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半”兩師先後起義，老蔣聞訊氣急敗壞，間接導致楊虎城遇害

1946年4月29日上午9時，晉冀魯豫軍區劉伯承司令員、鄧小平政委聯名急電延安，火急請示：“三十八軍之孔師，已被整編為旅，孔被調為副師長。胡宗南知該師與我黨及民盟有聯絡，擬將其營以上幹部完全調換，孔在此種危機下，請求起義甚急，究應如何處理，請中央考慮速示覆”！這裡說的“孔師”，即為國民革命軍第38軍之第55師，師長孔從洲既是國軍授予的中將師長，也是1955年我軍授予的開國中將，後來還成為毛主席的兒女親家。

（趙壽山將軍）

國民黨軍隊在1946年初開始進行的“整編”，本來就有削弱甚至吞併雜牌軍的險惡用心，而作為楊虎城將軍的老部隊，陝軍第38軍從來就不受待見，早就在老蔣的裁撤名單之上。這年4月初，根據“參謀總長”陳誠釋出的命令，陸軍第38軍著即整編為“整編第38師”，所轄之第55師改製為“整編第55旅”，而原師長孔從洲被明令“晉升”為整編師的副師長，這是典型的明升暗降手法，意味著孔從洲即將失去兵權，下一步就會是對整55旅的“深度改造”。

此時在原第38軍改制的整編第38師作戰序列中，師長是黃埔一期的嫡系張耀明（以整編第一軍副軍長兼），下轄整17旅、整55旅和整177旅共23000餘人，並且部隊也在胡宗南大軍的嚴密監視之下，吞併成為中央軍半嫡系部隊那是早晚的事情。那為什麼南京方面急著要對孔從洲和整55旅下手，進而逼得孔從洲將軍率部憤然起義呢？

因為整38師的整17旅是後來拼湊起來的，早在抗日戰爭尚未結束的1945年7月17日，原17師的團長張俊振等人已率該師主力，發動了洛寧起義投奔解放區，老蔣從此對楊虎城將軍的餘部更是恨得牙癢癢。

（楊虎城將軍）

一、陝軍第38軍複雜而曲折的部隊歷史。

1936年底的西安事變之前，楊虎城將軍的職務是“西安綏靖公署主任、第十七路軍總指揮”，第十七路軍當時擁有第7軍和第38軍兩個軍的番號，下轄17師（孫蔚如）和第42師（馮欽哉）以及三個陝西警備旅，再加上直屬部隊總計28個團60000餘人的兵力。十七路軍是楊虎城南征北戰發展起來的基幹軍事力量，當然也是在西安發動“兵諫”的主力（東北軍主力不在西安市區），陳誠、陳繼承、衛立煌等大員，都是被十七路軍官兵在西京招待所抓獲的，那麼陳誠對這支部隊的忌恨，可想而知。

西安事變和平解決期間，老蔣對第十七路軍進行了分化瓦解，其中第7軍軍長兼第42師師長馮欽哉率部投蔣，隨即又有兩個警備旅和第17師49旅（王勁哉）叛變，先後脫離陝軍系統的部隊計有14個團200000餘人，而楊虎城將軍亦被迫離開部隊“出洋考察”，如此陝軍餘脈只剩下了孫蔚如第38軍的兩個師、一個警備旅、直屬隊的一個教導團和一個騎兵團，大約40000餘人。

嚴格來說，楊虎城的部隊並非“西北軍”系統，而是後來依附於馮玉祥的“陝軍”（陝西靖國軍餘部），早在1929年蔣馮第一次衝突中，楊虎城已經叛馮投蔣，部隊番號的沿革是：新編第14師、第7軍（第17師）和第十七路軍。

（陳誠）

1937年6月楊虎城被迫出國後，第十七路軍番號亦被撤銷，孫蔚如成為陝軍的臨時統帥，以第38軍軍長之職兼陝西省主席，周旋於各方勢力之間儘量儲存陝軍的骨血，但是老蔣消滅這支部隊的賊心不死，一俟顧祝同的大批中央軍開進陝西和西安，即令第38軍調離關中地區。未幾，全面抗日戰爭爆發，孫蔚如和第38軍被調往山西及河南參戰，從此這支陝軍離開家鄉，開始了顛沛流離的苦難生涯。

