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農奴史詩電影《佈德之路》劇照
圖文丨一隻小卓瑪
日期丨2021.10.11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唐代詩人杜甫寫下的這句詩詞，是舊社會貴族與窮苦人民的真實寫照。
在1959年以前，西藏的封建農奴制度還未廢除，那時候西藏農奴們的生活遠比詩詞所描述的更黑暗、更殘酷。
西藏日喀則地區的江孜縣，至今儲存著一座舊西藏的貴族莊園——帕拉莊園。它是舊西藏十二大貴族莊園之一，也是目前唯一儲存完整的三大領主莊園。
帕拉莊園
現在它既是國家重點保護文物，也是西藏黑暗時代最真實的縮影。
帕拉莊園曾經的主人叫扎西旺久，屬於帕拉家族的一員。在舊西藏眾多貴族中，帕拉家族的地位僅次於由歷代達賴喇嘛家族組成的“亞奚”家族，是舊西藏五大“第本”家族之一。
舊西藏貴族等級劃分
舊西藏的貴族分為四個等級：
第一級“亞奚”貴族，是指歷代達賴喇嘛的家族。他們因誕生了達賴喇嘛而享有無上尊榮。因九世達賴年幼病亡沒有形成，八世和十二世最終合併，所以發展到現在總共有六個“亞奚”貴族世家。
第二級“第本”貴族，是指擁有所謂“古老高貴血統”的各地王公大臣或地方酋長的後裔。“第本”家族總共有五個，除帕拉家族外，都宣稱與古藏王存在某種關係，或者是贊普的後裔。
第三級“米扎”貴族，是指家族中有人擔任過噶倫（總辦舊西藏地方政務，受達賴管轄），但不屬於“亞奚”家族。至噶廈政府覆滅，一共有37個這樣的家族。
第四級則是一般的貴族，家族中有人擔任過舊西藏政府高官。
至1959年西藏民主改革前，總共約有197個這樣不同等級的貴族世家，他們把持著舊西藏政府所有的重要職位。
舊西藏貴族
西藏的貴族制度起源於五世達賴。在蒙古人的幫助下，五世達賴取得西藏宗教領袖的地位，此後便任用自己信任的僧人擔任政府職位，發展成為僧官系統；然後又按世俗行政系統的架構，建立了俗官系統；由此便形成了舊西藏的“三大領主”。
歷史上，西藏長期實行政教合一的封建農奴制。所謂的“三大領主”（官家、貴族和寺廟上層僧侶）掌控著西藏的政教權力和絕大多數土地和財富。
約占人口95%的農奴處於社會底層，雖然終日辛苦勞作，卻過著地獄般的生活，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命如草芥。而占人口僅約5%的“三大領主”，則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帕拉家族
帕拉家族是個有400多年曆史的古老家族。據考證，其祖先是藏堆王（1618年）派去不丹管理普拉康寺的喇嘛，後來成了不丹一個部落的酋長。後因不丹內亂遷回西藏，因率五百戶丁返藏有功受封江孜。
帕拉家族男性成員
帕拉家族很多人擔任過舊西藏政府的高官，僅擔任過噶倫的就有5人。最風光時，帕拉家族擁有37座莊園、1.5萬餘畝土地、12個牧場、1.4萬多頭牲畜、3000多名農奴，是西藏十二大貴族之一。
其實大部分貴族家庭都這樣，在舊西藏的封建農奴制中，貴族不僅是領地的主人，也必然會在政府擔任高官，寺院中的高階僧侶，絕大多數也是貴族子弟出身。
帕拉莊園內的景象
舊西藏那些所謂“貴族”們窮奢極欲的生活，徹底建立在悲慘農奴們無盡的痛苦和折磨之上。透過四個簡單對比，就能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天堂與地獄只有一牆之隔。
居住的對比：
（貴族）
帕拉莊園現存房屋57間，面積5357.5平方米，主體樓高三層，建築配套完整，裝修考究，設有經堂、日光室、會客廳、臥室，還有玩麻將的專用大廳。房內雕樑畫棟，富麗堂皇。
經堂陳設考究，經書、佛龕儲存完好。臥室中，金銀玉器琳琅滿目，還有帕拉貴族當年遺留下來的名貴食品、餐具、進口酒、進口白醋、珍貴裘皮服飾，極盡奢華之能事，生動再現帕拉家族當年的豪華生活場景。
