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產床上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因為打了無痛分娩針,所以沒感覺多大疼痛。
我心裡期盼著和寶寶的見面,他該是個男寶寶,很調皮的,經常踹得我睡不好覺。
“快快快產婦已經宮開五指,羊水已經渾了,必須馬上準備生產。”
一道聲音打破了產房的寧靜。守在我身邊的護士也起身幫忙去了。
我本想起身看看奈何平躺太久自己起不來了。
余光中見著四個醫生護士架著一個身材高大,壯碩的孕婦從我身旁經過,那產婦聲嘶力竭喊著:“我要打無痛,太疼了,我要打無痛,為什麼不讓我打無痛!”
“宮口開得大了,不能打了,忍耐下,必須馬上給你打催產素,不然孩子有危險的。”醫生一邊勸說著她,一邊開啟裡面產房的門,迅速地把她架到裡面去了
我這邊想要聽清他們的對話已經很勉強了,偌大產房裡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我有些害怕,老公和雙方父母都在外面很,一定焦急地等待著,我見不著他們。
我有些喘不上氣,想翻個身,可總有些力不從心,我想,這應該是打了針的緣故。
“太疼了,我不生了,不生了。”
這時裡面傳來慘叫聲一次比一次響亮。打斷了我的思緒,也打亂了我的不安。
“你冷靜些,儲存力氣,馬上宮口開全了,就可以生了,別到生的時候沒力氣了。”醫生的呵斥聲也不絕於耳。
我心有慼慼焉,我這是三胎了,家裡人格外的重視。給我造成了不小的壓力,我想起了當初生那兩個的場景,也是跟她一樣,疼得死去活來,歇斯底里地喊著,那麼無助的!
“快醒醒,不能睡啊,我看見孩子頭了,你加油啊!”產婦是暈過去了嗎,我不禁心裡一緊,祈禱著可不能出事呀。
“啊”
一聲慘叫,嚇得我一激靈,這是怎麼了?生了麼?
良久也沒聽到孩子的哭聲,我豎起了耳朵也只聽得”啪啪”的聲音作響,在打什麼嗎?
“哇哇”終於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只是聲音弱了點。
不一會我看見一個護士抱著嬰兒走了出來,來到了我腳邊的保溫箱裡,把孩子放了進去。
我吃力地想要看一看這個嬰孩,想看看他長得怎麼樣,敘事我動作大了點,驚動了護士:
“是個女孩,你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待會兒我讓醫生給你檢查檢查啊!”護士對我溫和地說。
我搖了搖頭,其實有點不舒服的,我覺得很悶,喘不上氣來,肚子也時不時地發硬,我感覺肚子裡的寶寶好像轉了個圈,橫躺著了。但是又覺沒多大問題也就沒說。
護士帶著醫生過來了,醫生給我檢查了宮頸,說是宮頸全開了,之後就打了個電話,只聽得護士說什麼,轉接主任,胎盤橫位。
聲音很小,我只聽個大概,心裡有些不安:“怎麼了醫生,是要生了嗎?”
“是的,馬上,你要放鬆啊。”醫生對我說。
不一會兒我的周圍圍滿了醫生護士,其中一個問我:“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下意識點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我感覺我的肚子硬得很,感覺橫過來了。”
那醫生點點頭:“一會兒你要跟著我用力,配合著我,沒問題的。”
醫生的雙手在我的肚子上畫著圈時不時用力,要我跟他反方向側身,好幾個護士幫著我翻身。忙活了一陣,只見那醫生搖了搖頭:“你還有力氣嗎?”
我點點頭。
“那我們再試一次,不能受二次罪。”那醫生堅定地對我說著。
我聽著他的指揮,用力,吐氣。
“不好主任,產婦子宮破裂,有出血症狀。”
“快停下,準備手術,叫麻醉師,通知家屬,準備血漿.”
一時間我身邊就只剩下一個護士,我害怕極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怎麼回事呢,怎麼好端端地,又要做手術了呢?”姐姐不知何時進來了,緊緊握著我的手,問著護士。
“產婦情況緊急,趕緊出去不能妨礙手術的。醫生在外面呢,問醫生。”姐姐被攆了出去。
有一個醫生對我說:“你把腿蜷起來,儘量彎曲,我要給你麻醉,你們幫助她。”
一個護士搬我的腿,一個護士推我的背,把我擺成了個蝦米狀。
我在床邊的機器上看見了麻醉師手裡長長的針頭,在我皺眉間,刺入我的脊椎骨。緊接著我來到了手術室,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失去知覺的,我看見我頭上面那盞亮著的燈就犯困。
我好想睡,可是有人不讓我睡,他一會掰我的眼皮,一會兒搓我的手,還不停地跟我說話,模糊中又有好多人跟我說話,說什麼:“孩子太朝下了只能豎刀口了”。
“快準備血漿。”
“不能睡啊,沒意識了。”
真的好吵,我用力得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手指,有一口想要咬下來的衝動,晃什麼晃。
“哇哇哇”
半夢半醒間,我聽見孩子啼哭聲,讓我有一瞬間的清醒。
“熬出來了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努了努嘴,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
“來,看看你的孩子,是個男孩,這是左手,右手。這是左腳右腳,很可愛,很健康。”
我努力地想要看清醫生所說的,可是眼前模糊一片,重重疊疊的。以至於後來,睡覺迷糊中老感覺孩子是六個手指頭的。
我累極了,馬上要睡過去了,可是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說了一句,讓整個醫院都記住的話:“別把我孩子抱錯了,我的是個男孩。”
後來,護士也確實錯了,這是個烏龍事件。
一個護士抱著保溫箱裡的女嬰走出去,跟等候在外的家屬說:“誰是李某某家屬,生了女孩。”
她這一喊,把隨後趕來的護士喊蒙圈了:“你弄錯了吧,這個才是李某某孩子,男孩。”
“不是吧。我趕緊去查查。”
“我也去”。倆護士走了,只剩下一圈家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集體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