒大婆—無子戶大地壩邊的菜園地修建新宅。大婆開始就滿口答應了,誰知第二天一早又改口不同意了。原因是大公劉先榮家也是人丁更旺,早已看定了那宅基地,頭晚入睡前他們就又做了大婆的“思想”工作。誰想還做通了。
沒法,我們家就決定在南邊冠帽山下的莊稼地裡新建。那時父親通過幾年的開藥店、行醫,在資金、木材、石材、糧食等方面,已有了較充足的準備,1953年2月25日,石工長脈師侯春山化紙敬了山神土地,就算奠了基。李全山帶木匠負責木工活。侯老石匠負責石工活,除了在建房工地安地基,主要在150米遠處開石場裁取石材。
那建房工作延續了半年多,在幫工中人們說有三條“牛”,所謂牛者,就是指特別賣力,力氣很大,專挑重活幹。他們就是么爹劉進元、大爹劉榮華和周宗祿—他不好養的兒子周俊拜我父親為“保保”。他們三人去浸水壪砍下並運回了柱頭、檁子、扯牽;在張家大壪懸巖上砍下運回了中樑和大轉角的傘把柱。在劉登倫壪頂砍下做落簷的大料。記得在收豌豆的季節,我曾和四木匠到李家小壪山嘴去改屋椽角。我以小主人身份去那“監工”。那是根碩大的糠殼樹,過心有1米以上。長約四丈,屋角子堆滿了郎貴山的院壩,中飯是在郎家搭夥,吃的是紅苕稀飯。這季節大多家庭紅苕窖已空了,這時的紅燒苕已很金貴。下飯菜是新豌豆炒的“現眼爆”,特香特送飯。自那以後,就沒再吃過那麼香的“現眼爆”了。
那郎貴山,是我父親的熟人 也是四木匠、么爹劉進元的患難朋友。1947年,他們都因躲避家鄉的饑荒,一起下重慶去謀生,四木匠在渝歌樂山做木活,在那裡賃屋居家幾年,所以成了患難與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