莊園建築
莊園內院
美麗的後花園
金碧輝煌的客廳掛著老虎皮
雕樑畫棟的過道
美輪美奐
黃金打造的馬鞍，中間的皮革是印度青蛙皮所制。由於做工十分精細，肉眼難以分辨拼合處。
黃金馬鞍
女主人的臥室梳妝檯上的全套化妝品，均為英國、法國進口。衣架上掛著LV的包包，在當時是最高階和時髦的，現在看來也絲毫不落伍。
奢侈品包包和進口化妝品
當然以上這些只是冰山的一角。
（農奴）
在莊園對面，有座農奴院，叫帕拉朗生院。
農奴院入口
朗生就是家奴，這些家奴是從帕拉各地莊園和屬民中搶徵過來的，他們在莊園內擔任馬伕、炊事員、侍衛，從事織氆氌、織卡墊、釀酒、紡線、裁縫等繁重的勞務。
農奴們擁擠、低矮、陰暗，形同牢籠的住房和貴族們高大宏偉、金雕玉琢的莊園相比，顯得格外寒酸、格外可憐。
農奴院落
在這座僅有150平方米使用面積的院子裡，解放前夕共住有14戶人家，60多名奴隸。最大的房間有14平方米，最小的僅有4平方米，平均每個農奴只有2.5平方米，而帕拉莊主三口人佔有建築面積為5357.55平方米的82間房屋。
農奴們祖祖輩輩住在低矮的只有幾平方米的房屋內，當時一戶最多的達7口人，因人多房屋小，除了冬季寒冷季節外，大多數時間晚上只能睡在露天的院內。
農奴們的家
至今保持當年原貌的朗生院，一間間擁擠、低矮、陰暗、形同牢籠的房間，與莊園貴族的豪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這些農奴的房間內，除了極簡陋的生活用具外，一無所有。農奴年老失去勞動能力後，還會被莊園主一腳踢開，過著更為困苦的生活。
破敗不堪
陰暗潮溼
殘破不堪的被褥度過雪域嚴冬
當然，如果農奴們想住進莊園裡，也不是不可能的，因為那裡儲存著舊時的監獄，這是貴族囚禁農奴的工具。只不過一旦進去，等待他們的基本就是死亡。
囚禁農奴的站籠
那麼可不可以逃跑呢？
首先你得知道，主體大樓樓道中，陳列著皮鞭、腳鐐等刑具，這些都是舊西藏貴族壓迫和統治農奴的工具。為了懲罰犯錯的農奴，帕拉莊園設有各種刑具，如站籠、鐐銬、鞭子、竹籤、石帽、牛皮筒等，舊西藏這樣的刑具有25種之多。
少數刑具
刑罰有鞭笞、掌嘴、割鼻、挖眼、斷足等，手段極為殘酷，令人毛骨悚然。不然，你以為少女小腿骨做成的法號，阿姐鼓等之類的東西又是怎麼來的呢？
被挖掉雙眼的農奴
飲食的對比：
（貴族）
帕拉莊園內有釀酒坊、磨坊、農奴大灶等。
莊園釀酒坊釀製的青稞酒大部分自用，少部分出售或作它用。帕拉莊園的磨坊可分為水磨和人工磨，主要加工糌粑和藏面，所加工的糌粑分為三等：一等莊主食用，二等親信傭人食用，三等農奴和牲口食用。
當然貴族老爺們吃得十分精緻又奢靡。
喝水的杯子，有明朝的永樂瓷器和英國咖啡杯、日本咖啡杯等不同種類。
各種奢侈器皿
各種玉石、金銀等貴金屬製作的飲食器皿，無處不在體現莊園主人日常生活的奢華。生活用品是清一色的洋貨，英國進口的威士忌、XO，世界各地進口洋酒、進口食品比比皆是。還有時髦的披風、收音機和歐洲進口的咖啡。據說女主人每天都要喝進口咖啡，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可以說是非常的潮流。
玉石金銀器皿
玉石金銀器皿
進口洋酒
進口食品和咖啡
（農奴）
帕拉莊園的農奴大灶，主要為農奴做飯。早晚各一頓，早上糌粑，晚上吐巴，無肉無菜，十分清淡。
糌粑就是炒青稞面，現在也是藏族主食。所加工的糌粑分為三等：一等莊園主食用，二等親信傭人食用，三等農奴和牲口食用。
農奴吃的和牲口吃的一個等級，肯定和現在藏民吃的沒得比，應該還不如窩窩頭。
舊西藏農奴
但就算是這麼差的食物，還沒有一頓飽的。
因為莊園主根據不同的工種，確定每個家奴的薪水。有的每年只有24甲克（1甲克相當於24斤）糧食，有的僅有16甲克糧食，有的每天只有一勺糌粑，就靠這些薪水要養活全家人。
衣飾的對比：
（貴族）
