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洪太尉不識真天師,遊山時不聽勸阻,放出魔王惹禍端
上次說到,為驅除瘟疫,洪太尉奉旨請天師,卻遇到一個道童。沒想到,那個道童就是張天師。
道童笑著說:“我早晨在草屋裡服侍天師,聽著天師說道:‘今天皇上會派個洪太尉,拿著招書,捧著香爐,到山中來,讓我去東京做3600分祭司做道場,祈禱老天爺驅趕天下的瘟疫。我現在就騎著鶴駕著雲就去東京了。’這會兒,他老人家應該是去東京了,應該不在草屋裡。你就別上山去了。山上老虎毒蛇猛獸挺多的,別傷了你的性命。”
洪太尉又問道:“你可不要說謊話呀?”,道童笑了笑,也沒有回答,他又吹著鐵笛,轉到山的那邊去了。
太尉尋思著:“這小牧童怎麼知道這麼多事呢?肯定是天師吩咐他來告訴我的,肯定是這樣的。”
他本想接著上山去,可回想了一下剛才受的驚嚇,差點兒送了性命,覺得倒不如下山去得了。
洪太尉提著香爐找到舊路,朝山下走來,道士們都來迎接他,把他請到方丈室坐下。
住持真人問洪太尉:“您可曾見到天師嗎?”
太尉說:“我是朝中的大官,怎麼能讓我走那山路,吃了這麼多的苦,險些送了性命。走到半山腰,先是跳出一隻大老虎,嚇得我魂兒都沒了;又走過一個山嘴旁,竹藤裡又竄出來一條大蟒蛇,盤成一大堆,攔住了我的去路。如果不是我的福分大,我怎麼能還活著回東京?都是你們這些道士戲弄本官!”
住持真人又說道:“我們怎麼敢輕慢大臣呢?這是祖師在試探洪太尉的心誠不誠。這座山裡雖然有蛇有老虎,但是並不傷人。”
洪太尉又說:“我正走不動時,剛要再上山坡,就見松樹旁邊轉出一個道童來,他騎著一頭黃牛,吹著鐵笛,從山那邊走過來。我便問他,你是哪裡來的?你認得俺嗎?他說他都知道了。他說,是天師告訴他的。而且他說,天使今天早晨就騎著鶴駕著雲向東經去了,所以我才回來了。”
住持真人說:“太尉可惜錯過了,這個牧童,正是天師。”
洪太尉說:“他既是天師,怎麼會這樣醜陋又俗氣?”
住持真人說:“這代天師,非同小可,雖然年幼,其實道行不平常。他是超凡得道之人,神通廣大,特別靈驗。人們都稱他為道通祖師。”
洪太尉說:“我真是有眼無珠了,沒能認得真天師,當面錯過了。”
住持真人說:“太尉但請放心,既然祖師自己說他去了東京,等到太尉回京之日,這場祭司的道場,祖師已經都做完了。”洪太尉聽了有道理,這才放下心來。
住持真人一面安排飯菜款待洪太尉,把詔書請下來放到御書匣子裡,留在了上清宮,順便把御香在三清殿上燒了。
當天,在方丈屋裡擺上齋供,設宴招待洪太尉,晚上宴席結束,各自安歇。
第二天早飯後,住持真人和道士們帶路,請洪太尉遊山。洪太尉特別高興,許多人在後面跟著,走出了方丈室後,前面有兩個道童帶路。
在上清宮前後看了很多景緻。三清殿也是富麗堂皇,沒法用語言來表達。
只見左廊下有九天殿、紫薇殿、北極殿,右廊下有太乙殿、三官殿、驅邪殿。
轉完這幾個宮殿。就走到右廊後的一個地方。洪太尉看到這個殿宇很特別:周圍是紅泥牆;正面兩扇硃紅門,門上有個胳膊粗的大鎖,上面交叉貼著好幾十道封皮,封面上蓋著重疊的紅印;屋簷前掛著硃紅金字牌匾,寫著四個大字:伏魔之殿。
洪太尉指著門問道:“這個殿是幹什麼的地方啊?”
真人笑著回答:“這是前代老祖天師鎖鎮魔王的殿。”
洪太尉又問道:“為什麼上面重重疊疊貼著這麼多封皮?”
