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瑩,字石甫,安徽桐城人,嘉慶十三年(1808年)中進士,先後在福建、江蘇任地方官。他辦事幹練,誅奸抑暴,無論貧富,秉公斷獄,被譽稱為“閩吏第一”。嘉慶二十四年(1819)春,調任臺灣知縣,政績卓著,受到當地官員百姓的衷心愛戴,“所至士民好之”,特別是率領檯灣軍民浴血抗擊英國侵略軍,為保衛臺灣捍衛民族尊嚴立下不朽功勳。他詩書滿腹,熟知軍事,是個名副其實的儒將,《冷廬雜識》評價他“負經濟之學,尤長於論兵”。
妙手穩地方
1816年春,姚瑩接任福建漳州平和縣知縣。這裡自然條件極為惡劣,除了深溝險壑,就是湍急的溪川,幾乎沒有多少平坦之地,百姓各自依山而居,自然形成以家族為單位的小社會,矛盾錯綜複雜又十分尖銳。
姚瑩到任後,決定以信、廉、威、恩四字開啟局面。要立信,必須先從清理積案入手,天還沒亮,便開始升堂辦公,夜深人靜,仍在條分縷析,每案必公,必無異議方結。令上下刮目,百姓信服。他大力倡辦文化和教育,移風易俗,鼓勵生產,發展經濟,風氣明顯改觀,百姓從心裡敬服這位清、正、廉、明的姚知縣。
由於治績突出,姚瑩被調往漳州府的首縣龍溪任知縣。龍溪的治理難度更大。這裡的百姓習於械鬥,民風強悍,結社甚多,結怨甚深,戰場隨處可見,命案習以為常,官府人多則一鬨而散,官府人少則群起而攻。
面對嚴峻形勢,姚瑩表現出非凡的勇氣和智慧。首先,他親自率領縣衙捕快,深夜突入勢力最大、影響最壞也最為險惡的大“社”,一舉將首惡分子拿下,迅速審明其所犯的一樁樁重罪,於城門處向百姓公佈其罪狀,並押著他們到曾經做下壞事的各地教育群眾,然後召開萬人大會就地正法。境內惡跡斑斑的不法之徒,聞風喪膽,斂行匿跡,治安效果大為好轉。其次,釋出公告,對有悔過表現的從惡者給予自新機會,勸諭他們立即改邪歸正,否則,膽敢繼續頂風作案必將嚴懲不貸。
然後,他又親自接見鄉間富有威望和號召力的族長和鄉紳,曉之以理,約之以法,勸他們約束子侄,使侵奪他人土地和產業的,各自歸還;燒了別人房子的,負責給人修葺好,並適當賠償;對負有命案者,官府不再抓捕,而是由其家長自己捆送到縣衙,量刑時可視為自首適度從寬。
姚瑩的膽識、魄力,使一團亂麻般的龍溪迅速穩定下來。漳州知府大為賞識,不時向他徵求施政方面的意見,閩浙總督也是欽佩不已,高度評價他的政績,推他為“閩吏第一”,凡有赴漳州任官者,都指示他們向姚瑩學習:“究應如何為官施政,可去問龍溪姚令!”兩年後朝廷決定調姚瑩任臺灣縣知縣,漳州士民紛紛上書要求留下姚知縣,隨後這個任命略作調整,姚瑩在龍溪再呆幾個月,轉年春再赴臺灣,因為那裡更需要他這樣的官員。
道光二十五年(1845),姚瑩在西南各地進行實地考察的基礎上,著《康輶紀行》一書,旨在“知彼虛實”“徐圖制夷”,以“冀雪中國之恥,重邊海之防”。他說:“瑩為此書,蓋惜前人之誤,欲吾中國稍習夷事,以求撫馭之方耳。”該書尤其注重考察西藏地區情況,揭露英國侵藏野心,建議清政府加強沿海與邊疆防務,以抵抗外國侵略。
浴血守臺灣
姚瑩的真才實學和真知灼見,讓兩江總督陶澍、江蘇巡撫林則徐十分欣賞,皆認為“可大用”,尤以林則徐的舉薦為懇切,他說姚瑩“學問優長、遇事確有把握、皆能辦理裕如、武進士民,至今畏而愛之。”由於重臣力薦,嘉慶二十四年(1819年)被派往臺灣擔任知縣兼海防同知,道光十七年(1837年),被提拔為臺灣兵備道,加按察使銜,成為臺灣最高行政官員。
姚瑩一踏上臺灣土地,即深入民間,詳細考究歷史、地理和風土人情,他所寫的《東槎紀略》五卷,至今仍對研究臺灣史地,特別是臺灣少數民族生活情況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他非常注重當地人民的文化教育,“立學校、敦士習”“拿出家藏書目,供在院肄業諸生學習”。他關心民眾疾苦,視百姓如親人,解職離臺時,軍民夾道跪拜20餘里。
鴉片戰爭期間,姚瑩率領檯灣軍民浴血奮戰,捍衛國家和民族尊嚴。1840年7月,英國一艘雙桅船入侵臺灣鹿耳門外海面,被姚瑩派兵擊退;1841年7月,英軍三艘三桅船再次侵犯,又被打得落荒而逃;1841年9月,英艦紐布達號駛入基隆港,重炮轟擊二沙灣炮臺及兵房,中國守軍狠狠還擊,英國兵艦受重創,於逃竄中觸礁沉沒;1841年10月,英軍又一次捲土重來,並在炮火掩護下強行登陸基隆,在姚瑩指揮反擊下,全殲登陸英軍;1842年3月,英艦阿安號載重兵瘋狂攻擊臺灣大安港,來勢洶洶,氣焰囂張,姚瑩將英軍艦引入“暗礁林立”的土地公港,使其“擱淺中流”,然後發動強大攻勢,從而大破英軍。這五次勝仗,共擊斃英軍130多名,俘虜200餘名,還繳獲大量武器彈藥。
姚瑩五戰五捷,不失寸土的輝煌戰績,不僅沉重打擊了英國侵略者的囂張氣焰,也極大地鼓舞和振奮了臺灣人民反抗侵略、敢於鬥爭、敢於勝利的信心和勇氣,在中華民族不屈不撓抵禦外侮的近代史上,寫下光輝燦爛的一頁。
(作者單位:河北省香河縣文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