也就是說，除了投蔣的部隊之外，第十七路軍所餘部分都被縮編進了第38軍，經過整頓和裁汰的第38軍在奔赴抗日前線時，兩個師（第17師和第177師）實有兵力僅剩30000餘人，老蔣透過此次縮編，對楊虎城的基本部隊完成了第一輪削弱。

二、陝軍餘部在抗日戰爭中無愧於民族。

孫蔚如率30000餘關中子弟東渡黃河後，所部第17師和第177師的529旅、以及軍部教導團首先撥歸第二戰區指揮，1937年9月起先後參加了娘子關戰役和忻口會戰，在娘子關戰役中，第17師和教導團與日寇血戰九晝夜，予敵以重大殺傷，僅教導團即付出了傷亡官兵1800多人的巨大代價，幾近全團覆滅。而第529旅在忻口戰役正面頑強防守14天，全旅3000多人傷亡亦高達2000多人，關中冷娃的勇敢善戰，令各系軍隊刮目相看。

1938年3月左右，第17師再劃歸第二戰區東路軍（總指揮朱德）的作戰序列，在第18集團軍副總司令彭德懷的直接指揮下，于山西長治、陽曲等地區不斷襲擾日軍，配合八路軍129師主力收復了上黨地區。第38軍所屬部隊不僅作戰頑強，並且軍紀也較為嚴明，被當地群眾稱為“中國抗戰第九路軍”、“八路半”，而延安方面則高度評價第38軍為“我黨統一戰線工作的模範”。自然，這肯定也就引起了重慶當局的極大不滿，為了切斷其與八路軍的聯絡，再將該軍全部調往第一戰區。

（孫蔚如將軍）

1938年7月孫蔚如升任31軍團長，不久番號改為第4集團軍，孫蔚如改任集團軍總司令，下轄第38軍（趙壽山）和第96軍（李興中）兩個軍，這次擴編也是陝軍拼死對日作戰的結果。第4集團軍奉命堅守晉中南一線，在300裡中條山築起鋼鐵防線，先後粉碎了華北日軍的11次大掃蕩，其中以“血戰永濟”、“六六戰役”、“望原會戰”最為慘烈悲壯。在近三年的時間裡，日軍始終不能攻破中條山覬覦黃河防線，其中陝軍居功至偉，被譽為“中條山的鐵柱子”。

比如在“六六戰役”中，177師新兵團有800多名壯士因彈盡援絕，被日軍逼上黃河崖邊，高呼口號集體跳崖，全部壯烈犧牲，無一人投降被俘，譜寫了一曲氣吞山河的生命絕唱。在近三年的中條山防守作戰中，陝軍第4集團軍先後有21000餘人犧牲在抗日戰場上，直到1940年底調往中原。而孫蔚如第4集團軍調走以後，中條山防線再無骨幹鐵血部隊，半年以後日軍發起“中條山會戰”，第一戰區17萬大軍土崩瓦解，傷亡被俘多達80000人，被老蔣稱為“抗日最恥辱一戰”。

兵不在多在於精，更在於敢戰，孫蔚如所部陝軍的調離，是1941年中條山大敗的重要原因之一，從此日軍得以兵臨黃河北岸，第一戰區的軍事形勢日趨惡劣。

（早年楊虎城）

三、第38軍官兵思想進步的歷史由來已久。

實際上，陝軍第38軍與我方的良好關係，早在1933年就已經確立起來，彼時紅四方面軍主力從鄂豫皖撤出後一路轉戰，建立了川陝革命根據地，蘇區北端的巴山北麓，就是楊虎城第十七路軍的防區。楊虎城採納了第38軍少校參謀武志平（地下黨員）的建議，秘密指示駐防漢中的第38軍軍長孫蔚如，派密使與紅軍取得聯絡，並且簽定了“聯共反蔣、共同抗日”的秘密協定。這項秘密協定堅持了兩年多，為四方面軍恢復元氣和發展壯大，以及西北革命形勢的發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秘密協定的主要內容有四條：一是以巴山為界雙方“互不侵犯”；二是陝軍在前沿陣地設定聯絡站，特別由武志平長期派駐，代表陝軍處理交界地帶的事務；三是紅軍可以用不公開的方式到漢中採購急需物品；四是陝軍饋贈了一批藥品和軍用地圖，以表誠意。而在西安事變前後，陝軍、東北軍和紅軍結成了“三位一體”的軍事同盟，雙方的接觸和了解進一步加深，所以第38軍有個特點：基層官兵思想左傾，地下黨員數量特別多。

