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隔絕它並不是一種解脫,相反,它對人類的破壞力極強。1951年,麥吉爾大學的心理學家唐納德*赫爾調查了單獨囚禁對人類心理健康的影響。當時,蘇聯對韓國戰俘使用了感覺剝奪這一手段。赫爾想為這些戰俘提供辯護證詞。他的研究團隊聘請了許多高校男性研究生作為實驗物件。受試者各自住在小房間裡,房間沒有任何感官刺激,沒有畫面,沒有氣味,沒有聲音,什麼都沒有。他們的雙眼被矇住雙耳,戴著耳罩以隔絕一切聲響。根據研究團隊的設計,該實驗原本計劃持續六週,然而堅持最久的受試者也不過堅持了七天。七天後,所有受試者均表示,他們已經開始失去清晰思考,清晰決策的能力。實驗開始前,他們還樂觀而熱情地計劃著如何打發接下來的幸福時光。但實驗過程中,受試者很快便失去了對現實的感知,很多人開始產生幻覺,一名學生說他總是看見,聽見惡犬向自己咆哮,還有些人患上了重度妄想症,總覺得自己是政府或其他勢力的攻擊目標。他們甚至連一些簡單的任務都無法完成,如基本運算,他們的情緒變得躁動不安,他們更加用於事物的暗示以及外界的影響。
這一實驗清楚表明,感覺剝奪會讓人變得躁動不安,易受影響,已被控制,它對心理健康的損害十分明顯。
還有幾項心理研究探討了同樣的主題。精神病學家斯圖爾特,格拉斯採訪了數百名囚犯,他的研究結果和幾十年前麥吉爾大學的研究發現類似。單獨囚禁會導致幻覺,急性焦慮症或妄想症,囚犯難以思考或集中注意力,他們的記憶能力也嚴重受損。而美國大部分監獄都實行單獨囚禁制度。據估計,一直以來,在美國監獄系統中,始終有八萬至十萬的囚犯處於單獨囚禁中。
即使囚犯刑滿釋放,單獨囚禁,對他們的生理和心理影響依然延續。即使回到了正常社會,那些被單獨囚禁過的人仍然難以適應。他們無法與他人建立健康的親密關係,他們時常感到絕望和無助,他們的社交技能和能力已經遭受重創,無法修復,他們在正常社會之外獨自漂流,長時間的孤獨使他們無法重新融入社群,他們在就業,為人父母和人際衝突等方面遭遇挫折。讓囚犯遠離社會或許是有效之舉,但是單獨囚禁影響深遠,即使他們踏出牢房,迴歸社會,心理創傷依然纏繞著他們。
當我們出於內因或外因失去與他人的聯絡後,孤獨和抑鬱會潛入我們的身體並且佔領他。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重新和他人建立聯絡將會變得更加困難。有時候,人們會陷入孤獨和抑鬱的惡性迴圈中,他們掙扎著,痛苦著,孤獨的隨後發現自己掉入了更深的黑洞,根本無法與人交流。此刻,孤獨和抑鬱不斷放大,自己不斷下墜卻又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