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街上人稱塔叫“文筆”或者叫“文利”,後者是船上人對它的敬稱。北流八景之一的“印嶺朝霞”就有一支“文筆”座落在城東二公里外邇臨圭江岸邊,是建於“光緒丁亥年(1888年),由本鄉人士黨應奎、黎兆瀛等籌款建造,塔名“聚奎塔”,約七層樓高,有六角,每個角上掛有銅鈴,由於白蟻蛀蝕,不知在什麼年代就沒有樓板了,從塔的地下向上望去就能一眼望穿塔頂。塔的外牆則逐層都有陶瓷彩繪裝飾,遙望還能看到彩陶的人物、花草、龍、禽鳥獸,十分漂亮,塔頂是琉璃瓦蓋,每在旭日初昇時照耀得光輝燦爛,再加上早上的朝霞滿天,真是春秋四季無限風光。
印嶺似一隻覆蓋的大碗蓋在金龜嶺的前面,是北流八景之一的“金龜吸露”。嶺的前邊(東西)正是悠悠的圭江河,也正是北流八景之一的“圭水秋波”。聚奎塔就建在覆蓋的碗底上,這支“文筆”建上正好成了一把印柄。因而這個北流的“印嶺朝霞”實在叫人永不忘懷。
1939年10月國民黨縣長羅震南為避免日軍侵佔時利用城垣作工事,奉命拆除北流城牆,同時也城東的聚奎塔和城西的鎮龍塔拆毀。聚奎塔的拆除是先把塔的基座用大木內外支頂著,然後把基座的泥土挖松,在塔的周圍堆上一米高的木柴,澆上火水,再把火點著。當我在街上天棚看見塔周圍冒出火煙時,連火焰都沒見著,就見整座高塔一瞬間原地塌了下來。一陣白煙冒上(這是1939年10月)。數日後到印嶺憑弔“文筆”,就只剩下一堆磚塊瓦礫,和一些破碎的陶彩瓷片,也有陶片上彩塑的人物,龍鳳殘片。這個美麗的“文筆”,不到五分鐘就永遠消失了,北流人每逢談起這座漂亮的“文利”,都會嘆惜不止,而且總要痛罵幾句羅震南的不是。
第二支“文筆”就是座落在北流城的最高點嶺頭街嶺上的鎮龍塔,它與蒼苟嶺相鄰。塔較聚奎塔矮,只有三級,也是六角形,每個角也掛上銅鈴,每當靜夜清風徐來鈴聲叮噹,住在新興街的街民也能聽到。它的六方牆身也嵌有彩塑陶片、青花陶彩比聚奎塔更為華麗。二三十年代住著縣商會請來的保商勇,閒人不能入內。這個塔是用人工拆除的,都同聚奎塔的命運毀在羅震南手中,時間是1939年10月。
北流的“文筆”流傳了許多有關的故事,綜合起來可以寫成三個傳說:
第一個:這兩支“文筆”,是兩條打牛的鞭子,因為南門有個犀牛井。井裡有條犀牛碩大無比,天天半夜到六地坡偷吃莊稼,於是豎起兩條大鞭子驅趕它。
第二個:城西夏屋門口的塘中左右各有一個石墩,活似兩隻虎牙,那是個虎地,對北流城裡人不利,要打掉它,於是借用托塔天王李靖的鐵塔鞭建在城之東西兩面,早上太陽出來,聚奎塔的鐵鞭影子就打在老虎的右牙,黃昏落日,西邊鎮龍塔的鐵鞭影子就打在老虎的左牙上,使這個老虎永不傷人。
第三個:下里(北部)的人,財丁兩旺,上裡(南部)人貧困,用這兩條鞭子趕一些旺氣到上裡,使得上下里的北流人大家都佔旺氣。
這三個故事都是小時候就聽到老人說的。我想這也不過是風水先生的無稽之談。
北流街人稱塔叫“文筆”或“文利”倒很有意思。因為城裡書院多、學堂多。上裡有李紹昉、下里有闕邦覲這兩個有名的人材;南門口李府又有父子進士,這樣北流的文化並不遜色,因而叫這兩支代表北流文化美景的寶塔稱謂“文筆”倒是很有意義的。這應該是激勵北流人民勤讀詩書,崇尚文化,也意味著、標誌著北流要有文筆的光彩,使北流的文化雖不能登峰造極,也要代代文才輩出。(文: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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