（投蔣的馮欽哉）

比如以共產黨員閻揆要（開國中將）為團長的第529旅第1057團，在參加忻口會戰之前竟然已有200多名地下黨員，幾佔全團官兵數量的10%，這些黨員在對日寇的戰鬥中也是衝鋒在前，經過慘烈的忻口戰役後只剩下60多名。第38軍官兵如此的思想進步，主要得益於楊虎城和陝軍高層的政治態度，以及“中共第38軍工作委員會”的不懈努力，在軍中逐漸發展了一大批地下黨員，工委書記蒙定軍同志是搞情報和兵運工作的好手，利用自己在38軍軍部人事科的公開身份，積極慎重地開展統一戰線工作。

蒙定軍與38軍的高階軍官們過往甚密，結為摯友，比如趙壽山、孔從洲、副官處長楊海涵、軍需處長劉泊儒、參謀長李嘯蒼等等，讓他們逐步接受了我方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為第38軍官兵積極靠攏我方做出了巨大貢獻。順便補充說明一下，1946年蒙定軍潛回西安，在胡宗南部隊中繼續做情報工作，為擊破敵人對陝北的進攻作出重大貢獻，曾獲得彭老總的高度讚揚，全國解放前夕蒙定軍曾任關中軍區副參謀長、西安警備司令部司令員等職務。

（次任軍長趙壽山將軍）

四、老蔣陰謀吞併和消滅陝軍餘部的賊心不死。

1937年11月，從法國歸來參加抗日的楊虎城將軍被軍統秘密扣押，從此失去了自由，期間孫蔚如曾多方奔走聯絡，試圖營救老長官脫險，可惜無果。而陝軍第38軍與八路軍的密切合作、以及軍中多有地下黨員的情況，經過特務的密報也逐漸被重慶方面所掌握，老蔣既恨又怕，遂決定下手對第38軍進行整肅，為了實現這一陰謀，先後以“明升暗降”的方式將兩任軍長孫蔚如、趙壽山全部調離該軍。

孫蔚如升任集團軍總司令後，1940年掛職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胡宗南派嫡系裴昌會、陳鐵等人擔任集團軍副總司令，企圖架空孫蔚如。1945年3月，重慶方面乾脆將孫蔚如調離陝軍部隊，任命為第六戰區司令長官，表面看起來職務雖然晉升了，然而那是陳誠的地盤，實權完全操縱在參謀長郭懺（土木系四大金剛之一）的手中，孫蔚如基本成為擺設。

趙壽山則於1944年初調任第3集團軍總司令，也成為胡宗南監視下有名無實的軍事主官，從而失去了對第38軍的控制權。

而派來接手第4集團軍副總司令兼第38軍軍長職務的，則是黃埔一期的嫡系將領、陝西籍的張耀明（關麟徵的心腹），期間胡宗南還與關麟徵達成交易：胡認可張耀明執掌第38軍，關同意基層軍官逐步更換為胡的“中央軍校七分校”學員，然後再將這支陝軍部隊改造成為中央軍半嫡系。1944年2月11日，張耀明甫一上任就公開叫囂：“38軍有共黨，要開展自首運動”，同時釋出“杜絕奸謀，預策安全”的第一號命令，大肆撤換和調整第38軍的中下級軍官，一批軍統特務也隨之而至擔任各級政工人員。

所幸自1944年春開始，日寇大舉進犯河南中部和西部地區，不久以後“豫湘桂”戰役爆發，期間第38軍戰事不斷，阻止日軍西進潼關的“官道口戰役”也是爆發在這一時期（關於陝軍的這次抗日壯舉，筆者曾有專文介紹），張耀明一時無暇整肅內部。然而到了戰事趨於穩定的1945年初，重慶方面又騰出手來，增調黃埔四期姚國俊為38軍副軍長，企圖以改編、混編、收買和肢解等手段，消滅第38軍中的進步力量，最終搞垮和吞併這支武裝。

