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史小生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國民黨軍在對解放區的進攻中一次次受挫，終成強弩之末。
毛主席和他的戰友們在西柏坡村那間不起眼的農舍裡，組成了世界上最小的司令部，開始謀劃對國民黨的全線戰略進攻。
一、炮聲一打響,毛主席就興奮地說：“好！我看這回胡宗南怎麼交待？”
戰略進攻，即人民解放軍在總體上處於進攻的地位，而國民黨軍則處於防禦的地位，將國民黨統治區作為我軍殲滅敵人的主戰場，將進攻方向直接指向國民黨軍的重兵集團，指向其要害而空虛的腹心地區。由此，中國人民解放軍由戰略防禦轉入戰略進攻，拉開了全線進攻的帷幕。
1947年8月，殲滅了胡宗南集團三大主力之一的整編第36師6000多人的沙家店戰役，成為西北野戰軍轉入戰略進攻的轉折點。沙家店戰役進行時，毛主席就在離戰場只有20裡的梁家岔。炮聲一打響，他就興奮地說：“好！我看這回胡宗南怎麼交待。”
華東野戰軍內線兵團歷經膠東保衛戰、膠濟路西中段戰役，不但完成了鉗制範漢傑兵團的任務，而且攻佔了周村、濰縣，迫使在山東的國民黨軍隊縮據在濟南、充州、青島、臨沂等幾個孤立據點之內，為實施華東地區的戰略反攻和進攻開闢了良好局面。
在北線，從1947年9月至1948年3月，東北民土聯軍連續發動了秋季攻勢和冬季攻勢，殲敵20多萬，收復縣以上城市33座，把國民黨軍隊壓縮在長春、瀋陽、錦州小範圍內，為下一步殲滅東北國民黨軍創造了極為有利的形勢，同一時期，晉察冀野戰軍首先在平漢線發動攻勢，進行了清風店、石家莊兩次戰役，攻克河北重鎮石家莊，先後攻佔運城、臨汾，使山西閻錫山部縮據在晉中、太原及其附近地區，完全處於守勢。
二、小中廣戰術，毛主席極興奮地說：“使城市筋疲力盡，讓他滾蛋”
解放戰爭初期，由於敵人異常強大，人民解放軍當時的力量根本無法保守城鎮特別是大城鎮。因此，毛主席採取的戰略是“讓開大道，佔領兩廂”，把大量城鎮特別是大城鎮讓給了國民黨軍隊，以農村為根據地發動對敵人的圍攻。當戰爭進行到第二年的時候，毛主席就開始考慮攻克和佔領城鎮的問題了。
在戰爭實踐中，毛主席對於攻佔城鎮形成了一整套的戰略戰術。其攻城的基本原則是：“如果敵人還在守勢之中，就可以進一步擴大我之新佔領地區，攻擊那些敵力薄弱的城市和交通線，依其情況而長久地或暫時地佔領之”、“先取小城市、中等城市和廣大鄉村，後取大城市。”
攻城的主要戰術有：實施攻堅，兵臨城下，形成合圍，狠插猛割，強行圍殲，發動群眾，長期圍困，“我們的辦法就是把所有被敵人佔領的城市都包圍起來，使他精疲力竭，幹他五年、八年，來一個反攻，要他滾蛋”。
我們必須採取地面攻擊與地道作戰相結合方法，方能減少傷亡與保證勝利，如果單用地面攻擊方法則傷亡必很大，而且不一定確實保證勝利；圍城打援，即應臨機改變作戰計劃，由攻城為主，改變為以打援為主，在打勝援敵後再攻城。
1947年，經過清風店戰役後，石家莊守軍更加孤立，毛主席據此及時做出了“攻石門(石家莊)、打援兵的部署”。1947年10月25日，野戰軍前委召開擴大會議，研究制定了作戰計劃。確定“以陣地戰的進攻戰術為主要方法”，採取穩打穩進的方針，以坑道作業接近碉堡，炮擊和爆破相結合，各個摧毀敵工事；繼之以步兵突擊，奪取各道陣地。