住持真人答道:“老祖大唐洞玄國師把魔王封鎖在這裡。每傳一代天師,就由天師親手貼一道封皮,並告訴子孫後代,永遠不要隨便開啟。如果魔王出來了,就會害人。到現在為止,經歷了八九代祖師了,發誓不開這個門。門上的大鎖,都用銅汁灌注了,很結實,誰也不知道里面的事情。我在上清宮當住持30多年了,也只是聽說是這樣。”
洪太尉聽了心中感到奇怪,想:“我倒要試著看看。”
就對住持真人說:“你且開門來,讓我看魔王是什麼模樣?”
住持真人告訴他:“太尉,這個殿堅決不敢開啟!先祖天師一再囑咐告誡:今後所有的人都不許擅自開啟這個門。”
洪太尉笑著說:“真是胡說!你們不要隨意編造怪事,煽動百姓,蠱惑人心,故意安排這樣的地方讓我看。又假稱鎖鎮魔王,好炫耀你們的道術。我讀過國子監裡的全部書籍,哪有什麼鎖魔之法!那些神鬼什麼的,都是陰間的事情,我不信有魔王在裡面。趕快給我開啟,我到要看看這魔王會怎麼樣?”
住持真人很為難,他三番五次地勸說洪太尉,不要開啟這個門,開啟門,會惹來麻煩,會傷害人的。
洪太尉哪裡肯聽住持真人的話。太尉非常憤怒,他指著道士們說:“你們如果不給我開啟門,我就回朝廷,先告你們阻擋我宣讀詔書,違背聖旨,不讓我見天師。然後,再告你們私設宮殿,假稱鎖鎮魔王,煽動鬧事,收回你們的出家證明檔案,把你們都充軍發配到遠處受苦。”
住持真人等眾人懼怕太尉的權勢,只好讓幾個火工道人來,先把門上的封皮揭掉了,又用鐵錘開啟大鎖,眾人把門推開,看裡面是黑洞洞的。
這裡面好幾百年不見陽光了,進去後分不清東南西北,開啟門後,覺得黑煙撲面而來,顯得冷氣森森,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眾人一齊來到殿內,因為太黑了,什麼也看不到。太尉叫隨從去拿了十幾只火把來點著,用來照明。
這時才看到,殿內四周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中間一個石碑,大概高有五六尺。下面有個石烏龜,坐著大半陷在泥裡。
用火光照那石碑上時,前面都是龍章鳳篆,寫得像天書,誰也不認識。
看到石碑的背後時,發現四個真字,鑿刻著“遇洪而開”。
石碑上並不是寫著,一來天罡星合當出世,二來宋朝必顯忠良,三來湊巧遇著洪信,這豈不是天數?
洪太尉看了這四個字後,非常高興。他便對住持真人說:“你們都攔著我,卻不知道幾百年前已經註定了我姓洪的洪字在這裡?遇洪而開,這明明是叫我開啟看看,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我想這個魔王都只在石碑底下。你們給我多找幾個火工人來,用鋤頭鐵鍬把石碑挖出來。”
住持真人慌忙說:“太尉不能挖掘,恐怕對人們有害處。”
洪太尉又發怒了,大聲喊道:“你們這些道士,懂得什麼,石碑上分明說了遇著我就開啟,你們為什麼還阻擋?趕快叫人來挖。”
住持真人很無奈,又三番五次地說不能動。
洪太尉哪裡肯聽。只好多叫了些人,先把石碑放倒,再用力掘那石龜。
用了半天的功夫,才把石龜挖出來。再往下挖了三四尺深,就看到了一塊大青石板。
洪太尉告訴再接著挖。住持真人又苦苦相求,太尉根本不聽他的話。
眾人只得把石板一起扛起來,他們看到石板底下卻是一個萬丈深的洞穴。
只見洞內轟地一聲巨響,鬧得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那一聲巨響過後,只見一道黑氣從洞穴裡滾了出來,把宮殿的屋頂都弄塌了。那道黑氣直衝到半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向四面八方去了。
眾人吃了一驚,嚇得叫喊著,扔下鋤頭鐵鍬,都從宮殿裡跑了出來。
洪太尉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面色如土,他跑到廊下。這時,住持真人向前走著連聲喊著:“好苦啊!”。
洪太尉問道:“剛才走了的都是什麼妖魔?”住持真人說了簡短的幾句話,嚇得洪太尉目瞪口呆,他知道他惹了大禍了。
龍虎山住持真人說出話來,且聽下回分解。
至此,《水滸傳》第一回 (張天師祁禳瘟疫,洪太尉誤走妖魔)就解讀完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