帕拉莊園會客室主座背後的櫃子裡，陳列著的中外奢侈品讓人眼花繚亂。珍貴裘皮服飾、價值不菲的天珠、玉石、唐卡等應有盡有。完全不敢想象，這是四五十年代，貧困落後的舊西藏貴族擁有的財富。
動物毛皮製成的珍貴裘皮大衣，看上去貴氣十足。300多張老鼠皮製成的衣服，很顯主人特殊的品味，穿出不一樣的時尚。孔雀毛和金線織成的袍子，盡顯貴族的奢華。
珍貴的裘皮大衣
老鼠皮大衣
孔雀毛和金線織成的袍子
至於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更是琳琅滿目。勞力士、歐米茄等世界頂級名錶、萬寶龍金筆、西洋眼鏡等應有盡有。
歐米茄、勞力士等頂級名錶
玉石、古玩、金筆
首飾由紅珊瑚、綠松石、象牙、天珠連綴而成。其中有件首飾中間那個有著黑白花紋圖案的珠子更是罕見的“九眼天珠”，價值數千萬。當然也少不了各種古玩，白柄的是象牙扇子，黑柄的是檀香木扇子。
珍貴珠寶首飾
九眼天珠
珍貴扇子
以上這些還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
因為這是當地第二個帕拉家族的主莊園，據說以前有一個莊園更豪華更氣派，裡面有更多珍貴奢華的物件，可惜在一百多年前毀於戰火。
帕拉家族不僅有大批的莊園，同時也在舊西藏政府內擔任高官，家族在拉薩也有官邸，多數成員都居住在西藏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平時只有一個兒子守著這鄉下的莊園。
（農奴）
農奴的日常穿著和配飾就十分簡單，但是勝在無比堅固牢靠，如果沒人去砸碎它，基本一百年都不會壞吧。
農奴日常帶著鐐銬勞作
休閒娛樂對比：
（貴族）
貴族們的生活相當愜意，一邊喝著洋酒，一邊打著麻將，旁邊還有美麗的農奴少女時刻伺候著水果、茶飲、零食等。當然，能在老爺身邊伺候的農奴少女，相對其他農奴的地位算很高的。差不多相當於舊社會小姐的貼身丫鬟吧。
日常場景還原
莊園的主人有很多健身器材，說明當時的他是個十分熱愛健身、注重生活品質的貴族。他還愛好打乒乓球、羽毛球，溜旱冰，果然貴族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現代化的休閒娛樂用品
（農奴）
在政教合一的封建農奴制統治下，舊西藏生產力水平十分低下（平均畝產約90斤左右），廣大農奴不僅沒有自己的土地，還要承擔相當重的無償勞役，繳納數十種實物或貨幣租。
農奴們過著苟延殘喘的生活，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因為自耕農極少存在，所以實際上除了“三大領主”之外，其他人都在最底層苦苦掙扎。
被活活打殘的西藏農奴
帕拉莊園的農奴與舊西藏其他地方的農奴一樣，沒有生產資料，沒有接受教育和文化的權力，受莊園主的絕對支配，沒有絲毫的人權，被視作會說話的牲畜。
更可怕的是，農奴的子女亦為農奴，無論什麼原因，一旦淪為了奴隸，子孫後代也就永遠無出頭之日，世世代代受到貴族的殘酷剝削和人身摧殘。
後記
正如電影《寂靜嶺》中所描述的那般，舊西藏的貴族們生活在宛如天堂的“表世界”裡；而占人口總數95%的農奴，則垂死掙扎在無比黑暗恐怖的“裡世界”中。
萬幸的是，1959年新中國政府順應歷史潮流和西藏人民的願望，領導藏族人民實行民主改革，廢除了黑暗的封建農奴制度。廣大農奴人人分到土地、牛羊等生產資料，不公平的地契被燒燬。
為什麼西藏人民對毛主席那麼崇敬？為什麼很多藏族村莊內，家家掛著國旗，掛著毛主席畫像？
帕拉莊園旁邊，92歲的藏族老人回憶起自己剛分到土地時的喜悅，再次老淚縱橫。
他說：“從那時候起，自己的牛，自己的地，收成都是自己的。”
可能這就是最好的回答吧！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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