11月6日拂曉，人民解放軍對石家莊發起攻擊，當日佔領外圍大部分據點。7日，佔領了機場，斷絕敵人的空援。8日，攻城部隊在炮火掩護下，以連續爆破和連續突擊的手段，迅速突破外市溝。10日16時，各突擊部隊在炮火掩護下炸塌了內市溝，攻入市區。然後採取破牆連院，大膽實施小迂迴、小穿插的戰術，與敵進行巷戰，多次打退敵人反撲。12日11時，攻佔敵核心陣地，戰役結束。
1948年3月6日，人民解放軍陳(士榘)唐(亮)兵團和陳謝集團遵照中央軍委關於在鄭州漳關以南地區尋機作戰的指示，進至脊封、臨汝、宜陽以南地區集結，並向中央軍委提出了以兩個兵團舉行洛陽戰役的建議。3月7日，中央軍委同意以陳士榘，唐亮指揮第3、第8縱隊和陳謝集團的第4、第9縱隊及太嶽軍區第5軍分割槽部隊，共28個團的兵力，發起以奪取洛陽並準備殲滅孫元良援兵為目的的洛陽戰役。
毛主席指示，“洛陽這樣的重要城市，顧祝同決不會不增援。你們應以一部攻擊洛陽，吸引敵人來援，集中全力殲滅援敵，重點放在打援上面”。8日，擔任阻援任務的第8、第9縱隊，分別襲佔堰師和新安、澠池，控制了阻援陣地。9日晚，擔任攻城任務的第3、第4縱隊以奔襲手段完成了對洛陽的包圍，並突入四關。
11日黃昏，未待完全肅清外圍之敵就開始圍攻城垣。當晚，第3縱隊擔任主攻任務的部隊以3個突擊連組成1個突擊營，在30門火炮支援下，採取連續爆破、連續突擊的戰術，掃清15道副防禦設施首先突人東門隨後，後續部隊相繼入城，並向南門、北門、西門發展，與敵展開巷戰。12日，第4縱隊突破南門、西門城垣，會同第3縱隊向縱深發展，殲滅敵人大部。殘敵4000餘人退據西北運動場核心陣地，至14日晚被我全殲，師長邱行湘被生俘。
在我主力準備攻佔洛陽時，進至商水的胡璉兵團開始回援。3月14日，該敵進至府店鎮，與孫元良兵團主力會合，併力西援，17日逼近洛陽。我因兩敵靠攏，又兼雨雪交加，伊河、洛河水漲，不利再戰，因而主動撤出洛陽。
3月下旬，劉鄧野戰軍的第1、第11縱隊，向太康、柘城方向出動，牽制敵張軫兵團；第2、第3、第6縱隊和華東野戰軍第10縱隊，乘機襲取上蔡、汝南、駐馬店等城鎮，並轉入豫陝鄂地區。為掩護劉鄧野戰軍行動，陳唐兵團主力於4月上旬襲佔許昌、新鄭等地；陳謝集團於4月5日再克洛陽及堰師等城鎮，共殲滅敵人整編第47軍4600餘人。
三、要速戰速決，毛主席興奮地說：“集中最大限度的火力、兵力，吃掉他”
零敲牛皮糖，是指弱軍對強敵作戰時要像吃牛皮糖那樣，一點一點地殲滅，經過一定時間的“零敲”，“集小勝、多勝為大勝”，最後“吃掉”敵人。
零敲牛皮糖是集中優勢兵力打小殲滅戰的一個形象化的提法，是毛主席“打殲滅戰”、“持久與速決”、“藐視與重視”等作戰原則在抗美援朝戰爭中的運用和發展是積極防禦思想的具體體現，是劣勢裝備之軍戰勝現代化優勢裝備之敵的有效戰法。
零敲牛皮糖戰術的實質是打小殲滅戰。毛主席說：“歷次戰役證明我軍實行戰略或戰役性的大迂迴，一次包圍美軍幾個師，或一個整師，甚至一個整團，都難達到殲滅任務。這是因為美軍在現時還有頗強的戰鬥意志和自信心。為了打落敵人的戰鬥意志和自信心，零敲牛皮糖戰術要求速戰速決，以成建制地消滅敵人為主，每次戰鬥的企圖不要太大，以每一戰役平均一個軍能全殲美軍一個營，對南韓軍則要求每軍平均能殲滅敵一個團為原則，積小勝為大勝，逐步向打大殲滅戰過渡。
