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喜初。吳昊 攝 |
話初心
“有共產黨和新中國才有今天的好生活。我的黨齡與新中國同歲,很光榮,身為老黨員,更要帶好頭。”
“在我心裡,他是個本分又踏實的農村老頭。”陳喜初的孫子陳國亮回憶起,從前常聽到奶奶抱怨爺爺很“傻”。
抗美援朝勝利後,陳喜初留守朝鮮幫助當地老百姓耕田種地;臨退伍前指導員的一句叮囑讓他將戰場上的故事封存了半個多世紀;村裡雜草叢生,陳喜初二話不說,拎起鋤頭帶著兒子開始清理……茂名高州市曹江鎮堂閣村的面貌日新月異,生活在其中的陳喜初卻如其姓名一般,初心不變。
穿著軍綠色長褲的他攪拌著雞飼料,向記者感慨地談起近日被授予“光榮在黨50年”紀念章和廣東省優秀共產黨員稱號。“小時候連吃都吃不飽,10歲去放牛,17歲上戰場。現在的生活跟以前比簡直是天差地別。”陳喜初重複著“感恩”二字。“我的黨齡與新中國同歲,很光榮。有共產黨和新中國才有今天的生活。”
封存70年的“立功證明書”
光榮在黨50年,桑榆未晚霞滿天。一枚嶄新的紀念章加入到已經滿滿當當的衣櫃抽屜中。抗美援朝紀念徽章、“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週年”紀念章、“優秀共產黨員”證書……它們輪番見證著今年94歲的陳喜初的崢嶸歲月。
“當時敵人佈置了十餘道屏障,一層又一層的鐵絲網中還埋設有各種地雷。整個營幾百人在那兒一動不動蹲了3個小時!”身體側向孫子,陳喜初回憶起參加抗美援朝最後一次反擊戰的情景。聲音中的澎湃有力令人難以想象這已是一位耄耋老人。
這些對於坐在身邊的陳國亮同樣算得上新鮮,“我們其實都不是很清楚爺爺在部隊的情況,身邊人大多隻知道他曾經當過兵。”但其實,陳喜初是一位曾立下三次戰功的戰鬥英雄。
泛黃的紙張印著“中國人民解放軍中南軍區兼第四野戰軍立功證明書”的字樣,內裡書寫著他的英勇善戰、捨生忘死。“那時候解放錦州的戰役打得非常艱難。要不停地追擊敵人,就算到城裡進行巷戰也不能怕,要繼續打。”陳喜初說,作為預備黨員必須要衝鋒在前。
“共產黨是真心為老百姓求解放的,解放軍官兵都很平等。誰生個病大家都很關心。”過去的經歷使陳喜初感慨道。17歲時,剛結婚沒多久的他被國民黨抓去當“壯丁”。3年後,陳喜初加入到革命隊伍,成為一名人民解放軍戰士。
“我開始積極向組織靠攏!”從那時起,陳喜初就定了初心。
1949年的天津,陳喜初在黨旗下莊嚴宣誓。從此,聽黨話、跟黨走,成了他的一生信仰。
然而70餘載過去,這段經歷,陳喜初身邊的親友鄰居鮮有人知。如果不是高州市退役軍人事務局的一場“大走訪”,這些故事或許將繼續封存。
“戰鬥內容是國家安全機密,部隊指導員要求過不能輕易對別人提起,黨員就要遵守黨的紀律。”他談起將戰場故事藏了數十年的原因,稱這些都是一個黨員、軍人為了革命和人民應做的貢獻。
從“致富帶頭人”到“疫情守門者”
盛夏的風輕拂過堂閣村,荔枝香飄然而至。據謝永祥介紹,荔枝是堂閣村主要經濟作物之一。這一顆顆鮮紅的球形果實也成了村莊鄉村振興和村民增加收入的重要抓手,目前全村有近3000畝荔枝。
而這可以從陳喜初40年前的“荔枝夢”說起。在增城隨軍駐紮時,結著累累果實的荔枝樹讓沒有見過的他惦念,想將這種作物種到家鄉。
上世紀60年代,陳喜初轉業所在的西南油氣田要精簡部分人員支援“上山下鄉”。“當時國家經濟發展比較困難,我必須服從組織安排,回鄉帶領群眾搞好生產。”他說。
上世紀80年代初,全國農村乘著改革開放的新風,開始分田到戶。陳喜初的“荔枝夢”有了落地的機會。定根、澆水、施肥……30餘株荔枝樹苗在堂閣的山坡上逐步成長起來。“有村民質疑我,說土地承包期過了之後就什麼都剩不下了。”他回憶起當時的情況,“我告訴他,黨員要相信黨和國家。就算到期了,也一定會給我們安排好的。”
陳喜初的堅定擴散開來。在他的帶頭下,一排排荔枝苗在堂閣的山坡上安了家。沒幾年,整個堂閣幾乎每家每戶的門前屋後都種著荔枝。
年輕時當起“致富帶頭人”,如今高齡的他仍然惦念著為村裡再多做一些。
“陳老是個信念堅定的黨員。我和陳老共事多年,但他從來沒有居功自傲,在最困難的年代也沒向組織提過要求。”堂閣村退休老支書毛紹進說。
去年年初,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來。當時,堂閣村黨支部召集了村中黨員投身抗疫值守。“考慮到陳老年紀大,就沒安排他。”堂閣村黨總支書記謝永祥說。但陳喜初“不請自來”。村委會值班關卡常常能見到他在木椅上坐著為來往村民測量體溫、登記資訊的身影。
“身為老黨員,不能白受黨的教育。如果不帶頭先行,我就不是合格的共產黨員。”陳喜初堅定地說。
南方日報記者 錢明雅
通訊員 張倍菱 江麗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