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飯後你開始拿出書包,從書包裡找出各科作業,先拿出了一張語文試卷,默默地坐在書桌前寫了起來,我只是坐一邊安靜的看著書,此刻是有多麼的歲月靜好,之後就有多大的差距。十多分鐘後,你開始呵欠連天,我裝做沒看到,你隨後走近衛生間洗了個冷水臉又回到了座位上繼續寫試卷,語文試卷寫好時間是7點整。你接著開始寫數學作業,我放下了手下的書,你給我講起了解題思路,有一陣子我都幌惚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完成了數學作業之後,我以為你的作業全部完成了,你答到還有一篇日記,話音剛落,我內心的小火苗就撲騰起來了…
無數個為什麼充斥在我的腦海,你明知道自己校內作業多的情況下,在原本時間充裕時不開始寫,為什麼一定要拖到上學的前一天晚上才開始動筆,此時,我還是用沉默取代了內心的火苗。十點,日記完成了一半,我的一本書也看完了,時間從七點到十點,你在一直是打著呵欠寫…看著你小小年紀就出現了眼袋黑眼圈的那張臉,好吧,我徹底失控了粗暴地把你拉到了衛生間,讓你照著鏡子看看鏡子中的自己因為晩睡而有的印記,隨後無法抑制的情緒波動較大,數次的巴掌落在你的屁股上,我又一次因為你的拖延晩睡而失控,而這一次距離上一次只有兩天時間,距離上上次是國慶假期最後一天了,歷史總是如此驚人的相似……
自從三年前你踏入了小學生涯,像這樣大大小小的失控的場景已經數不勝數。每次你熟睡後,我安靜的躺在床上,內心從來沒有一刻停止過難過。一邊冶愈著自己不快的童年黑洞,一邊又害怕因為我的失控給你帶來更多的不好的記憶,我是那麼的愛你,為何情緒失控一發不可收拾後會對你說出那麼過分的話語。這三年來,翻閱了各種各樣的育兒書,我自己也從沒有停止過自省,教育你我更多的是身體力行…
你9歲了,妹妹5歲了,這幾年我一直帶著你們看店,一拖二照顧著你們,轉眼這些年的兵荒馬亂我也一個人熬過來了。生妹妹那年月子裡,你還處在一個比較依賴我的階段,你哭著要我,妹妹哭著要照顧,過來照顧我坐月子的外婆看到說了兩個字,每每午夜夢迴,一想到這兩個字眼淚就如瀑布水。也是因為如此,這些年我一個人照顧你們時無論多苦多累從不向他人訴說,大概在外人眼裡我一直都是一位正能量的媽媽。對外不能說,對內說不得,我內心的苦楚從來沒有減少半分。
小學後,我下班接好你們兄妹二人買菜做飯搞衛生洗衣服,做完這些再輔導你的作業,妹妹也只能時常抱在懷中,這兩年,她稍大了些自己能玩上好一陣子,檢查完你的作業,帶著妹妹洗漱,上床講故事。你們倆睡後我卻要好久好久才能入睡,每天家裡幹不完的家務,輔導不完的作業,陀螺似的轉動,圈子小到只有你們兄妹,我時常覺得自己快熬不下去了,這樣的日以重複的日子似乎一樣就看到了頭。像我這種天性傷春悲秋的性子,從小到大得到的正確愛也不是那麼的多,一走了之的念頭,累到想哭時,可一轉身看到你們兄妹倆熟睡的模樣,又覺得一切值得,人間值得。你們兄妹倆經常溫暖著我,給予我的愛慢慢的彌補了我幼時所缺乏的愛。
此刻當我寫下這些文字時,你們的呼吸聲在我耳邊輕輕的響起,我親吻著你們的小臉,撫摸著你們的小手,寶貝,我愛你們,永遠勝於我自己。
這個社會對女人從來都不友好,你要會工作賺錢,要教育好孩子,在這場生命之途,短短几十年,女人從來都是孤軍奮戰,也只能在這樣深深的夜,訴說著自己的悔恨。明明自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一直強迫自己手提冰刀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一直強迫自己理性看待一切事物,那感覺就像在雨中撐著傘但雨淋滿身。
天亮後,淚乾了,依舊是正能量的媽媽。請不要擔心我現在的狼狽,我已知曉善變的人生,前行的泥濘!會有涵養的溫柔,撐起我想要的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