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謝謝啊。”她記好後,很開心的樣子向我道謝。
“那行,你有空過來玩,反正也靠得近。”我對她說。
“嗯,好的,那我先走了。”她轉身朝主街走去,低垂著頭,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手不住地拭著眼睛,估計流淚了,或許她想起醫院那個絕望的晚上。
夜色很濃了,單薄的背影很快也融入這個暗淡的夜色。天邊人間的亮光已經在高高低低屋房那邊給了人一絲光明,讓迷路的人覺得只要朝那邊走去,總能到達那個亮光處,有亮光就有希望,多好啊,明天我又要上班了,一個星期的假期終於結束了。
我又彎腰鑽入我的老鼠洞,手裡禮品還真是有點重,拎久了手都勒得疼,不知道張寶睡醒了沒。
我拐入通道一看,我的房門已經打開了,看樣子張寶醒了。走進房間一看張寶人不在,我趕緊把禮品放在床上,就怕他又想不開。我趕緊跑向張寶的房間,咦,他房間的燈亮著,但房間內沒人,又奔向盥洗室。
還沒到盥洗室內就聽到自來水的聲響。我放慢了腳步,走了進去,噢,他正站在水池邊搓洗著衣服,看到我進來後,他裝著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模樣笑著說:“幾天不在家,衣服都發臭了。”
“是啊,我也好多衣服沒洗,也得趕緊洗了,明天要上班了。”我也順他裝著什麼事情沒發生過。人總是不希望成為別人眼裡被同情的弱者,即是最好的朋友面前。
我於是返回房間,確實有許多衣服要洗了。我拿好髒衣服放入盆內,順手扔進一袋洗衣粉。一切好就行。
“你衣服也不少啊。”張寶努力地跟我用平時的語氣聊天。
“是啊,對了,晚飯吃什麼。”我把一大盆衣服往水池裡一放,就放起了水。水聲嘩啦地在地下洞裡產生很大的迴響。這一問讓我產生一種好似在花果山水簾洞裡奇異的感覺。連盥洗室內那種很難聞的雜味都變成了空氣清新、花果飄香。
“我隨便。”張寶用清水沖洗著搓過的衣服。不管你怎樣,我都會給你鼓勵,很多東西要麼用時間來修復傷痛;要麼用替代品來忘記曾經的東西。
“那我們就去吃米粉吧,上次跟劉暖心一起在那裡吃過味道還是很不錯的。”我特意表現得很開心的樣子。患難兄弟也是需要相互取暖的。
“那行吧,我們洗好了衣服就去。”張寶也顯得興奮的樣子,雖然我知道為什麼他這樣,但只要他能勇敢地一直往前走,即使每次很小的一步,我都會為你開心,因為我們是真朋友。
衣服洗得很快,當我們洗好後一起回到房間時,張寶看著床上的禮品說:“哇,這麼多好吃的啊。”
我一邊晾起衣服,一邊跟他說:“蘋果是王信的,其他是劉暖心的。”
“王信,她怎麼回來的?”張寶半信半疑地問我。
“她是專門來感謝我上次送她奶奶去醫院的事,同時要劉暖心的手機號碼。”我對著翻看著禮品的張寶解釋。
“她是一個多好的女孩啊!”張寶不由地惋惜地嘆了一口。
我怕他觸動了自己的心傷,趕緊岔開話題。“你衣服不涼一下麼?明天我上班,不在家,你幫我曬到外面。”
“噢,我也先涼一下,你這裡涼得下嗎。”他看我把衣服掛在門背後掛鉤上,門上只有四個掛鉤,顯然不是不夠的。
“你就掛在盥洗室裡面,衣架我這裡有,你可以先用。”我建議張寶。
“好吧。”張寶端著一盆衣服,盆上就放著我給他的衣架,去了盥洗室。
我本來不打算出去吃的,就吃點蘋果和劉暖心給我們買的東西。我身上只剩五十幾塊錢了,看樣子是堅持不下去了,連去上班的路費都不夠堅持到發工資。我必須找到一個更加省錢的辦法,張寶那點錢是堅決不能動的,他還要吃藥,萬一復發。我想了一下,只有一個辦法了,就是騎腳踏車,去上班。我查過,甚至比坐車還要節省時間,一個半小時就到,城市的交通路線都是繞著開的,我選擇的是直線路線自然就要省時間。雖然累一點,但這對我們這樣渴望在這城市生存下去的人來說,是不算什麼的。我不由哼起了小學時學得一首歌,那時只是覺得這歌手唱得讓人心血澎湃,到現在經歷了一些事後,才更加領悟了這首歌,產生了共鳴,沒有理想的追求,是不能夠承受足夠的苦難。