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師是越軍組建的第三個機動主力師,別稱“戰勝師”,成立於1950年11月初,下轄步兵第141團、165團、209團和炮兵第186團。該師組建時間早,參加實戰多(參加過抗法戰爭時期的7次戰役和抗美戰爭時期的6次戰役),部隊紀律較嚴格,官兵素質較高,是越軍中僅次於308師的主力部隊,1974年10月24日編入越軍成立的首個主力軍第1軍(即決勝兵團),80年代駐紮在越南北部的永福省。
從1984年開始,根據河內越軍總參謀部的部署,312師的部隊先後兩次調到渭川前線(越方也稱之為河江戰場,即我方所稱的老山前線)同解放軍作戰。
第一次調往渭川前線作戰。312師141團(別稱巴維團)於1984年6月調往渭川,戰時代號為14B團。該團於1948年12月成立,擅長在山嶽叢林地進行運動戰和長途奔襲,是越軍中的頭等主力團。和141團一同調往渭川戰場的還有165團4營和209團15連。河江戰場司令部交給141團的作戰任務是,在MB84戰役中與316師174團、356師876團、356 師149團一起發起進攻,奪回渭川縣中越邊境線上的高地。隨後建立穩固的防禦陣地,解除河江市面臨的威脅。
在1984年7月12日的MB84戰役中,141團攻打1030高地(即八里河東山),結果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全團陣亡300餘人,其中2營6連僅剩下40多人。儘管此次戰役沒有達成預期目的而且損失很大,第二軍區還是授予了312師“出色完成防禦任務”獎旗,165團被授予一級戰功勳章,165 團4營2連被授予二級戰功勳章。8月底,312師指揮部率部隊撤出渭川前線返回駐地。
312師第二次調往渭川前線作戰是在1987年7月。該師(不包括209團)在加強了390 師48團、308師2個營和部分兵種部隊後,又調至河江戰場參加輪戰,接替356師在瀘江西岸的防務,擔任清水三岔路口、1100高地、812高地一線的防禦任務。1987年6月25日至7月2日,該師1萬餘人到達前線,師指揮部設在渭川縣清水鄉。
越軍獲取的情報顯示,312師當面的中國軍隊是27軍79師。312師防禦陣地的地勢低於中國軍隊79師的防禦陣地,雙方前沿陣地相距200至300米,中國軍隊如果要進攻越軍陣地,需要透過一片窪地。312 師在渭川前線擔任防禦的7個月時間裡,一共修築了937 個工事,是渭川前線開戰成立以來,修築工事最多的一個師。
312師141團1營參戰老兵黃文平回憶,1987年2月初,師裡下達命令,要求各團隨時做好前往渭川前線參戰的準備,為了完成上級交給的輪戰任務,要抓緊進行臨戰訓練。為此,141 團要求各營連及時做好思想動員工作。該團以連為單位,在連長和政治副連長的主持下,召開了戰前動員大會。
連長在動員大會上說:“我們要做好臨戰訓練,隨時準備出發。這次輪戰時間為期6個月到8個月,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組織防禦,大家不要擔心,不會有多少危險。我們每個軍人要履行自己的責任,盡到自己的義務,要堅決執行上級命令,發揚英勇作戰的光榮傳統,出色地完成上級交給的輪戰任務。”
政治副連長宣佈了出發之前的紀律:從接到命令之日起,幹部戰士一律不準請假,控制外出,不準寫信告訴家人和朋友有關輪戰的情況,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得開小差和貪生怕死。違紀者一律從嚴處理。連長和政治副連長講完,連隊進行了討論和表決心。動員大會結束之後,部隊隨即轉入了緊張的臨戰訓練。
1987年2月至6月,141團根據邊境地區的地形,進行了沙盤模擬推演和班、排、連防禦戰術訓練,對裝備的衝鋒槍、輕重機槍、火箭筒、M79榴彈槍、狙擊步槍等各種武器進行了實彈射擊訓練,還進行了構築工事和挖掩體的訓練。6月29日,141團各營分別在營部組織會餐,會餐前由營長正式宣讀輪戰命令。30日,各連除了武器彈藥,還配發了防毒面具、匕首、砍刀、十字鎬、鐵鏟、飯包、米袋等物資。
7月1日上午8時,各連集中到團部大操場,團長宣讀出發命令後,部隊乘車出發,經永福省於2日凌晨2時到達宣光市郊區。2日下午6時繼續開進,晚上到達北光縣越林農場宿營。3日從越林出發,到達距離河江市8公里的部隊營房,並休息了3天。從7日開始,141團用4天時間分批進入清水地區812高地地域。該團在812高地的3個月期間,利用夜暗的掩護,向一線陣地運送彈藥和鋼筋水泥預製件。
10月10日,141團奉命接替312師165團的防務。12日,各連幹部到一線熟悉地形和陣地。15日,各連軍事副連長帶領排長和班長上陣地熟悉情況。19 日晚10時,各連分兩批由團部偵察兵帶入陣地,至次日凌晨3時交接陣地完畢。
2營參戰老兵阮德平回憶,由於141團曾經在1984年7月12日的MB84戰役中蒙受了嚴重的損失,所以老兵們對於和中國軍隊交戰,都懷有極大的恐懼心理。新兵聽了老兵的講述也十分害怕,僅1987年2月至6月準備開拔的這段時間裡,每個營都有幾十名士兵逃跑回家。141團在輪換上陣地時,聽165團計程車兵講,中國士兵會向越軍陣地招手、喊話和送香菸、食品等,但是士兵們都不敢相信,成天躲在貓耳洞裡,只有到了晚上才敢出來透透氣。
過了一段時間,141團士兵發現中國士兵經常在洞外活動,但是並不開槍,於是放鬆了戒備,時間長了,雙方就相互打招呼,做手勢。一線陣地接受中國士兵贈送香菸和食品的情況非常普遍,這些士兵還為自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回贈中方而感到遺憾,最後只有把用炮彈殼做成的工藝品作為回禮。士兵們透過在陣地上撿到的中國傳單得知,中國軍隊寬待俘虜,不打不罵,友好對待。
1988年5月,312 師將防務移交給325師,撤出渭川前線,返回營房歸建。
作者為歷史學碩士,大學講師,專注中越戰爭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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