敵人準備動手了，情況已十分危急，38軍工委書記蒙定軍立即報請上級給予指示和協助。

（黃埔一期張耀明）

1945年2月，黨中央特別派周仲英、張西鼎兩位同志，秘密趕赴第38軍第17師的駐地河南洛寧，並且傳達了中央的指示：“估計敵人可能有陰謀，部隊應提高警惕，做好應變準備，一旦部隊處境危險，便毅然自決行動，一切以儲存抗日力量為主”。也就是說，上級給了第38軍工委在必要時刻的臨機決斷權，一旦情況有變，即可組織實施武裝起義，以免遭到張耀明的毒手。

1945年7月，重慶當局終於下黑手了，張耀明秉承老蔣的密令，決定以“改編”為名徹底拆散第17師，軍官進行“集訓”，士兵分散補入其他部隊。值此緊要關頭，第38軍工委再接到延安的重要指示：“38軍第17師先回到晉冀魯豫解放區，55師準備利用整編機會，爭取獲得新裝備再回來”，同時命令八路軍友鄰部隊予以接應，保證第17師起義部隊安全撤入我方根據地。

（胡宗南）

五、陝軍第38軍的兩次起義產生重大政治影響。

根據中央的指示精神，1945年7月17日，第38軍第17師3000餘人在第51團團長劉威振（地下黨員）、第50團團長張復振的率領下，於師部駐地河南洛寧縣城舉旗起義，之後起義部隊順利撤入晉冀魯豫解放區，受到了劉鄧首長和解放區軍民的熱烈歡迎。當時，孫蔚如將軍正在重慶公幹，周公特地託人轉告：“這支部隊是楊虎城將軍領導的部隊，回到解放區番號不變，同八路軍一樣待遇”。

周公對此特別解釋說：“請你告訴蔚如先生，抗戰以來，我們沒有分化和瓦解過任何友軍部隊，十七師是虎城先生的部隊，也和我們合作最早，我們更不能分化他們，因為他們在張耀明的壓迫下感覺無法生存下去，主動拉入解放區，我們不能拒絕。你告訴蔚如先生，我們仍然保留該師原來的番號，和八路軍同等待遇，有一天虎城先生出來要帶兵，我們一定讓它再回去”！

（抗戰時期的孔從洲將軍）

對於第38軍17師大部的“叛逃”，老蔣大為光火併且把張耀明罵了個狗血噴頭，同時下達命令加強對孔從洲第55師的控制。時間到了1946年3月的“整編”期間，老蔣授意陳誠將陝軍的血脈第38軍、第96軍合併，同時取消第96軍番號，然後兩個軍的全體官兵合編為“整編第38師”，這是對陝軍的第二輪清洗。期間表面上還晉升孔從洲為整編38師副師長，實際是架空了他與整編第55旅（原55師）的聯絡，孔從洲發覺事態緊急，即透過38軍工委向劉鄧首長請示和求援，於是有了開篇的那一幕。

劉鄧首長急電發出的八個小時後，1946年4月29日下午5時收到延安覆電，完全同意孔從洲率整編第55旅起義，迅速將隊伍拉進解放區。劉鄧首長接電後即作佈置，組織有力部隊和人員趕赴河南焦作地區，接應起義部隊，同時安排架橋和造船，以利孔從洲所部順利渡過黃河。而敵人也根據空中偵察和特務的情報，判斷出整55旅有起義的跡象，胡宗南假借“新鄉一帶發現土匪”為由，於5月14日突然下達命令，要求整55旅次日凌晨4時起，乘火車開赴新鄉“剿匪”。

（起義後的孔從洲將軍）

胡宗南對於消滅整55旅是有周密計劃的，具體辦法為：密令整編第27師王應尊部，在鄭州以西各車站設伏，待整55旅的各運兵列車進入埋伏區域後，使用武力將該旅在調防途中全部繳械，之後軍官遣散士兵補入整編第27師和整編第90師。孔從洲當時正在鞏縣焦灣的部屬家中作客，聞聽部隊被命令開拔的訊息後，當即識破了敵人的巨大陰謀，帶著兩名衛兵緊急趕往部隊，隨後在整55旅第164團的駐地新溝村，召開了全旅主要軍官的緊急會議，決心在部隊被迫調動之前，毅然舉行起義。

