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你快加油幹,等存夠了錢,我和你一起開個培訓班,到時候自己給自己打工”。吳紅這樣說。李曉是一名私營繪畫機構的美術老師。小小的個子,胖胖的。總是喜歡穿一身淺色的衣服。她帶的學生基本是小學五年級以下的孩子。也最喜歡孩子們叫她曉曉老師。
由於工作的機構比較小,老師除了要教授課程外,還承擔著續課的任務。“完了,我今天上課忘記拍有個孩子的影片了”,“她媽媽肯定得在群裡問”。工作內容每天都是授課和維護家長。一節課下來,往往腰都直不起來。小朋友的繪畫桌子比較矮,為了達到很好的交流效果,李曉不得不挨個彎腰進行指導解說。有些孩子悟性比較差,對色彩又不敏感,還得反覆強調,甚至有時不得不大吼。為了很好的維護家長,上課時會要求拍一段每個孩子的影片,課後用影片軟體剪輯出來發到群裡。
在畢業的那年,跑了一個多月才找到現在的這個工作,招聘資訊倒是很多,但滿意的就聊聊無幾。那一個月剛好又是夏天,每天早出晚歸,一個月下來黑了不少。“我的要求也沒那麼高,可工作就是難找,工資真的太低了,養不起自己。”因為不想老早就回家到小縣城,跟大多數畢業留在城市的畢業生一樣,總想著自己總會闖出自己的一方天地。初到公司非常敬業,拍影片剪輯發群裡就是她始創的。她算是公司的業務骨幹,每月的續費在公司名列前茅。每次公司組織大型的宣傳節目她都熱心積極。
在不上班的日子,最喜歡的就是追電視劇,追綜藝,追各種明星。瞭解很多說唱歌手,還一度非常喜歡Pgone。她曾和朋友大吵一架,因為那個朋友覺得她不關心實事,只關心明星。跟大部分上班族一樣,每天回家就躺在床上玩兒手機。在娛樂過後便是內容巨大的空虛。最大的焦慮來自母親的催婚,每天晚上幾乎會在影片中不歡而散,嚴重時會吵起來。
在招聘新生或授課的過程中經常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家長。有一個家長總是在上課之後半個小時才會直接通知她當天來不了了。她向公司的老闆反映了很多次,老闆給的回覆就是等她上完就不續這個孩子的課了。輔導機構有些時候會因為招到或者留住生源而選擇向家長妥協。“我下課時都會讓孩子們回去練習,自己再畫一畫,也告訴過家長可以將畫好的畫發給我,我會進行指導。”但事與願違,幾乎沒有孩子會課後練習。等學完了一段時間後,家長會找她理論“我都在你們這裡學了這麼久時間了,為什麼還畫得那麼差?”。每當這時,李曉就有一種疲憊感。就會想,如果自己以後有孩子了,千萬不做這樣的媽媽。
今年五月底教育部明確發文規定,教培機構不得佔用學生的課外時間進行輔導,儘量給孩子多一點自由空間和時間。陸續在各試點城市開始試點,秋季開學也將實行五加二模式。政府部門不再審批學科類教育補習機構。試點開始,新東方,好未來股價大跌,高途、作業幫、掌門等線上培訓機構開始大面積裁員。線下的機構陸續有捐錢跑路的情況。
雖然李曉教授的是非學科的專案培訓,但還是多少對她有點打擊。從畢業之初的躊躇滿志,到現在的看不到未來。從之前覺得編制太浪費時間到現在覺得宇宙的盡頭是編制。在經濟形勢不太好,疫情又隨時可能爆發的時期,對普通人來說,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是多麼的重要。
現在,生活還是照舊,眼見自己的二十六歲生日要到了。李曉也越來越焦慮。最近買了考公的教材,約著同行考試的一起。想想考編上岸後的生活,稍能給人以安慰。可事實是無心工作也無心看書,晚上回家照樣還是刷劇,熬夜到很晚。“我還年輕,等公招資訊出來報名後再看書也不遲”。“吳亦凡終於被逮捕了,真是大快人心。榮耀夫婦可真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