運用零敲牛皮糖戰術，“必須有一定的時間進行必要的準備；必須在集中優勢兵力、火力的同時，注意將戰術分割包圍同戰役分割包圍結合起來；必須要有二梯隊或預備隊，以擴張戰果，預防萬一”。
朝鮮戰爭中，中、朝軍隊堅決貫徹毛主席的指示，用零敲牛皮糖戰術，廣泛開展了“你殲敵1個班，我殲敵l個排”的小殲滅戰運動。
彭德懷回憶當年深入貫徹毛主席零敲牛皮糖戰術時，感慨道：“構築穩固的陣地線，在1951年夏季已經出現了。對敵軍進行主席指示零敲牛皮糖戰術開始了。即集中最大限度的火力、兵力，做好隱蔽進攻陣地，每次殲滅敵一部，大多是敵一個營。打了不少這樣的殲滅戰，每月大概四五次，集中起來也不少了，而且真正學會了陣地攻堅戰。"
1952年春夏鞏固陣地作戰，我軍以積極的小部隊戰鬥活動和狙擊活動打擊敵人，逐漸將作戰重點推向敵人陣地，予敵以重大打擊，這一時期使用的主要戰法就是典型的零敲牛皮糖戰法。
3月底以前，由於我軍以坑道為骨幹、支撐點式的防禦體系還剛完成，陣地尚不鞏固，因此，我軍的作戰活動主要是粉碎敵人的小規模進攻和小分隊的偵察、襲擾活動。與此同時，我軍也組織連以下小分隊採取伏擊、反伏擊、偷襲等戰術手段積極主動地打擊敵人，並開展狙擊活動(當時稱冷槍冷炮活動)，大量殺傷敵暴露的有生力量和摧毀敵之武器裝備，以掩護我軍的築城活動。
在我坑道工事形成一定規模之後，志願軍司令部於3月19日發出指示，要求我第一線各軍在3月底4月間各組織一兩次小型的以殲敵連以下部隊為目標的“有準備、有計劃、有節制的主動攻擊”戰鬥3月26日，又明確提出以“採取積極手段，鞏固現陣地，不放過任何有利戰機，殲擊運動的、暴露的敵人，相機擠地方”為我軍的作戰方針此後，我軍的小部隊戰鬥活動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
自4月初起，我軍開始有組織、有計劃地進行擠佔敵我雙方中間地帶和攻取敵突出的連、排支撐點的作戰活動。在我擠佔中間地帶、攻取敵前沿支撐點的同時，狙擊活動也在全線普遍開展起來，並且日益活躍。這時，我軍每一個陣地都組織了特等射手、神炮手依託陣地捕殲敵之暴露目標。
此外，還組織了遊動火炮，實施機動射擊，打擊敵運動中的坦克和車輛、並開始有計劃、有組織地開展摧毀敵軍炮兵陣地的戰鬥根據不完全統計，5月到8月的狙擊作戰，我軍共殲敵13600餘名(不含遊動火炮狙擊戰果)，大量殺傷了敵之有生力緊，有效限制了敵在其基本陣地的晝間活動。
在以後的作戰過程中，我軍的戰鬥力雖然大大提高、每戰殲敵數量越來越多，但是使用的基本戰法仍然是零敲牛皮糖。直到1953年夏季反擊戰役的第三次進攻作戰，其基本戰法仍然是如此。
這次進攻作戰(6月24日至7月27日)，中國人民志願軍與朝鮮人民軍在對敵展開的全線性有限目標的進攻中，第一線各軍選準敵排、連支撐點和個別營防禦樞紐部位共66個目標在炮火支援下，集中兵力，依託陣地，突然行動，我軍共作戰45次，打退敵排以上兵力反撲作戰480餘次，斃、傷、俘敵7，8萬餘人，收復土地178平方公里，繳獲坦克45輛、汽車279輛、各種槍支7400餘支。
作者簡介：太史小生，歷史領域愛好者，特別是熱衷於黨史、軍史的閱讀與寫作。一直希望更清晰地去回望歷史，更理性地看待歷史，更流暢地書寫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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