第38軍55師（整55旅）的鞏縣起義就這樣倉促發動了，由於事發突然，晉冀魯豫軍區的接應工作尚未完成，孔從洲只能單獨率部行動。理論上說，起義部隊只要北渡黃河就可以進入解放區，但由於敵人早有準備，在北、東、西三面均有重兵實施圍堵，所以起義部隊只能首先向南突圍，再繞道前往黃河以北。驚聞鞏縣起義訊息後，老蔣親自下令整27師、整90師等部和大批保安團進行圍攻，孔從洲率部與敵多次爆發激戰，突圍到登封附近時，遭遇敵人優勢兵力的重兵合圍，只能下令部隊分散突圍。

突圍行動中，整55旅旅長孫子坤負傷被俘（後來被敵人殺害），其中一個團部分投敵，全旅其他官兵除傷亡人員外，大部分輾轉到達解放區。孔從洲與隨從數人化裝潛行，也於1946年8月初安全抵達晉冀魯豫軍區司令部。

六、陝軍第38軍歷經磨難脫胎換骨終於獲得新生。

陝軍第38軍所屬部隊舉行的兩次起義，極大震動了敵營，尤其是在解放戰爭全面爆發之前的鞏縣起義，對破壞敵人在中原地區的軍事部署意義甚大。劉伯承司令員在接見孔從洲和主要起義軍官時說：“你們這次長途突圍，真是不容易。辛苦了，你們回來，很好。我們歡迎你們，望你們準備儘早恢復38軍”，鄧政委也說：“楊虎城將軍首創的這支部隊，是有革命歷史的。你們回來了，很好，我們非常歡迎，你們行動時，我們很擔心，現在你們突圍回來了，大家都很高興，對於你們的行動，中央是很關心的”！

1946年9月24日，第38軍先後起義的第17師和第55師在邯鄲合編為西北民主聯軍第38軍，下轄17師和55師共四個團，孔從洲任軍長、汪鋒任政委、劉威振任副軍長。毛主席為此專電嘉勉：“祝你們勝利地參加人民軍隊大家庭”，而朱德總司令在賀電中說：“欣悉貴軍已在邯鄲成立，西北與全國人民深慶又得一生力軍，人民力量日益團結與壯大，於此又得一新證明。特電祝賀，並祝國內一切反獨裁、反內戰的軍隊與軍人，相繼奮起，聯合一致，共同為實現獨立、和平、民主而奮鬥”！

1947年6月 月之後，經過整補後兵力達到萬餘人的第38軍，被劃歸挺進豫西的陳謝兵團指揮，強渡黃河直搗胡宗南的後方，在此後兩年多的作戰中,，第38軍轉戰豫鄂陝地區參加大小戰役戰鬥260餘次，斃傷俘敵即達15000餘人，戰場繳獲各種火炮50餘門、輕重機槍140餘挺、長短槍2000多支、 各種彈藥34萬餘發，為奪取解放戰爭的最後勝利做出了重要貢獻。

1948年11月1日，根據西柏坡《關於統一全軍組織和部隊番號的規定》，第38軍番號宣告撤銷（於是四野才有了38軍的番號），所屬部隊第55師的一部分編入陝南軍區，另外一部分隨二野南下成為昆明軍區的所屬部隊，另以第17師主力後來改編為我軍的“第一石油工程師”，為奠定我國的石油工業基礎作出了重大貢獻。孫蔚如將軍自1948年始閒居杭州，所帶到第六戰區的一個警衛團被編入程潛的部隊，後來在孫蔚如的授意下，也參加了1949年的長沙和平起義。

其後孫蔚如將軍拒絕赴臺，建國以後出任民革中央委員和全國政協委員，孔從洲將軍歷任西南軍區炮兵司令員、軍械部部長、炮兵工程學院院長、炮兵副司令員等職，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

（孔從洲中將）

尾聲：

陝軍第38軍在抗戰和解放戰爭中的兩次義舉，以及孫蔚如、孔從洲等楊虎城將軍部屬的進步表現，尤其是第55師在發表洛寧起義通電時，還向全國各界提出了“反對內戰，要求和平，釋放楊虎城”的口號，更是讓老蔣氣急敗壞，他本就認定老成持重的楊虎城將軍才是西安事變的“主謀”，而陝軍餘脈不斷地投向光明，促使他下了最後的殺心。

1949年9月6日，在敗亡大陸的前夕，老蔣下令軍統特務將楊虎城將軍殺害於重慶戴公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